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換第三盆水的時候孩子就不哭了,胳膊的溫度降下來他就沒那么難受了,小孩子不會裝假,稍微舒服了淘氣的本質就露出來了,那只小手在水里不住的扒拉。

  田蔡將孩子的手臂拉到近前仔細看,水泡還沒起來,她回屋取了燙傷膏出來,拿白棉布將它手臂上的水漬擦凈,均勻涂抹上一層后用干燥的棉布纏上。

  她纏的并不厚,只是為了防止孩子晚上睡覺的時候亂動把藥膏蹭在被子上。

  “應該沒什么大礙,水泡也沒起來,抹幾天藥看看,”田蔡用自制的竹罐挖了些燙傷膏放在里面,忍不住叮囑幾句,“別碰水,如果水泡起來了也不用害怕,再抱過來我給處理,每天記得換藥,睡著以后看著他別抓撓就行了。”

  送走了余國慶一行人,田蔡繼續收拾剛才還沒洗的碗筷,下午她還要去陳木匠那定制中藥柜和書桌,明天她要回趟山上,將木屋里的東西再往這搬搬,都買新的她可沒那錢。

  剛從家里出來,就看到張德發往羅家去,田蔡趕忙打了招呼。

  “喲,小田啊,房子收拾的咋樣了?”張德發接連兩天都沒在村里看見田蔡,上次見她還是前天晚上在隊部的大會上。

  “我這兩天把菜地翻了翻,已經差不多完事兒了,就等陳叔的家具到位了。”

  張德發點點頭,“挺好,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就來找我。”

  田蔡:“村長,縣衛生院或者公社的衛生室能不能有什么西藥分給咱們,還有針筒之類的。”

  張德發一直以為田蔡會的是中醫,畢竟前幾天她給出的藥丸子也都是手搓的,結果這姑娘一開口居然就是要針筒,“你會用?”

  “會點,起碼打針啥的沒問題。”田蔡謙虛的道,“以后碰上覺得藥丸子見效慢的可以扎一針,扎一針好得快。”

  張德發想起那幾瓶效果賊棒的藥丸子就高興,前幾天自家老娘頭風病犯了,痛的吃不下飯,他就想起家里還有田蔡給的止痛藥,拿出來給吃上了一顆,結果沒有五分鐘,他老娘就從炕上起來了,說不疼了。

  張德發也想田蔡獲得公社甚至縣衛生院的許可,可是這姑娘的戶口是個問題,“再等等吧,等我問問縣里能不能給咱配。”

  “行,”田蔡也就是問問,讓她的這項技能過個明路,以后真打擊中醫的時候能有人站出來替她作證改個行醫方向。

  兩人分開以后田蔡接著往陳木匠家去了,這次她要訂的是藥柜和書桌,順便再弄點木板回來,家里空蕩蕩放點什么都不方便。

  田蔡從之前架籬笆剩下的木頭中挑出個形狀比較規整的,拿竹片比量出一樣的長度,然后一點點鋸成四個桌腿,再用稍細的木頭做橫撐,木板當桌面,沒用多久一個長方形的茶幾就做好了。

  “就是毛刺有點多。”田蔡伸手碰了碰幾個邊角,決定暫時就這么扔著,等冬天干不了農活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再慢慢用刀刮。

  她又用剩下的木頭做了兩個條凳和一個小板凳,丑是丑了點,但是不耽誤用。

  田蔡跟幾個嬸子換了些粗布,都是各家自己種的棉花,然后自己動手紡成線再用織布機織成粗布,杜嬸子說剛織完都是米白色的,現在田蔡買來的這塊淺綠色,是她們在集上買的染料回來自己染的,頭幾次洗肯定會掉色。

  那染料還拿給田蔡看了,小小的一袋,就能染不少布,現在的人都節儉,反正顏色有點就行,只有深色的才需要多放,而且染出來的布都是自己做衣服或者被面窗簾的。

  高奶奶手巧,還扎染了不少花布,田蔡紅色的粉色的都沒敢要,只要了兩塊淺綠色和一塊淺藍色。

  她打算將蔡平之前的舊棉衣拆了做墊子,放在客廳的凳子上,冬天還能暖和點。

  淺綠色的那塊,田蔡請村里手最巧的東子媽給做了件棉衣,過一陣子冷了正好能穿。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晚上田蔡用菜園子里新長出的菠菜做了個菠菜雞蛋湯,就著玉米面餅子吃的飽飽的。

  因為這房子之前都沒有柜子,家里有什么東西簡直就是一覽無余,田蔡打算明天將蔡平之前的那些東西都搬過來,到時候就放到地窖里,她將地窖一側墻上的石頭摳開,又往里多挖出來了大概一個平方的位置,再拿東西擋住,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至于刀疤臉說的那個背頭男人,她只能以后慢慢打聽了。

  第二天一早,田蔡吃了飯就背著藤筐往山里去了,大門她用麻繩栓了一下,村里人都這樣,只要看到門上掛著繩子就是家里沒人,有事兒的也會回頭再過來。

  不過鑒于自己是當大夫的,她還是繞去了羅福利家,跟杜嬸子說了一聲自己上山了。

  等田蔡走了,杜嬸子的小姑子羅福英才從屋里出來,她是昨天過來的,晚上睡在了秀艷那屋。

  “嫂子,剛剛跟你說話的是誰啊?”羅福英抻著脖子往田蔡離開的方向瞅了幾眼,“面生呢,我都沒見過。”

  羅家之前就一直在靠山村住著,后來羅福英嫁去了房山大隊,不過兩個生產隊屬于同一個公社,離得并不遠,一年她總得回來幾趟。

  羅家老兩口還在的時候羅福英回來就住家里,現在羅老太太也沒了,她回來就住在大哥家,兄妹幾個感情好,每年都要回來幾次。

  “那姑娘叫田蔡,是村里新搬來的,”杜嬸子提起田蔡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自家閨女胸前起的那玩意,據說叫什么疹的,現在都消下去了不少,而且秀艷說也不咋癢了,“你別看她年紀輕輕的,人家可是個大夫呢!”

  “喲,還是大夫呢!那可真不錯,結婚了沒?”羅福英沒忍住問了句。

  杜嬸子跟這個小姑子關系一直不錯,聞言輕拍了她一下,“人家才十六,結什么婚結婚,結婚那么早干什么,天天干不完的家務,我都想多留秀艷幾年呢!”

  羅福英被拍了也不生氣,促狹道,“你可拉倒,老話說了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秀艷要是有了心上人,你可別當那絆腳石。”

  “我又不是傻的!”杜嬸子白她一眼,“正好你不說兵兵總是肚子疼嗎,等田蔡回來了讓她給看看。”

  “那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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