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魔女附身后,我成了法外狂徒 > 第105章 無名碑
  山崗前,吳亙臉色鐵青,將礦場中的情形說了一遍。

  在此礦場中,計有十七名飛云門弟子,這些人修為并不是很高,只有一名三境修士。畢竟被派到此處看守的,都是一些不被門中看重、又想得些實惠的門人。

  以當下三人實力,小心些,吃下這股人完全不成問題。但最麻煩的就是,這里竟然圈養著四百多名礦工,而且多是老弱病殘,縱然全部放走,等他們全部逃遠,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如何是好,你我幾人殺入礦中倒是容易,只是飛云門遲早會發現此處異樣,一怒之下到時派人截殺這些礦工,豈不是將他們置于險地。”吳亙難得收起頑劣,一本正經商量道。

  武寞與水從月皆是一臉嚴肅,打劫容易,善后艱難。

  三人又不是那種只為打劫而生的正宗匪人,抑或是浪蕩天涯的獨行游俠。這些日子四處劫掠,不過是為了惡心一下修行人,讓其有所收斂罷了。

  俠是什么,不是匹夫,一人獨行恣意,管他身后血海滔天。不是悍賊,憑個人好惡,任意鞭笞他人性命。不是豪強,肆意巧取豪奪,為了己利為所欲為。

  雖然不知道什么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之義,三人終是不忍心將這些可憐人再棄入火坑。

  武寞咂了咂嘴,為難道:“如此當如何處置,打個劫都這么麻煩,好不爽利。”重重一拳擊在地上。

  “要不,將這些人都送到我家中安置?”水從月試探著問道,他自幼出身高貴,一心向武,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俗務。

  “不妥。”吳亙搖頭道,“這么多的人,且不論如何到達浣江城,即使到了,你父親能收留嗎,敢收留嗎。

  收留下這些人,小則與飛云門結仇,大則就是與整個朱卷國修行界為敵。規則就是這樣,破壞了規則,縱然水家再勢大,也會被滔天洪水湮滅。”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如何辦?”武寞有些不耐煩起來。

  “死守在此。”吳亙站起身來,指著遠處礦場。

  “只有我三人死守在此,才能將飛云門的怒火吸引到我們身上,給礦工足夠逃跑的時間。若是做的好了,還可以先行削弱飛云門的實力。

  不過呢,如此一來,風險就大了許多。我三人畢竟力弱,直接對抗飛云門還是力有未逮。”兄弟在身邊,吳亙自然要將其中風險講清。

  “干就是了。”武寞不以為然。

  “守。”水從月言簡意賅。

  “好。既然如此,等礦工走后,我等再將此處好好布置一番。飛云門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出手要狠厲。還有那些雇傭的監工也要拿住,這些人對付起礦工來,竟然比修行人還狠。”

  借著星光,吳亙把礦場內的布置在地上畫了起來。三人都是習武有成之人,眼神自是敏銳的很,倒不必點起火把照明。

  這處礦場位于一處山坳,只有一處出口,三面皆是大山。南側稍低些,但也不是凡人所能攀爬。進入礦場的路并不寬敞,只能容兩輛車子并行,入口極小,到了里面反而開闊了許多。

  如此地勢,天然就是一處牢籠。

  飛云門的人就守在入口處,在這里修建了兩棟小樓。

  三人潛行到入口處,聽著樓里傳來的飲酒吵鬧聲,互相對視了一眼。

  鄭重將面具戴在臉上,“動手。”吳亙低呼一聲。

  這一路以來,都是吳亙籌劃打劫事宜。

  術業有專攻,其人畢竟是在匪寨長大、從小立志當搬舵先生的人物,也算是科班出身。雖然打架不行,但壞點子卻是一個接一個。時間長了,二人倒是也習慣了聽從其安排。

  三個身影呈品字摸了過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樓前垂頭喪氣蹲著十人,皆是飛云門駐守此地的看守。

  這些人長年不在門中,不受門中待見,干脆整日沉湎于酒色,平日里修煉稀松的很。

  吳亙三人有心對無心,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在修為最高的人被武寞一拳爆頭后,眼見來人厲害,其他人如鳥獸散,在被擊殺多人后,只剩下了這么多人。

  “去,將所有監工帶了過來。”紅色面具下,吳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老成,指著飛云門一人說道。

  那人趕緊連連點頭,起身向礦場中走去。等走了十幾步,突然發力向著南側稍矮的山頭奔去。

  身體剛到半空,一只黑箭破空而至,正中此人后背。黑箭威力是如此之大,此人身體中箭后猛然炸開,化為無數碎肉落下。

  “逃,下場就是如此。你,去將箭撿回來。”吳亙聲音狠厲,指著另一人。

  那人哆哆嗦嗦起身,費了半天勁才將深入石中的黑箭撿了回來,再也不敢擅動逃跑的心思。

  眼見大局已定,吳亙遣飛云門的人,將礦上三十余名監工都召集起來。不一會兒,被吳亙派去釋放礦工的武寞走了回來,臉色陰郁,輕碰一下都能滴下水來。

  這些礦工平日里都被關在主洞旁的一處側洞,一日起居均在其中,只有出洞送礦時方可見得天日。

  幾百人窩在里面,生存環境可想有多么惡劣,所謂煉獄不過于此,死人倒也是常有的事。

  武寞走了過來,一掌劈下,一名飛云門人被當場擊斃,其余的人皆是面色驚慌,神色不定。

  吳亙趕緊上前攔住,“老武,忍耐些。”

  武寞歪頭看著跪倒在地的飛云門諸人,一臉狠厲,“我自認行走江湖多年,見過人間慘事不少,但能慘到如此程度的,今天是第一次。”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已是憤懣至極,這還是吳亙第一次見武寞如此失態。

  “無妨,該還的總要還的。”吳亙在武寞耳邊低語道。

  礦工們陸續從洞里走了出來,面色有些麻目的看著眼前一切。

  “諸位,你等可以走了。”吳亙大聲道。

  可是礦工們卻面露驚疑,沒有一個人敢走出礦場。找一人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些飛云門的人有時候惡作劇,哄騙礦工離開,等剛走出礦場,卻是被當場殺死,所以當下這些人根本不敢隨意走出礦場。

  無奈之下,吳亙只得提起一名飛云門弟子,命令其向礦工們喊話。許久,礦工中方有一個老者顫顫巍巍問道:“大人,我們真的可以走了?”

  吳亙點點頭,“走,走的遠遠的,再不要讓飛云門捉住。”老者點點頭,試著向外走去。有一個出去,便有了第二個,漸漸的,往外走的人越來越多。

  水從月站在谷口,每一個走出的人,都贈與五兩銀子,以作盤纏。

  老者忽然又急匆匆趕了回來,走到一名跪著的監工面前,“我的孩兒啊,都被你害死了,我出去又有何用。”說著瘋狂的向監工撲去,抓著其人又撕又咬。

  這些監工早已被捆綁了起來,見狀嚇的連連磕頭。老者面容猙獰,如野獸般撕咬,很快那名監工身上露出了森森白骨,最后竟是被活活咬死。

  如此血腥一幕,刺激了其他礦工,紛紛撲向剩余的監工。有用石頭的,有用牙齒的,監工的哀嚎響徹整個礦場。一時之間,此處成了修羅地獄。

  過了許久,這些人才停止了瘋狂,慢慢向著出口走去,身后留下零七碎八的尸骸。只有一具尸骸完整,正是剛才返回的那名老者,大仇得報,其人也留在了此地,永遠陪著他的孩兒。

  人群絡繹不絕向外走去,這些剛剛癲狂的人路過飛云門人面前時,卻都是繞路而行,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碰觸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行人,即使這些人方是造成他們苦難的元兇。

  吳亙長嘆了一口氣,朱卷國修行人積威之重,已是滲入了凡人的骨子里。這些人敢對同是凡人的監工下手,卻是不敢碰修行人的一根寒毛。可悲,可嘆。

  殺賊易,破心中賊難。

  等所有礦工都離開礦場,吳亙指了指地上的殘骸,對著剩余的飛云門人道:“把尸首撿拾到尸坑中。”

  這些平日里錦衣玉食的修行人,無奈之下只得收拾起地上的尸骸,忍著惡臭送到尸坑。又按照吳亙的命令,一鍬鍬的鏟土,將若大的尸坑填平。

  往日里喧鬧的礦場一片寂靜,只有鍬與石頭的碰撞聲不斷傳出。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偌大的尸坑方被填平。水從月從山上斬下一塊巨石,立于尸坑前方,碑上并無一字。

  處理完這一切,吳亙提審了剩下的八名飛云門中人。這才得知,鐵礦每七日往外送一次礦,也就是說,留給自己的只有七日時間,到時飛云門自會察覺到有異,派人前來打探。

  吳亙指揮著這八人,在整個礦場都布上大大小小的陷阱,將在荒冢嶺磨煉的本事又使了出來。

  八人為了活命,甚至把礦場中庫存的一些法器、弓箭之類都交了出來。這些原本是想著防備其他門派來襲所用,卻不曾想被用在了自家人身上。

  七日過后,果然有兩人過來打探,詢問礦上為何不發貨,這兩人自然被留在了此處。

  又過了四日,又有兩名趕過來,責問為何延誤交貨,也是順利做了俘虜。

  這這樣,一連來了四五撥人。終于,飛云門覺察有異,從本宗派了一名長老帶著八名弟子,趕到了礦場。

  眼見谷中靜寂無聲,長老也不是傻子,并沒有從坳口進入,而是如吳亙當初一般,悄悄從旁邊小山翻了進來。

  在山頂上悄悄打量坳中情形,長老氣的鼻子都險些歪了。只見偌大的礦場中,只有本門幾名弟子圍坐在一起,面前擺了不少食物,正在肆意飲酒。

  “爾等不想著為門中做事,竟然光天化日聚眾飲酒。走,與我回門中,讓執法堂好好懲處。”長老怒喝一聲,帶著一同而來的手下門中弟子,向著礦場中走去。

  可是那些人恍若未聞,依舊坐在原地不動。

  長老心中更加惱怒,大步流星向前。忽然一只腳不小心踩中什么,猝不及防之下,撲通一聲摔了狗啃泥。剛想起身,只聽身后驚呼連連,竟然有三名弟子如自己一般中了招。

  低頭一看,長老氣的胡子直抖,咬住腳的卻是一個獸夾。還未等反應過來,從崖上射來一排排弩箭,當場就有兩名弟子死于非命。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