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不是很想去。
但是看趙其琛的樣子，她不去又不行，所以吃完飯之后，還是挑了一件他這次出差，從國外給她買回來的連體褲穿上，然后跟他一起去了機場。
蔣顧血紅著眼睛，好像一晚上沒有睡的困獸一樣，牢牢的盯著她走過去。
程澄穿了一身白色，襯的膚色白皙透亮，烏黑的頭發盤在腦后，漂亮的額頭跟五官露出來，就更顯得知性優雅。
蔣顧的父母正在跟他說話。
看見趙其琛過來，馬上停下了：“阿琛。”
“姐。”
趙其琛的大姐趙其玉四十多歲，但是保養的很好，看不出年紀來。
遠遠看著，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跟蔣顧站一起也不像是他.媽，反而像是姐姐一樣。
趙其玉看見程澄，不覺得意外。
即便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程澄，卻也知道弟弟身邊的女人多如牛毛。
鮮花一樣的各色美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沒有一個是能進的了趙家大門的。
也因此，她對這些可能這輩子就只見一面的女人也懶得多看一眼。
沒理程澄，就跟趙其琛說話：“蔣顧這個成績，去常青藤倒也合適，只不過，要過個四五年才能回來，我有點想他。”
“想他就去看他，你也正好出去玩一趟不是。”
趙其琛對于即將出國的外甥，絲毫沒有一點不舍。
看向外甥的眼神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蔣顧沒有看自己的舅舅，而是把目光牢牢的定格在了程澄的臉上。
程澄就像是不認識蔣顧一樣，鎮定自若的在趙其琛的身邊保持著得體的表情，做個裝飾背景。
等到了廣播里喊著登機的時候。
趙其玉催著兒子上飛機。
蔣顧才看著趙其琛說了一句話：“舅舅，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好。”
趙其琛跟他往旁邊走遠了一些。
趙其玉看著舅甥兩個走遠，笑瞇瞇的跟丈夫常勝說話：“你看小顧跟小琛，走起路來是不是很像。”
“外甥像舅，咱家小顧確實跟他舅舅長得有些相似。”
常勝也附和。
趙其玉挺高興的。
她弟弟哪兒哪兒都好，自己兒子長的像舅舅，自然容貌也是極其出挑的。
程澄在旁邊聽著，也扭頭看了過去。
但是，剛看了沒幾秒，就看見蔣顧像是跟趙其琛說什么急眼了一樣，抬起手就要打趙其琛。
趙其琛就像是化解一個小學生的拳腳一樣，毫不費力的伸手抓住了外甥的手腕。
把蔣顧的攻擊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趙其玉也看見了，立刻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嚴厲的呵斥：“小顧，你做什么？”
蔣顧沒有回答母親的話，而是轉頭狠狠的看向了程澄。
程澄被他眼里偏執的憤怒所刺到，垂下了眼睛，不跟他對視。
蔣顧大喊著：“我不去M國！我要留下！”
常勝也變了臉色，跟趙其玉過去好勸歹勸。
都勸不住蔣顧。
趙其琛卻輕輕說了一句什么，就把蔣顧渾身的反骨給摁住了。
程澄離得遠，沒有聽清楚趙其琛說的什么，只眼睜睜的看著蔣顧像是斗輸了的獸一樣，含恨被押送上了飛機。
趙其琛看著外甥被送走，像是了了一樁心事一樣，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道：“好了，以后這小子不會再去騷擾你了。”
程澄抬眼，淺淺看了他一眼。
趙其琛與她對視：“你好像不怎么高興？”
程澄否認：“沒有，我挺高興的。”
“那你臉上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
程澄垂下眼，淺淺的笑了一下，并不真心。
趙其琛跟她離開機場，要送她去醫院。
程澄卻道：“把我送到附近的菜鳥驛站吧，我自己走過去到醫院就行。”
“不差這幾分鐘，你取完東西我送你去醫院。”
“也行。”
程澄去驛站取了昨天剛到的件，上車之后，也沒拿趙其琛當外人，直接把件就給拆開了。
趙其琛瞧見她拆的東西，問：“什么東西？”
“給你看看。”
程澄把大信封里面的照片抽出來，給他看。
趙其琛看了一眼，就長眉一擰，有些反胃：“這什么東西？”
“手術過后，尸體上傷口縫合的照片。”程澄語氣淡淡的平靜回答。
眼睛卻一直緊緊的鎖在那一張張真實的有些恐怖的照片上。
“你又不是法醫，干嘛要看尸體的傷口縫合照片？”
趙其琛隨口問，眼睛卻已經不再去看那些讓他感覺到不適的照片。
程澄有些恍惚的開口：“我也是個醫生，我也做手術，我能看懂這些東西。”
菜鳥驛站距離程澄上班的醫院很近，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
說話的功夫，車子就已經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趙其琛一邊把車子停下，一邊問：“你想改行做法醫？”
“不想。”
“那你看這些照片做什么？”
他又問。
程澄笑了一下，眼神有點滲人：“感興趣。”
趙其琛公司的電話打過來，他沒有仔細去看她的眼神表情，只叮囑了一句‘下班早點回來’，就開車走了。
他工作忙得很。
根本沒有功夫仔細去看她的反應情況。
而程澄卻在他走后，將大信封最底部的一張資料表抽了出來。
資料表記錄的是照片所拍攝的死者的名字。
而死者的名字，叫程弛。
這是她弟弟的名字。
她站在醫院門口，恍惚了好一會兒，才被身后的人喊著挽住了胳膊：“程學姐，你站著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程澄回過神來，轉頭一看，才發現居然是譚自然的女朋友梁燕燕。
梁燕燕人如其名，整個人跟春天的小燕子一樣，很是活潑。
因為小了她兩屆，所以平時喊她都是‘程學姐程學姐’的喊。
程澄把大信封收好，封條那邊也又就著殘余的膠粘上，然后問：“你怎么來了？”
梁燕燕工作的單位不是他們醫院。
她在隔了兩條街的婦幼保健院工作，而且是做化驗的。
現在上班時間出現在這兒，她覺得挺奇怪的。
梁燕燕聽見程澄說的，笑了一下，有些幸福，也有些羞澀的開口：“譚自然他……跟我求婚了。”
程澄有些意外。
但是更多的是驚喜：“真是恭喜你了，燕燕。”
梁燕燕笑的無比幸福：“這個呆木頭，以前我怎么明示暗示他都不肯跟我求婚，去了一趟港城回來，一下子就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