離開京城,甚至無人知曉。
因為無論是城內街道,還是城外近郊,都是空無一人的局面,百姓們都在室內躲避嚴寒。
能看到的只有軍隊和物流隊伍。
京城到潁川的距離,其實不遠,平時趕路只需要兩三天,但現在因為大雪封界,時間幾乎要翻倍。
車馬行走很慢,禁軍全部披著厚厚的襖子,在雪地里行進,每個人都被凍的面紅耳赤。
呼呼呼!!
強大的寒流吹刮而來,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太冷了!
雖然風眼過去,但還是太可怕了,這個冬天,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去。
“陛下,剛剛收到消息。”
“北原遭遇暴風雪,損失頗大,尤其是和潁川之間的羌林道,被直接冰封,別說軍隊了,就算是斥候眼線,都很難橫渡。”苦老在馬車外說道。
柳如是桃花眼一亮:“太好了!”
“只要北王無法干涉,潁川的事就很好處理!”
周翦坐在馬車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的太簡單了,若北王真想派人,冰天雪地根本無法阻止。”
“就像朕一樣,還不是冒著風雪出發了么?”
頓時,她的喜悅消退,蹙眉道:“那陛下打算第一步怎么做?”
周翦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對著外面喊道:“傳朕的命令,全軍白天行進,夜里安營休息。”
“先不要進入潁川城,去周邊打聽打聽情況,看看百姓們的狀況。”
“是!”苦老,方杰相繼應聲。
馬車內,相對溫暖,至少風雪無法吹刮。
還有火盆在中間。
柳如是甚至沒有穿鞋,赤著粉紅的玉足踩在毛毯上。
忽然從背后將周翦抱住,輕聲道:“陛下似乎情緒不高?”
“難道是跟臣妾在一起的原因?”
“上次十三娘在,您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撅起紅唇,不知是委屈還是抱怨。
周翦苦笑,拍了拍她手。
“而今亂成這個樣子,天災當前,奸人作祟,難不成你覺得朕應該開心?”
柳如是一想,倒也是。
“好吧。”
她了無興趣的松了手,卻又被周翦一把拽進了懷中,直接來了一個側抱。
“干嘛?”她眉頭輕挑,嫵媚中帶著俏皮,說不出的妖艷動人。
“你生氣了?”周翦笑道。
“我有那么小氣嗎?”柳如是矢口否認。
周翦看破不說破。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柔美腳踝。
“好,朕現在不想那些事了,反正還有好幾天的路要趕。”
“陪朕說說話?”
柳如是瞥了一眼他的小動作,心想臭德行。
“這可是陛下邀請臣妾的,可不是臣妾纏著陛下,耽擱陛下考慮家國大事的。”她一臉傲嬌。
“哈哈哈!”
周翦狂笑,心想你在馬車中,光著個腳丫子走來走去,那足弓美的讓人汗顏,自己能不邀請就怪了。
見他笑了,柳如是的紅唇也微微上揚。
她從來不是不懂事的女人,相反,她很懂男人,很懂周翦。
她故意這樣,就是不想周翦太過于憂慮,畢竟現在確實多事之秋,風雪降臨大周各境,每個州府損失極其眼中。
而北王主導了的潁川之亂,更是燃眉之急。
她從出發,就感覺到了周翦的急迫和憂心,所以故意如此。
不一會,馬車中的畫風突然變了。
“干嘛?”
“親一下就夠了,還親!”
“松開!”
“你這個變態!”
“我腳癢!”
“……”
有柳如是的陪伴,一路上倒也不算太寂寞。
甚至周翦的負擔和憂慮都被減輕了不少。
就這樣,隊伍持續行進,冒著風雪,倒是沒有出現什么亂子。
但到了第五天,突然出現變故!
因為大雪封道,風雪漫天飛舞的種種天氣因素,直接讓隊伍迷失了方向。
“陛下,不好了!”
“昨夜過后,我們似乎迷失了方向!”方杰被迫,稟告給了周翦。
“你說什么?”周翦唰的一下就沖出了馬車。
只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天際和大地都是一個顏色的,蒼茫無比,所有的道路和山巒都被大雪覆蓋,失去了原來的路貌。
“天啊!”
柳如是跟著出來,青絲飛揚,絕美臉上滿是震撼。
“這是哪兒?”
“怎么感覺和京城郊外一模一樣……”
聞言,眾人臉色難看,風雪漫天,大雪覆蓋,這確實是太雷同了!
幾千人全部停了下來,臉部被凍的通紅,喘著寒氣。
“陛下,怎么辦?”
“官道被覆蓋霜雪,熟悉路徑的士兵也認不出來。”
“路標也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特別是離京城越來越遠,現在……現在咱們找不到方向了……”
方杰臉色難看的說道,他的身后還站在幾個戰戰兢兢的士兵,應該是帶路的。
他們昨夜就感覺不對勁了,但直到白天徹底失去方向,沒辦法才稟告,生怕周翦發怒。
周翦劍眉緊蹙,臉色不好!
望著一望無垠的白雪,捏拳,砰砰作響。
眾人聞聲,立刻低頭跪下。
“陛下,我等死罪!”
“罷了,起來吧。”周翦卻立刻擺擺手:“不怪你們,天災面前,孰能無過?”
“已經趕了五天路,應該是接近潁川了,事情還沒有最糟。”
說著,他一躍,跳下了馬車。
柳如是也跟隨。
眾人圍攏上來。
“陛下說的沒錯,五天時間,應該差不多要到潁川了。”
“只是可能要多耽擱一些時間了。”苦老道。
“接下來,怎么辦?”
“陛下,是直走,還是?”
眾人詢問的目光,看著主心骨。
周翦瞇眼,耳邊全是風雪嗚咽,透過風雪環顧四周,努力想要看到一些人煙,但目光所至,除了白雪,連根毛都沒有!
“陛下,不如等風雪小一點,咱們再找路?”有人提議。
“不行!”
“多耽擱一會,潁川不知道就有多少人死于饑餓,寒冷。”
周翦直接否定,眼神嚴肅至極,越靠近潁川,他的心就越不能平靜,因為線報,說這里的百姓已經吃樹皮,喂人血了啊!
眾人面色凝重,苦老主動請纓:“那陛下,卑職帶青天衛前去找路,您和大部隊稍作休息。”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周翦正準備同意,但耳洞猛然一動,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
他臉色一變,瞬間看向東邊白雪覆蓋的山坡上。
大喝:“有密集的腳步聲!”
“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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