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從御妖開始 > 第2章 福靈
  程沄一夜苦思,尤一頭霧水。

  好端端的培育靈植,怎么就把自己培進去了?

  靈福草之所以是靈植界瑰寶,靈植師的愛而不得,皆因它乃祥瑞之草,遇之吉祥,得之氣運爆棚。

  她倒好,直接爆炸。

  你說說,初來乍到的,躲妖都來不及,直接讓她成了妖。

  怎么破?

  主動自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不,程沄搖頭。

  天楚大陸,妖孽橫行,所行之處,皆成煉獄。

  有御妖師言之:凡遇妖者,避之,捉之,馴之,誅之。

  總而言之,沒有一只妖配在陽光底下自由搖擺。

  程沄記憶中,聽聞曾有幾只妖城中鬧事。

  大隱隱于市莫過于菊麟花妖,數十年來謹慎吸食天地精華,一朝開花,飄香數里。引來一孩童辣手摧花,半大孩童,正是人厭狗棄。

  花妖狂怒,扎了他滿手血包,孩童暴哭,撒潑打滾,引來其母、其父、其親族,其親族的親族。

  多年掩藏妖氣,一著瀉露,御妖師長劍直驅,沒兩日就給煉成妖靈,投于鎖妖塔,夜夜哀嚎,不復天日。

  又有長蟲妖長眠地底數百年,遇資深地穴愛好者,捅破低調保護色。

  請御妖師以御妖術訓化,令其在地底開道,穿出的地穴連起來可繞天楚一周。

  低階小妖下場,不外如是。

  至于化形妖族靈智、身形與人族無異,據說狡猾陰險,更擅于隱藏,一旦遇見,雙方多見腥風血雨。

  現狀如此,她去自首,還不如就地掩埋來得干脆。

  明年墳頭的草也能長得更快些。

  ……

  天方破曉,晨光熹微。

  一縷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沙地里躺了半天,程沄心情逐漸平復。

  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她成了妖,總比再死一次的好。

  這年頭做妖風評不好,可未必不快活。

  要是人身,跑了這么遠的沙漠,不累死也得渴死,可作妖身,體力充沛,毫無倦意。

  至于四肢不協調,五感沒著落,再不能與人言……你都成妖了,還在乎這些小細節?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力圖代入成妖的種種美好未來,程沄才含淚接受了變成妖的事實。

  就這么一寬心,程沄恍惚間就聽到了一聲龍吟。

  龍吟深遠,人隨音至,推開重重迷霧,現山巒疊嶂幽幽谷深,谷至盡頭是一汪寒潭,水中清澈如許,水面無波無瀾。

  踱步行走其間,一身疲累俱消。

  行至潭邊,水中倒映她的樣子,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再一眼,只剩金光大字:立月什么潭,右邊的字消失的太快,沒看清。

  忽然間,潭水蕩漾,一個氣泡緩緩而出,落于身前,程沄伸手接過,氣泡中赫然封著袖珍版靈福草。

  潭面顯出一行金光大字:

  木系福草,至純至凈。

  妖魔鬼祟,隱氣顯形。

  哇哦!

  她這是喜提穿越福利,靈福草使用說明?

  程沄腦袋清明,從沙地坐起身來。

  一截靈福草,環手一周。覆蓋于凸出骨節之上,形成手環。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程沄摸摸臉蛋和手腳。

  都回來了,都回來了!

  咱就是說,一夜噩夢,歸來仍是少年。

  ……

  城門大開,熙熙攘攘。

  “咦,怎么多了個女弟子?”

  “沒聽說嗎,今晨金大師回城,撿回個半大孩子,瞧著可憐,留在沙堡做個小侍女。”

  “這可真真祖墳里冒青煙!我看我臉上就刻著可憐二字,怎么就沒遇上這么好的事?”

  “哎,下輩子投胎放亮眼……”

  祖墳冒青煙的程沄捧著個水器,依次往水瓶里倒水。

  速度不快,堪堪夠用。

  前夜有妖大鬧廢墟,倉惶逃離,既無傷人,也無害命。

  多大點事啊,城內御妖師聞訊也懶得追尋。

  卻不想有個姓金名灼的女御妖師,性子耿介,一路追蹤,追了一夜。

  妖沒追到,尋到了程沄。

  聽聞程沄是被草妖裹挾又丟棄,只道她倒霉又命大。

  又不死心的帶著程沄在荒漠里尋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收到傳訊城里有急事,她還打算繼續找下去。

  等回來時,隨手將程沄丟在了沙堡,與其中一個少年叮囑了幾句。

  這之后,程沄就成了沙堡里的小侍女,難民們眼中的香餑餑。

  程沄摸了摸身上簇新的白袍,慶幸遇到的是個女子,否則當時場面……

  嗯,怪尷尬的。

  (?ˉ?ˉ??)

  兩個少年在一旁竊竊私語。

  “金大師是不是又想收徒弟了?”

  “前陣子剛收,怎得又收?”

  “剛收的那個死了。”

  “啊?又死了?”

  “外出尋妖,中了妖術,暴斃而亡。”

  金灼也算是仙啟城內近年來名聲在外的三品御妖師了。幼年時,全家遭了妖襲,除了她無人生還。

  自那時她就立誓殺盡天下妖。

  長大后,她如愿成了一名御妖師,見妖殺妖,從不手軟。

  帶回程沄有憐她弱小無依之故。亦是想留她為餌,放長線,釣草妖。

  程沄心知肚明。

  不過,她再倒霉,也不能倒霉到反復遇到同一只妖。更何況靈福草如今被她藏起,她只要不變身,就查無此妖。

  只得說,金灼想殺妖的決心,讓她不想放過任何一絲機會。

  不管金灼如何作想,程沄如今即要老實低調,也要把握機會。

  爭取早日翻身農奴把歌唱。

  “那誰?”一少年沖她招手。

  “程沄。”

  “好,你過來。”

  這少年叫唐河,擺在面前的前幾日她看到的那株枯敗靈植。

  “你那日說,說什么根須不可留,與我師兄說的一般無二。你懂這個?”

  唐河有些扭捏,大概是不好意思,說話很輕。

  程沄并不計較,點頭:“略懂一二。”

  “那你今后來給我打下手。”

  “給錢嗎?”

  “不給!饅頭管飽。”

  “那也好!”

  幾番交流,程沄了解到三個少年今年都十五了,除了唐河,那個發口糧的叫丘豐,性子板正,有一說一。

  另一個林賈羅,為人圓滑,人緣最佳。在坊市里經營一個攤位,專門處理沙堡里收到的東西,靈石與門派三七分賬。

  三人均在去年入了仙啟門,是外門弟子,還差臨門一腳就能成為御妖師了。

  要成為御妖師除了天賦還得刻苦,所以三人忙完凌晨這一陣就得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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