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神仙，世人都說神仙好，但卻不知這世上只有仙，沒有神。神，就是擁有神職的仙人。”
明心語氣有些嘆息之意，繼續說著關于超脫之境的秘辛，而且是遠超屠伏現有境界應該得知的秘辛。
不過劍宗先手出招，要把鍋給端走，那大佛寺也只能見招拆招，嘗試把鍋給留下來。
“神和仙最大的區別就在于，神能夠執掌一些大道權柄，而仙只能靠自身的神異。比如雷公、電母，在上一個紀元留下來的記錄里，就說過人世間所有的雷電，都是由這兩個神來掌控。還有風神、雨神，都是有顧名思義的權柄，輕而易舉就能夠呼風喚雨，就能夠水漫人間。
當然，并非所有的神，都能夠執掌這樣的大權柄。比如水神，在上一個紀元里，水神是有很多位的，大到江河湖海，小到一汪池塘，都有可能誕生水神、河神，山神也是一樣。
但在我們這一個紀元里，仙界雖然還存在著，卻并沒有形成能夠封神的天庭。”
說了這么多的秘辛作為鋪墊，明心終于直接說起了正題。
他看著此時并不能看見他的屠伏，語氣輕柔似乎是隨口一提的說道：“道門的人仙，就算是破開天門去了仙界，最多也只能修成地仙和天仙，并不能成為真正的神仙。你需要知道，仙有五種，天、地、神、人、鬼。
天仙最強，地仙次之，鬼仙歸于最末，一般都是無法破開天門飛升成仙，卻壽元將近，或者是意外身死，只能被迫轉修鬼仙之道。
聽起來，天仙和地仙都要比神仙強，但這是只論自身的結果，不涉及大道權柄。能夠執掌部分大道權柄的神仙，在很多時候……其實類似于朝堂。”
明心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
“我知道你有殺貪官污吏以救世救人之心，你的實力比之那些貪官污吏，更是強了不知道多少，即便是當朝的一品大員，只論自身的話，在你面前也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但是，你能近得了他們的身嗎？即便是機緣巧合，比如你用鎮魔司的身份靠近了他們，又真的能夠傷他們分毫嗎？”
這自然是極難的，有血刀寇那樣的盜匪組織，還有魔門的存在，別說是一品大員了，即便是普通的縣令，大城的知府，掌管一州的知州，身邊都不乏高手護衛，更有法器、法寶級的大印護身。
若是不然，哪能有什么朝廷啊，這世間必然是宗門林立，各自割據一地，天下始終處于亂世之中。
屠伏加入鎮魔司的某個心思，被明心這樣直接拆穿，他也是絲毫不怕，一副他完全沒有這種想法的意思，提問出聲。
“所以，仙界為什么不像是人間一樣設置朝廷一樣設置天庭，是因為他們不想嗎？”
他不相信仙界里全都是天仙，能夠以自身的偉力，做到堪比執掌大道權柄的程度。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設置天庭，大家把權柄分一分呢？
明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我聽說，劍宗的那個叫極于情的，對伱很不服氣？”
屠伏若有所悟的說道：“真要說不服氣的話，可不止極于情一人。”
“你看，你是潛龍榜第一，你十六歲就已經修至煉神境，甚至有望在一年之內突破至歸真境。這樣的天賦，說是幾代人之中的絕頂都不為過，但還是有人不服氣。”
“原來如此。”屠伏懂了：“能夠破開天門飛升仙界成為仙人的，哪一個都是驚才絕艷之輩，他們相互之間，肯定誰也不服誰。即便是地仙對天仙，也多數都會像極于情對我一樣，認為只是自身機緣差了一點，早晚能追上的。”
“大概是這個意思，還有一層關鍵在于，天庭之主，有掌控神仙權柄乃至于生死的權柄。”
“啊？”
“就像是皇帝，哪怕是當朝一品大員，說讓你退位讓賢，你就得退位讓賢，說讓你告老還鄉，你就得告老還鄉。對于仙界和天庭來說，那就是貶入凡間，甚至是貶入畜生道，從仙界的神仙變成一頭凡間的豬，你愿意嗎？”
“我肯定不愿意啊。”
“但若是真的有了天庭之主，你又是神仙的話，你不愿意也無力反抗。”
“不當神仙，當地仙、天仙呢？”
“沒有天庭的話，你自然可以逍遙自在，有了天庭，即便是修成了天仙，也很難拒絕神職。最多就類似于那種威望極高的朝廷大臣，即便是皇帝想讓你告老還鄉，也得仔細斟酌一二。真的讓你告老還鄉了，你依然有眾多門生故舊，桃李遍天下，可以護住你的周全。”
“總的來說，還是不自由。”
“不錯，道門修仙，追求的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逍遙自在，哪里愿意受到天庭的束縛啊，都不愿意被封神的。”
“那前紀元呢？”屠伏又問道：“前紀元為什么能有天庭呢？”
“這我哪能知道啊，等我修成羅漢果位之后，再告訴你答案吧。或許，那個時候你已經不需要我來告訴你答案了。”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明心當然知道了，但是他不敢說——以屠伏的心性，真要是說出了答案，那這小子十有八九是要去修仙的，然后……
他是要讓屠伏一心向佛的，怎么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當即轉移話題似的說道：“劍宗的劍仙，即便是修成了，最終還是要去仙界當仙人，因為劍宗本質就是道門。他們的獨有境界之所以和我們，以及正常道門的獨有境界不同，只是因為他們追求的是鋒芒畢露的攻伐之道。
馭劍境、御劍境、劍仙境，對于自身的修持提升并不大，只是更能打一些罷了。”
這種話明心其實都不想說，但沒奈何的是，他覺得劍宗肯定會對屠伏說這些，而屠伏又對很能打的攻伐之道心生向往。
所以不得不說，說完之后又找補了起來。
“不過，再能打又怎么樣呢？天下之人無窮無盡，人性之中的惡，有天生的，也有后天養成的，根本不可能殺的干凈。想要普渡眾生，還是需要講道理、定規矩，若是人人都一心向佛，那這世間哪里還會有什么惡事啊。”
屠伏沒有回應，而是思索了起來，他還在想他剛才問了出來，卻沒有得到答案的那個問題——上個紀元的仙界，為什么會有天庭呢？
明心都不知道，女鬼肯定也不知道，劍宗那邊估計也沒人知道。
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就以史為鑒。
把每一個朝代都比作一個紀元的話，有天庭的前紀元，就相當于是有朝廷的時代，再怎么不堪的朝廷，總有盛世的時期。而現在沒有天庭的仙界，就相當于是沒有朝廷的亂世時期，征戰不休。
那么，怎么結束亂世呢？
想著想著，屠伏的眼神就明亮了起來，而能夠時刻關注他狀態的明心，看著他的眼神，心就越來越沉。
最終又在心里化作一聲不好——又壞事了！
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他度化不了屠伏，并不代表著大佛寺的其他人度化不了屠伏。
而且屠伏現在確實只有煉神境而已，即便是天賦之高世所罕見，那還是煉神境而已。
能留在大佛寺就行了。
想明白的屠伏，哪里知道明心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啊，他直接問道：“您覺得，我是該選易筋經，還是該選九陽神功的？”
這個問題是在試探，已經做出了決定的他，不想等到了大佛寺之后，再被剝奪選擇權，那就有些尷尬了。
明心則早有準備的回答道：“九陽神功。”
“恩？”
屠伏不明白，劍宗都能夠知道根本功法對未來道路的影響，大佛寺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心笑了起來，語氣有些得意——劍宗想端我大佛寺的鍋？呵呵！
“因為九陽神功、金鐘罩、如來神掌、大日如來真經，共同修持的話，有機會修成大日如來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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