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20章 杖責一百,還能活嗎
  話音落下,孫鶴和衛釋灰頭土臉在草叢后頭站起來。

  頗有家教問好,“云伯父,云伯母。”

  云長東鐵青著臉沒搭話。

  掃了眼穿著粗布衣裳的孫鶴,又看了眼才十二三歲的衛釋。

  思忖著,哪有富貴人家會把孩子送往軍營?

  這次孽子帶回來的兩個朋友,肯定家里沒什么來頭。

  甩袖悶哼著,“你這個敗家子,這都什么時候了!”

  “自己回來不夠,還非往家里帶不三不四的人。”

  “你是巴不得要耗光家里的糧食啊!”

  張氏壯著膽子勸慰,“好了老爺,你方才不是還說,沒糧了女婿家會來送?”

  “何必苛責幾個孩子……”

  想到廚房剛蒸了幾屜糕點,“你們都餓了吧?來,跟著伯母去堂屋,伯母讓下人給你們端東西吃。”

  張氏沒忘記云皎月說的話,她得學會硬氣。

  雖說硬氣不到哪里去,但好歹也會逆著云長東說話了。

  “謝謝伯母。”衛釋和孫鶴異口同聲。

  ……

  云家緊閉門窗,防著有外客來蹭飯。

  云柏林是真餓了一天,昨天姜政快馬加鞭來找他,他以為云皎月有什么急事,一路沒吃東西。

  后來又是餓了一晚上。

  他顧不得體面,連從軍前最瞧不上的桂花發糕都連著吃了三塊。

  張氏眼眶通紅,心疼,“你這孩子,是在軍營里受了多少苦啊!”

  拿帕子擦淚,若有所思道,“這次回來就別走了。”

  “你爹和姜王府搭上線了,到時候姜世子只要一句話,你就不用去軍營了。”

  張氏不舍得云柏林受苦受罪,握著兒子手臂,“來,多吃點。”

  “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芙蓉糕。”

  云柏林咽下剛剛塞進嘴里的發糕。

  他有剎那失神,追問道,“姜王府?”

  “娘,我們家這種商戶,何德何能可以搭上姜王府?”

  “莫不是你和爹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云柏林冷冷說話,偏生張氏聽不出來好話。

  張氏心虛,“沒,沒做什么。都是生意往來,姜王府想收我們家的蠶絲。”

  聽張氏說了這兩句話,云柏林心涼了半截。

  故意繼續追問,試圖試探云皎月在親生娘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可姐姐的義父,那位陸大人不是和姜王府是對頭嗎?”

  “我們家和王府扯上關系,姐姐會不會生氣?”

  張氏皺著眉頭,看到云柏林掌心都生了繭子。

  下定決心,“你姐姐姓云,不姓陸。”

  “她要真把我們當家里人,她會理解我們。”

  云柏林冰冷神色難掩,唇部緊抿著沒有再說話。

  這會兒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堂屋,陳富從云家后門進入。

  順著走廊到了云柏林面前。

  他方才正好聽見張氏說的話,拍手稱快,“嫂子你說的對!”

  “皎月肯定會理解我們自己人!”

  陳富一早就聽石飛說撞見云柏林了。

  剛開始,他還不信,非要來云家湊湊熱鬧。

  沒想到這花花公子、扶不起的阿斗,還真從軍營逃出來了!

  陳富轉了轉靈活的眼珠子,示意張氏出來。

  張氏不情不愿從圓凳上起身,出了屋子后,不滿道,“陳富,你來干什么?”

  “嫂子,不是我想來你們云家,實在是你們做事太謹慎了。”

  陳富直挺著后背,吊兒郎當拿著把折扇。

  扇骨有一茬沒一茬拍著手心。

  直言,“你們云家每天接待的外客太少,我家窯廠白銀都要不夠用了。”

  張氏氣壞了,聲量大起來,“這還少?”

  后怕回頭看了眼堂屋方向,生怕幾個孩子聽見。

  壓低聲音,“陳富,我雖然不懂做海水紋爐的事情,可我云家每天招待的客人都不少!”

  “他們上門帶著裝好白銀的禮盒或箱子,我和你姐夫可是一點沒留,每日都讓人趁著夜色送到了你家窯廠!”

  陳富輕哼,陰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輕蔑。

  臉上滿是明顯的刻薄之意,嘀咕,“你們倒是想留,也留不了啊!”

  “那可是官銀,誰家被抓到偷藏官銀,都得被徹查重判。你們又熔煉不了銀子,哪敢做這樣的事情……”

  張氏沒聽清陳富碎碎念些什么。

  她焦急用手絞著手帕,顧忌著云柏林和兩個外客在家。

  厲聲道,“陳富我警告你,當著孩子們的面,管好你的嘴!”

  “要是你說了些不該說的,我就讓皎月斷了你家香料和其他瓷器的生意!”

  陳富扯了扯嘴角,他早就沒有把云皎月放在眼里。

  斷了香料和瓷器生意又何妨?

  他算是想清楚了。

  不管做什么生意,正當路子總沒有來路不明的路子來錢快。

  好比他做香料和做粉彩瓷,賺的銀子都是靠勞力和手藝。

  而幫著姜世子洗錢,他不光能假借精煉次數為名,從中抽取官銀熔煉成私銀,中飽私囊。

  還能抽成海水紋爐的售價。

  說實話,他早就看不上云皎月給他的生意經了!

  “嫂子,我可以管好自己的嘴。”

  “但你得勸姐夫別這么謹慎,每日往我家送的白銀得多些!”

  威逼利誘,“要是沒那么多白銀,就多接待些客人。”

  張氏態度強硬,她們云家雖然做了勾結姜王府洗白銀錢的事情。

  可她決不能這么早就在青州官員眼皮子底下,被抓包摻和官銀一事!

  斬釘截鐵拒絕,“我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勸不了你姐夫。”

  陳富不慌不忙搖首,肯定道,“嫂子,你能勸。”

  “要是你真不給我這個面子勸說姐夫,那就別埋怨我不顧親戚情面!”

  張氏神情緊張,眉心皺著,“你想做什么?”

  “嫂子可能不知道,凡從軍逃逸者,必杖責一百。”

  “要是柏林回來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

  “你想想,杖責一百,就他那身子骨,還能活嗎?”

  陳富趾高氣揚,享受這種拿捏人的快感。

  折疊著的扇骨拍著張氏肩膀,威脅,“嫂子,你可好好想想吧。”

  張氏氣急敗壞,聲音從齒縫中鉆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就是想利用這次源源不斷的官銀,趁機為陳家撈來路不正的銀子!”

  陳富被抓住小辮子,不以為恥。

  樂呵呵道,“那又怎么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像這種銀子,也不是誰都能賺!”

  “整個青州城,不,整個大齊,能完整做出海水紋爐的只有我!這是我憑本事賺的錢!”

  張氏說不過陳富,她滿心滿眼都是剛回家的云柏林。

  只要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不過鋌而走險的事情!

  她能做!

  目光微微凝住,腹誹勸說自己,給自己打氣:

  “長瑾好歹是從五品的官員,他和皎月背后還有一品大員做靠山。”

  “不夸張的說,只要他們夫妻想護下云家,就一定能在青州城只手遮天!”

  “如果云家運輸官銀到陳家,真被人抓包了……”

  那她的這對女兒女婿,肯定愿意為云家遮掩。

  百般忖度后,絲毫沒有為云皎月考慮。

  妥協道,“我會找機會勸說你姐夫。”

  陳富陰險出聲,指了指云家正門方向。

  暗暗笑了笑,“也別找機會了,現在就去勸說姐夫吧。”

  “現在?”

  “對!”

  陳富鬼迷心竅,當下就跟戴著銅板做的叆叇一般。

  滿眼都是銀錢,“嫂子,我來云家的路上,看見城東客棧外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說要來云家吃膳食呢!”

  “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該帶著大箱小箱的禮品登門造訪!”

  “你還是趁早勸說姐夫大開家門,好生待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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