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霄煜的反應，比張年想象中還要冷漠。
等等，這里面肯定有問題。這還是當年那個文武雙全的二皇子嗎？
難道不該是復仇的時候么？怎么感覺跟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莫霄煜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張年真很有一種沖動，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莫霄煜的臉上：有人殺了你娘，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嗎？
張年有一種被莫霄煜打敗的感覺。
原本備受關注的天才，如今卻成了廢物。這個世上，再沒有比這更讓人傷心的事情了。“二皇子真的這么做了？”
張年氣的口不擇言，剛才他還叫莫霄煜平南王呢。
“張丞相，以我現在的狀態，你覺得，我會接受這個結果么？”莫霄煜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二殿下，若是你真想替景妃復仇，我可以幫你一把。”
張年的殺手锏，也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了。這就是他的打算。這是在趁機招攬他嗎？
“張丞相，這話可千萬別亂說，我就當做什么都沒聽到，行了，本王也待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走一趟了。”
莫霄煜嚇了一跳，手中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慌忙起身，想要離開。
就連跟張年道別都忘記了。
就好像剛才張年說的，就是要誅九族一樣。“哎呀！二皇子，不要去！”張年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可是莫霄煜的速度更是加快了。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后面追趕一樣。
莫霄煜離開了張年的視線，在一個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停了下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來時的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扮豬吃老虎也是很辛苦的，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像那么回事。
張年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如果不裝得像一些，根本瞞不住他。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房間里面，還藏著一個人嗎？張年用母親的事來迷惑自己，無非就是為了試探自己，是否有什么企圖。
只是他想錯了，從那天開始，他就打定主意要裝出一副病弱的樣子。
除非必要，否則的話，他必須扮豬吃老虎，一直到晉升極位為止。
張年看著莫霄煜狼狽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雖然被皇帝關在冰天雪地里好幾年，可莫霄煜的膽子卻連一只耗子都不如。
張年端著剛才的茶盞，往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然后一飲而盡，姿態高雅。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張年連忙把手里的杯子一放，然后恭敬地起身，朝著后面跪了下來。
“小的給陛下請安。”
莫蒼面無表情的踱步而來。
他自甘墮落地待在小房間，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他能高興得起來？“謝皇上!”張年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道：“張丞相不必多禮！”
“陛下，難道我們的猜測有誤？”
張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莫蒼的面前，然后端起一杯嶄新的茶杯，為他倒了一杯。
“還有一件事，朕一直在疑惑，朕明明將四名侍女交給了景妃，結果他將四名侍女丟到了自己的妻子身邊，再也沒有理會過她們。”
“回稟皇上，老奴冒昧，這四個丫頭里，有兩個是皇上派來的？”
自己都已經安插了暗子在二殿下的身旁，還有必要如此謹慎？
“但是，他們并沒有為我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莫蒼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幽光。
這讓他寢食難安。
“這就是陛下讓我設下的局？他這是在考驗二殿下，看他是不是有謀奪皇位的心思？”
“是啊，若是他知曉傳國玉璽的下落，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攻擊我的好時機，哪怕是對著容嬪下手也是一樣。”
“不過，我剛剛已經問了他一句，二皇子最怕的就是宮斗，即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容妃，他也不敢動。
“唔，如此說來，當初我將他關在極北冰原，倒也沒有錯，起碼將他的狼子野心給壓下去了。”
那時候的莫霄煜，的確是一位出色的儲君，文武雙全，只可惜，他已經將自己的野心給扼殺了。
“陛下，我能不能從現在開始，就讓我繼續盯著二皇子？”
“恩，把平南王府周圍的隱衛都撤了大半，只留下幾個人盯著二殿下就行了。”
“遵命，殿下！”
“哦，陛下，我有一事想不通。”“說!”
“榮貴妃都被廢除了，那太子殿下的爵位，為何不撤了？”
論智慧，論能力，太子跟莫霄煜比起來，那是天差地別。
這也是張年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張年明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實際上卻是皇帝的人。
“張年，我已經四十多歲了，現在所有的皇子都還年輕，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若是太子被廢除，朝堂上必然會出現動蕩。”
相反，他的兒子莫霄煜，卻得到了好處。
他不可能讓二皇子繼承皇位，那就讓他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家伙占了便宜。
“我知道，這就是為什么，皇帝私下里處置了榮貴妃，卻依舊保持著太子的爵位。”
莫蒼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讓人看不透的意味。而此刻，就在丞相府后花園里，一場古琴爭奪戰正在進行中。
宰相的孫女，本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對這把琴感興趣。就在她要開始彈奏的時候。
其他的女生也紛紛起身，表達出自己對這張琴的興趣。權力？這是人見人愛的事情。
就算這個女人不能做官，但有了這張琴，她的夫君也能平步青云，享受無盡的財富。
但是，楊鳳梅對這張古琴志在必得。
她自幼便在琴棋書畫上下了苦功，對此有著極高的造詣。她要用一種，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方式，來征服所有人。“好了，楊女士，請吧。”
張瑤的語氣很輕，但卻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他費了那么大的勁，結果卻只是一個小角色。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楊鳳梅的身上，想要看看她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精彩表演。
楊鳳梅撥動了一下琴弦，臉上帶著一絲自信的微笑，手指一彈，一段悲傷的曲子便從琴弦上彈了起來。
這琴音渾厚，十分動聽。確實是難得的好樂器。“梁祝?”趙玉琢磨了一下，說道。
菲粵聽著這一曲，立刻記起了這一曲的名稱。她雖然不會彈奏古琴，但也不是不會。
首相的孫女，可不是那么蠢的人。
《梁祝》中的悲傷，恰好能勾起在場所有女性的心弦。
每個對愛情充滿希望的女子，都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悲傷。
楊鳳梅選擇此曲，實是道出了閨閣女子的自怨自艾之處。
果不其然，在座的大多數女子，都是一臉的驚艷。
張瑤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了謙虛的笑容。
一曲優美的樂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落下了句號。
“楊姑娘果然才華橫溢，平南公主，您說對不對？”張瑤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哎呀！太棒了，我都快哭了，就像是在現場一樣。”
菲粵鼓掌稱是，這位大相的孫女，果然有幾分才華。而且，他也在努力的想要進入上流社會。“下一個是誰？”
張瑤掃了一眼眾人，剛才還在猶豫的一些人，立刻就坐下了。
沒本事，就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宰相的孫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能比擬的。
但也有人不信邪，紛紛上前演奏，但無一例外，他們的天賦都很一般。
宴席進行到了這個時候，結果就很明顯了。
首相府的外孫女端坐在第一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一定要將這張古琴弄到手。“你要不要試一試？”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張瑤會將這張琴送給首相的孫女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將菲粵也拉了進來。
楊鳳梅坐在第一排，已經做好了接琴的準備。張瑤再次使出渾身解數。讓楊鳳梅那張滿是希望的小臉，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原來，她是被人利用了，被吃瓜群眾給耍了。
菲粵強忍著笑意，在房間中走來走去。這是忍無可忍了嗎？那把槍，最終瞄準了她。
她就說嘛，今晚的晚宴，肯定不會太平。不找她麻煩，那就太不正常了。
只是這平南王妃之位，她也不想做太久。對于權力，他并不在意。如果能找到她妹妹，她會離開的。
她可不想和張瑤交手。“多謝張姑娘美意，不過我對此琴并無太大興趣。”
菲粵一腳將張瑤丟了過去，他還真以為自己挖好了一個陷阱，讓她往里面鉆。
她才不會那么蠢。
菲粵的嗓音不高不低，但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一日，在場的女子們都聽說，平南公主不肯讓自己的寵女去撫琴，而是直接回絕了。
女性天生就喜歡八卦。女人天生就喜歡八卦。
就連房間里的幾個女孩，也都豎起了耳朵，瞪大了雙眼，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全場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場好戲的開始。
幾個女子看了看張瑤，又看了看平南公主。他差點就上去勸兩人趕緊干活了！我們都在等你。
尤其是首席大臣的孫女楊鳳梅，更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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