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面稍微想想，趙其琛就覺得煩躁。
江淮卻在為了能馬上就見到程澄而高興的不得了。
趙其琛驅車載她去了桂園小區的門口。
剛到樓下，就看見有兩個穿著黑衣的壯漢在樓下來回巡邏。
不用猜就知道，是蔣顧找來的保鏢。
江淮跟趙其琛往樓道口走。
那兩個保鏢倒是盡職盡責，立刻就要過來盤問。
但是其中一人看見了趙其琛的臉，當即神色一變，就把同伴給拉住了。
低語一聲之后，竟然沒有阻攔不說，還恭敬的說了一聲：“趙總請。”
趙其琛心里冷笑。
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找來的保鏢居然是以前他用過的人。
真是失策。
江淮看著那兩個保鏢對趙其琛畢恭畢敬的樣子，有些不安：“琛哥，他們在樓下做什么？”
“上班。”
“啊？”江淮不解。
趙其琛也不多解釋：“小區的保安。”
“為什么他們不穿保安服？而且……”江淮很懷疑，“這個小區看起來措施很陳舊，不像是高檔小區，怎么還能請得起這么壯的保鏢？”
在她的印象里，破舊的小區，多半也就是雇個喝茶看報紙的傳達室老頭，根本不會用這么壯的年輕人來做保安。
趙其琛笑：“別看這個小區老舊，也住著有身份的人。”
比如，借刀殺人要了他妹妹命的程澄？
他皮笑肉不笑的。
江淮還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已經走進了小區黑暗無光的樓道里面。
舊小區，設備都很陳舊，樓道里面的聲控燈就別提了。
五層樓沒有一層的聲控燈是亮的。
到了程澄住的那一層，趙其琛示意江淮去按門鈴。
江淮一邊按門鈴等待，一邊不安的看向趙其琛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覺得趙其琛變得怪怪的。
從踏入這個小區開始，就變得越來越危險。
現在，那種昭然若揭的危險感，已經發酵到了極致。
她好擔心房門一打開，趙其琛就會當場發飆。
可是，他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危險呢？
他跟表姐到底是什么關系？
江淮滿心疑問。
門鈴響了兩聲，江淮又輕輕的叫了一句：“表姐。”
這時候，房門才打開。
開門的是程澄。
她半張臉從門縫里面展露出來，眼睛冷醒而警惕。
顯然，已經是藥效下去，恢復正常了。
她看見了趙其琛。
趙其琛也看見了她。
兩相對視之間，趙其琛笑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卻不帶善意，反而嘲諷拉滿：“看起來休息的很好。”
“托你的福。”
“我跟你表妹一起來的，程小姐，不請我們進去說話嗎？”
趙其琛越過她的肩頭，往室內看去。
程澄抿唇。
心中有猶豫。
不過，也知道左右是逃不過，就閃開了身，沒有跟他當場撕破臉：“請進吧。”
江淮再遲鈍，也能感覺出程澄跟趙其琛之間有過什么矛盾。
進門之后，借著程澄去廚房倒水的由頭，也跟著一塊兒進了廚房。
進去之后，江淮就把廚房的門給關上了，問程澄：“表姐，我是不是做了讓你討厭的事情？”
程澄并不想把自己跟趙其琛之間的恩怨鋪陳給江淮看。
畢竟江淮的年紀還小，這些復雜的東西，她不想讓她了解知道。
“從何說起？”
程澄抬眼看她。
江淮咬了咬嘴唇，很糾結的看著程澄：“你跟琛哥……”
“離他遠點，”程澄出聲，提醒她，“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猶自記得鞏嘉琪死前跟她說過趙其琛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卻沒想到，現如今用來警告別人。
江淮怎么也沒有想到表姐開口就是這樣一句，頓時有些懵了。
程澄知道妹妹剛從小地方出來，還沒有見識到這個H市的繁華糜爛。
所以，溫柔的解釋：“聽我的話，我不會害你。”
江淮馬上表態：“表姐，我會聽你的話，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是……”
“嗯？”
程澄抬眼，平靜如水的眼睛，卻是寒潭一樣的冷跟靜。
江淮那帶有私心的話有些說不出來了。
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囁嚅著說完：“但是，琛哥他……資助了我在大學期間的所有費用。”
“你覺得他是個善良有愛心的好人？”程澄問。
江淮眼神糾結的看著表姐，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程澄笑：“那是他表現給你看的，不是他的本質。”
說完。
廚房的門被打開了。
是趙其琛。
他笑著，倚靠在門口，像是已經聽完了她們姐妹之間的談話，笑著道：“程澄，平心而論，我不是一個善良有愛心的人嗎？”
程澄將手里的水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水，并沒有激動，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我救了你的命，你墜湖那一次。”
程澄淺淺嗤笑，滿眼嘲諷：“那我是為什么會墜湖呢？”
趙其琛眼里寒芒一閃。
程澄見他說不出來了，才對江淮又說：“他資助你，你就好好感激他，不過，可不要走的太近，趙先生這個人嘛，從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
說完，程澄就端著水杯往外走。
趙其琛讓開，讓她走出去。
江淮聽著表姐跟趙其琛劍撥弩張的話，心中有些猜忌跟不安。
緊跟著也想要追隨程澄的腳步離開廚房。
但是在程澄走后。
趙其琛卻看了她一眼，把廚房門給關上了。
顯然是不讓她出去。
即便是房門沒說，這下江淮也不敢再往外走了。
外面趙其琛追上了程澄的腳步。
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程澄一只手拿著水杯，一只手被他攥著腕子，不由擰眉：“干什么？！”
“跟我回去。”趙其琛附身，去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樣，去湊近她的后脖頸，輕輕嗅她身上的氣息。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后頸細嫩的皮膚上。
程澄下意識的要掙脫。
趙其琛的動作卻更快。
一手奪走了她手里的水杯，一手用力拉著她往臥室走。
邊走，邊問：“蔣顧呢？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他的行程我沒必要跟你報備。”
蔣顧回去見蔣老爺子了。
“聽說他為你受了傷，你現在是不是感動的要死？”
他拉她進了臥室，將房門關上。
程澄的房間里沒有開燈，很暗。
這讓她想起了在趙其琛家的小黑屋里那幾天，心頭一震煩躁不安，恐懼也從心底滋生出來。
她伸手去按墻壁上的燈光開關。
趙其琛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按：“先回答我，然后才能開燈。”
程澄急迫的想要見到燈光，面對趙其琛的為難，脫口回答：“你們就算為我死了，我都不會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