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幾人趁著時間還夠,在周圍轉了一圈。

  說是凹字形的平房,實際上也沒有多大,一共就那么五間房,他們培訓就占了兩間,剩下的三間都有學生在上課,讓人比較欣慰的是學校后面有口井,就在院墻邊,估計是怕孩子在附近玩危險,井口已經被封上了,旁邊有個手搖水泵。

  北山大隊兩個村子的井都是用水桶扔下去打的,田蔡小時候在爺爺家見過這樣的壓水泵,現在見到只覺得特別親切,當下挽起袖子打算試試。

  她記得這東西好像要先往里面倒點水然后再壓,田蔡正低頭研究著呢,就聽身后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她以為是隊里的姑娘也就沒在意,結果就這瞬間一具身體從身后撞來,導致她原本抬起的左手直接磕在了水泵豁口上,手掌瞬間被割了條長長的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蔡蔡!”

  “田大夫!”

  “出血了!”

  “快找洪大夫,他應該還在教室里呢!”

  幾個姑娘同時驚呼出聲,他們沒有應對這種外傷的經驗,田蔡被兩個人架著往教室去,卻有人一下子擋住了路。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話的是個身材粗壯的姑娘,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頭,只看長相還挺面善的,神情看上去怯怯的,仿佛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是不是故意的你倒是先讓開啊,田蔡的手都出血了得包扎!”青山村一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姑娘忍不住嗆了她一句。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好,”那圓圓臉姑娘眼圈瞬間就紅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我給你按著,這樣血就能少流點了!”

  說著就伸手要上前給田蔡按傷口。

  田蔡看著她那沾滿泥土的手額角跳了跳,趕忙避開了,“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說著繞過她往教室里去了,這里有現成的大夫,她完全不需要自己包扎。

  北山大隊的幾個姑娘趕忙跟上,被留在原地的陳圓圓又抽噎起來,等周圍沒人了才漸漸止住哭聲抬起了臉,原本神色間的怯懦全都不見了。

  “哼。”

  田蔡右手緊緊捂在左手上,卻突然感覺手心里的豆苗又冒了出來,她偷偷看過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手掌上的那個小花苞正在瘋狂吞噬她的血液,好像動畫片里畫的植物喝水一樣,一個個小鼓包從花苞進入,然后一點點運送到豆苗根部,傷口滴落下來的血液漸漸變少了。

  田蔡有點慌,她突然不敢找洪大夫看傷了,雖說只有她自己能看到手心里的豆苗,可血流變少了卻是能看出來的。

  北山大隊的幾個姑娘將田蔡拉進教室。

  羅秀艷看到正在窗口跟人說話的洪四清眼睛一亮,“洪大夫,你快幫看看田蔡受傷了!”

  洪四清一驚,趕忙走了過來,待看到田蔡手掌上的傷口更是直接開了自己的藥箱,“什么東西割的?”

  “學校后面水泵上的鐵片。”田蔡看那個小豆苗在洪大夫看過來的前一秒鉆回了手掌里,這才放下從剛剛就懸著的心,就差一點。

  洪四清點點頭,干脆將還在教室里的社員都叫過來,“正好現成的傷口消毒,我給你們演示一遍,都仔細看著點。”

  洪四清用鑷子夾了塊酒精棉,先給社員們講了藥箱里的這幾樣東西分別是什么,干什么用的,等大家表示記住了的時候才用酒精棉小心的將傷口周圍消毒了一遍,“要問清楚是怎么受傷的,消毒的時候要扒開看看傷口里面,如果里面還有臟東西,比如泥土之類的,不清理干凈即使消毒了也白消,轉頭還會發炎甚至發熱,如果傷口在關鍵的地方感染的又厲害,甚至可能需要截肢。”

  社員們一驚,在洪大夫看過來的視線里猛點頭,他們雖然不懂什么消不消毒,但是身邊甚至村子里總有那么一兩個因為一點小傷就爛了一大片的。

  “我們隊里王二麻子的一條腿就是這么沒的!”一個臉蛋黑黃的姑娘小聲說道。

  “我們村也有一個。”

  “我們那也有。”

  剛才洪大夫給她消毒的時候田蔡自己看了,傷口并不嚴重,只是前半部分比較深,后面的就是劃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小花苞吸收的關系,血已經慢慢止住了,洪大夫這才能拿她做示范。

  接下來洪大夫仔細給大家講了消毒的注意事項和操作手法,等將田蔡的手上藥包扎完,這堂臨時增加的外傷處理課程就算結束了。

  中午大家吃的都是自己帶來的干糧,劉艷青將他們幾人的行李堆放在了田蔡看中的那個角落,等于提前將地方占下了。

  另外一些眼尖的人看見了,也紛紛效仿,很快田蔡他們另一側也被人占下了。

  下午才算是正式開課,這次的培訓班一共有四十二名學員,其中二十九名是女同志。

  第一項課程就是政治學習,這個大家都不陌生,各個生產隊也沒少進行。

  課程由于干事主持,先是組織他們學習最高領袖的思想和語錄,然后在從學員中挑選出貧下中農上臺憶苦思甜。

  前面的田蔡很熟悉,后面的她還真沒經歷過,所以一開始聽的津津有味,連續幾個人都講的差不多以后,興趣就淡了下來,不過即使再沒耐心也不能表現出來。

  等到這兩項都結束了,又給他們發下來了一張紙,上面都是題目,要求大家在一小時內做出來,為的就是摸清學員的文化水平。

  第二天早上,田蔡無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羅秀艷也沒比她強多少,見教室里人不多,這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湊到田蔡耳邊小聲抱怨,“蔡蔡,你知不知道昨晚打呼嚕的究竟是誰,明明都是年輕女同志,怎么會有人打呼嚕跟我娘似的呢!”

  田蔡:你在我面前這么揭你娘老底她知道嗎?

  就連羅秀艷都被吵成這樣,何況耳力更好的她了,可真是折磨,一想到接下來還要在這睡很久,田蔡就覺得她必須想想辦法。

  而且這種大通鋪真的是一點隱私都沒有,她想看看小花苞喝了她的血有沒有什么變化,可是就連上廁所大家都是結伴去的。

  學校的茅廁就在操場的另一側,最關鍵的是,它!沒!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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