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良久,跨越過生死,與這個男人終于再次相擁的那一刻,裴月在想什么呢。

    小時候的她,的確是擁有愛的,但那只是親情之間。

    后來遇到席驍,那個男人,讓她覺得愛情就是一個笑話。

    而現在......

    她好幸運,愛情之神眷顧了她,在生命的盡頭,愛她的男人,把她于深淵拉回,重新見到了陽光。

    而她,的確是比席硯琛的內心要堅強一些。

    整個生病的過程,除了她第一次隔離時,因聽說了席硯琛想殉情,以及自己也不想死哭過那么一次,后來她都很振作。

    如今,也是她的脖子根察覺到了席硯琛的眼淚,她忍著情緒,沖大家不好意思的笑著。

    等席硯琛抱夠了,松開她,然后想到自己在人前哭有點社死,垂眸說了句“上廁所”,然后逃走后,裴月看著圍著她的大家,才問了另一個問題。

    “誰給我移植的呀?”

    語畢,一行人齊齊看向了最后面的顧傾城。

    賀凌舟神色比較復雜,至今覺得不甘和打擊,但心臟終于落回肚子里,自然還是高興最多,他推了顧傾城一把,席昭延又拉了他一把,然后他雙手插兜,漾著與裴月很相似的笑,道:“老妹兒。”

    裴月一愣,人再呆滯了片秒,意識到什么以后,抬起還插著滯留針的手,捂住了嘴。

    “真的嗎?”聲音從指縫間含糊傳出。

    顧傾城眉目彎成了月牙,從兜里掏出一只手,故意挑開她頭上的帽子,摸了摸她的小光頭,“叫聲哥聽聽。”

    剛才在席硯琛那里把眼淚忍住了,這個時候卻沒能忍住。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亦笑著:“哥。”

    “誒。”顧傾城應。

    奕安此時也在。

    但在門口那邊。

    聽到顧傾城和裴月的互動,秀氣的少年垂下睫毛,忖度片刻,先出去了。

    這時顧傾城好似想到了他,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奕安不在,便又不做聲色的回過了頭。

    大家有很多話想和裴月說,但她目前的狀況,還是不宜和人多處,要以休息為主,因后面還有一系列戰勝排異反應、戰勝后遺癥、并發癥等任務等著她去做。

    不過,即便如此,但希望的曙光是真的照在了所有珍惜她的人身上。

    一行人還約定好,以雙人組為搭檔,一對兒看護她一天。

    賀凌舟和容婳,席昭延和季雪,席硯琛和顧傾城。

    苑淑和羅搜沒有參與,她們兩個,在一心照顧小寶貝。

    時間又在大家忙忙碌碌之間一晃而過。

    說來也挺巧,就像是暴風雨后的彩虹最美一般,裴月可以出院回家休養的那天,北方的花也開了,春天徹底來了。

    而那天,正好也是她女兒出保溫箱的日子。

    那是裴月第一次抱孩子。

    在保溫箱住了兩個月的孩子,離開保溫箱的時候,也僅有六斤二兩,雖然瘦,但健康,小臉雖然也不過個蘋果大,但五官倒是也能看出長得像裴月多一點。

    有人說,女孩兒一般都是長的像爸爸的,結果到了席硯琛這里卻不是這個規律,賀凌舟發出了無情的嘲諷,“肯定是我外甥女知道你這個爹不省心,才不愿意長得像你!”

    顧傾城坐在裴月身邊,一瞬不瞬的瞧著孩子,樂得不行,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最大贏家,像裴月,就等于像他。

    席硯琛不服,“你最好保證你女兒像你。”

    賀凌舟二郎腿一翹,一臉得意,“我女兒的四維圖我都研究爛了,絕對像我。”

    席硯琛:“完了完了,你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