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從御妖開始 > 第3章 晴天
  至于程沄,剩下的時間就可住在沙堡。

  這可真是瞌睡遇上枕頭,正合程沄心意。

  木系福草,至純至凈。

  妖魔鬼祟,隱氣顯形。

  程沄默念口訣,腕間的靈福草舒展枝葉,搖曳身姿。

  這回程沄有防備,沒讓它上身,只是遠遠看著。

  靈福草揮揮枝丫,扭來扭去。靦腆啊,嫵媚啊,全給它一草妖演完了。

  程沄花了半天,總算把靈福草的作用整明白了,重點在于隱氣顯形,能讓她在成妖的時候隱藏妖氣,也能使那些妖魔鬼怪顯形。

  總之,妙用甚大。

  隱氣她了然,若非如此,御妖師金灼不會只能通過大致方位,耗時許久才尋到她。

  至于顯形?

  靈福草心領神會,花枝微震,一條葉片飄出,覆蓋程沄雙目之上。

  再睜眼,視野變樣。

  妖有妖氣,人有人氣,兩者不可混為一談。人之氣,陽氣也,周身呈橙黃色。妖則陰詭,多為青綠。

  程沄來到沙堡門前,放眼望去,整個廢墟中光斑點點。

  大多為橙色,那些難民此時都在白日躺平。

  青色寥寥,卻也掩藏其中。

  程沄摸了摸額頭冷汗。

  城門近在咫尺,里面御妖師無數,這些妖可謂是藝高膽大,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道理。

  程沄其實很想知道,這些妖到底長什么樣子。

  不過介于她能把妖當同類,妖卻未必,她還是不要以身犯險的好。

  ……

  時間一晃,就是數日。

  程沄反復練習。

  已能熟練運用靈福草,更能舉一反三,化葉片于無形,貼于眼球,避人耳目。

  省得被唐河嘲笑頂一條葉片,作某神龜狀。

  不過,身體還很虛弱,使用次數有限。

  來往于沙堡內的的難民,成百上千。大多阻擋風沙用了麻布遮面,所以程沄眼熟的真沒幾個。

  可就有一婦人,程沄記憶猶新。

  婦人身材纖瘦,言行畏縮,和大多數難民一樣,每日凌晨總會現身領取口糧。

  程沄最先注意的,是她伸出的一只手,皮膚白皙,光滑細膩,稱得上是纖纖玉手,這在廢墟里極為罕見。

  另外,她懷里總是抱一個嬰孩,幾次來沙堡都在安睡,不哭不鬧,很是安靜。

  自從知道廢墟里有妖,程沄看誰都覺得像妖。

  這一對母子,更是她重點懷疑對象。

  于是,她偷偷用靈福草查看,但見婦人身上橙光雖淺但有。那個嬰孩,卻是半點顏色也無。

  啊這……

  又是什么情況?

  “是死嬰。”

  唐河以為程沄對婦人懷里的孩子感興趣。

  他來得久,知道的更多些。

  程沄驚詫。

  尸體會腐爛,其味甚重,不是尋常手段能夠遮掩的。可婦人經過他們面前的時候,只有麻布上若有若無的酸臭味,并沒有腐臭。

  “那孩子死了多久?”

  程沄想到某種可能。

  “我來的時候就不在了。”

  具體多久,唐河也沒關注。

  唐河是去年才接手了城門口的任務,也就是說這孩子至少已經去世一年有余。

  有風拂過,程沄脊背發涼。

  這世道啊,真難。

  婦人得了口糧,并未逗留,卻在出沙堡時與人迎面相撞。

  見到來人瞬間,婦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上仙饒命。”

  眾人望去,紛紛跪拜。

  來人是御妖師,金灼。

  金灼是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女子,身姿筆挺,不怒自威。

  她沒有怪罪,隨意揮袖打發,就朝里走來,正要說話卻突然回頭。

  “站住!”

  難民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紛紛跪下,卻見婦人似有所感,頭也不回,遁了出去。

  金灼一個箭步,出了沙堡。

  三個少年,外加程沄,緊隨其后。

  剛出沙堡,見金灼已于數百米開外。

  金灼身為筑基修為,身法驚人是正常。令人意外的是那婦人,一改先前畏縮,身影鬼魅,比金灼還快些。

  程沄心說,她不是妖,也是個有本事的。

  兩人一前一后,眨眼消失無蹤。

  “別,別追了!”唐河喘息,擺手示意。

  幾人聞言停下,彼時天色大亮,沙地的氣溫升高,幾人具是滿頭大汗。

  他們雖好奇,此刻也只得作罷。

  連御妖師都追不上,他們過去也是白費力氣。

  半個時辰后。

  黃沙與天地接壤的地平線上,熱浪滾滾,有黑點逐漸放大。

  離得近了,便見御妖師金灼手執長劍,面有怒意。

  她的身后,跟著一人。

  神色凄楚,惶恐不安。是先前那個婦人。彼時她懷里空空,那個嬰孩不知所蹤。

  出了這事,金灼沒閑心理會旁人,帶著婦人徑直回了城。

  ……

  翌日,唐河帶來個消息。

  那個婦人,原來是金灼第三個徒兒,四年前外出歷練失蹤,一度被認為天妒紅顏,死在外面了。

  失蹤人口回歸,金灼不喜反怒,發了好大脾氣,將她關了起來。

  至于為何?眾說紛紜。

  有人說金灼待徒弟過于嚴苛,徒兒受不了來了個假死逃遁。亦有人言,那弟子做了對不起金灼的事,無顏面對,偷偷藏匿。

  程沄想到那個死去多時的孩子,覺得事情的真相遠非如此。

  “還有個是好消息,你猜?”

  唐河故作神秘,引程沄發問。

  程沄漫不經心道:“我能入城了?”

  唐河震驚。

  “你怎么知道?”

  程沄也是瞎猜,唐河沖她擠眉弄眼,分明與她有關。

  想來是昨日金灼來沙堡,是為她而來,只不過遇事耽擱了。

  程沄摸摸手腕,預感沒有好事。

  沒有借口不去,那去了就該有對策。有關于那只草妖的細節,該說不說,一律一問三不知。

  其他的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程沄是隨著唐河一行入城的,一路走馬觀花,目不暇接。

  等入了金灼的住處,連人都沒見到,就被安排到一個沙堡,見到一人。

  這人正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婦人,金灼的三徒兒——許晴天。

  程沄要負責的就是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其實就是看著她!

  讓她看著許晴天?

  她覺得金灼有毛病。

  那日許晴天展現出來的身法,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絕非尋常普通女子。

  果不其然,金灼的徒弟自然也是御妖師,她一介難民,被派來看著御妖師?

  許晴天看到她,臉上卻露出了笑。

  “你過來。”

  程沄龜速前進,被許晴天一把抱入懷里,激得她四肢僵硬,渾身發毛。

  許晴天輕撫她背,柔聲安撫。

  “別害怕。”

  “如你這般年紀,我已能御妖了。”

  大姐,妖不可怕,我害怕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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