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上手摸著炕被很厚實,而且錦緞的面子,花樣也時新。

  “夫人,二十八那天上午周夫人來了。見家里盤炕,就跟奴婢要了尺寸,幾個主屋的炕被都是周夫人送的。自打會試名單貼出來后,京城內到處都是舉子們的抱怨聲,有幾個直接去到翰林院門口靜坐,當天就被抓起來了……”

  白芍留在城里不單單就只是看家望院,實則是充當眼睛,聽著京城內部的消息,

  “……周夫人身邊的嬤嬤手快,在官媒出發去賀家的路上,把連少爺的庚帖搶回來了。連老夫人為這事兒跟周夫人鬧掰了,還揚言稱不認她這個女兒。”

  我的天!

  程雪聽完眉頭緊鎖,半天都沒動彈。

  “這樣,你現在就去周家找周二夫人,就說我回來了,想跟她聊會兒,問她有沒有時間。”

  “是。”白芍屈膝行禮,出去了。

  白蘞把帶回來的東西挑選一下,該放的放、該洗的洗。

  半個時辰后,白芍回來了,搖搖頭道:

  “稟夫人,奴婢沒見到周二夫人,是周大夫人身邊的婆子知會,說是二夫人病了。”

  “那周飛呢?你可見到了?”

  “周老爺被請去巡防營跟老爺在一起,按時間估算應該您們回程那會兒。”

  程雪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淡定了。

  網文、網劇里這類橋段可不少,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夫人們那時說死就死,理由特別一致,不是暴斃就是惡疾。

  甭管連母有多討厭,連氏對她一向掏心掏肺,這個時候她不能袖手旁觀。

  思及此,吩咐白芍去通知順喜套車,她自己則換套衣服,背上藥箱,去后院等待。

  兩家相距也就三公里左右,平日坐馬車不覺咋地,可今日就覺得太慢了。

  不停催促順喜“快點”,等馬車挺穩,她推門蹦下,然后三步并作兩步的上臺階、自報家門。

  周府管家一聽來人,急忙讓人去后院稟報,自己也客客氣氣的迎她進院。

  “早就聽聞‘李老爺、李夫人’的大名,今日可算見到了。您別擔心,二夫人就是氣的,郎中說吃兩副藥就能好,宮里太醫給診治的。”

  “太醫的醫術自然沒說,不過我還是想親自看看。”

  “那自然是可以,您這邊請。”

  周管家雖然沒有攔阻,但走的速度并不快。程雪十分著急,奈何她對這邊不熟悉,只能強忍著跟在后面。

  突然,胳膊被捏了一把,她疑惑扭頭順著白芍的視線看過來,連氏身邊的婆子正往這邊匆匆趕。

  “李夫人,那是我們二爺房里的管事嬤嬤,讓她帶您過去吧,”

  管家的話音剛落,婆子就走到跟前,氣喘吁吁的準備行禮。程雪哪里肯讓她浪費時間,出手攔住后就拉著她、往她來時的方向走。

  “都啥前兒了還整那套虛禮。你們夫人現在咋樣?好些了嗎?”

  婆子搖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紅著眼睛道:

  “李夫人得空多跟我們二夫人說說話,她心里存不住事,總是胡思亂想,我真怕……真怕……”

  “不會的,別擔心,我這不是來了嘛。”

  婆子不住點頭,此刻的程雪對她來說就是“藥引子”,有她在,沒意外。

  雖然連氏早就開始為自己打算,可到底那是生她、養她的母親,連羽瀾又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怎能看著他們錯下去。可有些人就是聽不得實話,所以讓說實話、辦實事的人,寒心涼肺。

  “……我們夫人當天被老夫人罵的那叫一個狗血噴頭。這就是二老爺對我們夫人有感情,不然……不然都不好說啊。”

  講道理這話已經逾越,可她滿腔心思都是連氏,說句最直白的,此刻要她給連氏填命,那都不帶眨眼、遲疑的。

  程雪拍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說:

  “放心,她是明白人,不會鉆牛角尖。這會兒傷心在所難免,畢竟是她母親,過陣子就能好。”

  剛說完就看到往這邊走的連氏,頭發凌亂,面色慘白,柔凄的樣子令人心疼。

  快走幾步到跟前,抓起她的手腕兒把脈。

  “我沒事的嫂子,別……”

  程雪輕斥句“收聲”便靜心切脈,然后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來到周飛夫婦住的院子,坐下后換手切脈,長舒口氣。

  “按你現在的藥方吃藥,保持心情,頂多再有五日。可你要是胡思亂想、不好好休息,傷根基可是要影響子嗣的。”

  “啊?!”連氏驚愕。

  婆子聞言瞬間皺眉,不停勸說她要往開了想。

  當然,這都是程雪故意嚇唬。

  如今她跟娘家鬧掰,最需要的就是子嗣撐腰。用她最在意的作為籌碼,就不怕她不聽話。

  給了棒子就得送棗兒,見屋里只有他們四個人,程雪小聲道:

  “清霖兄弟跟我商量好了,打算在城西、城北、城南都開串屋,你可有地方的鋪子?”

  不用連氏吩咐,婆子第一時間就去開鎖拿房契。真是沒把他們主仆當外人,那么一大沓的紙,一張張翻。

  看到這兒,程雪頓時有壓力了。

  一個女兒就得陪送這么多,她有兩個女兒、兩個兒子,我了個天,得使勁兒、拼命抓銀子啊!

  “有的李夫人,城西跟城北都有,但是鋪子不大,連城東一半都沒有,不過是三層樓。”

  “夠用了。”程雪接過紅契掃一眼又問,“現在鋪子干啥呢?”

  “租出去了,一個好像是裁縫鋪子,另一個是面館。不過生意都不怎么好,房租拖了好幾個月。”婆子爽利回答。

  很明顯,連氏的大頭嫁妝都是她在打理,對商鋪的用處非常了解。

  連氏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握著程雪的手道:

  “嫂子,我京郊有兩處別莊,今年打算入冬種菜,也在京城開個煸爐屋,你說行不?”

  煸爐屋?

  程雪抿唇,沒有立刻回應。

  京城的煸爐屋有好幾個,其中肖清霖母親名下就有三個,她若是再開明顯不好,但別莊冬天種菜絕對賺錢。

  “這樣好不好,我們不開煸爐屋、開涮串屋,而且只招待女子,如何?咱都是女人,你也喜歡我炒的麻麻辣辣的鍋底,我們就做鴛鴦鍋,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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