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這張嘴多會說話,讓你明知道這人表里不一還聽的挺開心。

  “田大夫,你這平時來看病的人多嗎?”修正言見田蔡這會兒沒什么事,就想多跟她聊一會兒。

  “還行吧,說不上多。”

  修正言見田蔡沒反感自己的話題,就打算繼續聊下去,緊接著又問道,“要是有病情嚴重的不能過來怎么辦了,還得上人家出診嗎?”

  “一般都得出診,來不了的就找人過來喊我了。”田蔡沒忍住看了他一眼,這人怎么一點眼色都沒有,既然知道里面有人扎針,還在這磨蹭著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說什么,她抬腕看了看表,時間過得這么慢,居然還沒到五分鐘。

  修正言察覺到田蔡眼里的不耐煩只覺得喉頭一哽,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他要是主動和哪個姑娘說話,那人能興奮到結巴,怎么到這,自己的魅力就打了對折呢?

  肯定是這幫鄉下人沒眼光,難不成自己不是他們欣賞的類型?

  想到村里平時最受老娘們兒們青睞的那幾個小伙子,無一不是一身腱子肉,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修正言覺得心口更堵了,都是什么眼光,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他望著低頭看表的田蔡,眼里閃過勢在必得的光,無論是哪個理由,他都覺得這個人他要定了,至此他才終于認真起來。

  兩人又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無論修正言問什么,田蔡都是一句話終結話題,過了一會兒更是以拔針為理由直接送客了。

  修正言臉上的尷尬擋都擋不住,微青著臉就這么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田蔡重新進到藥房,剛掀開簾子就見蔣文秀正睜著眼睛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田蔡:“?”

  她十分自然的在一邊凳子上坐下,“怎么了?”

  蔣文秀這時候看田蔡才有了十七八歲姑娘的樣子,笑著道,“剛剛外面那個小伙子,怕是對你有意思吧?”

  “他?”田蔡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那是個什么人她雖說還不清楚,卻也猜到他肯定不是單純下鄉來的,一次次往她面前湊,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了。

  只不過田蔡現在是軍方重點保護人物之一,底氣夠足才沒將他當回事,在他馬腳露出來之前先這么著,下次于師長再來送藥粉她就肯定要讓人幫著查一查了。

  蔣文秀沒跟田蔡爭辯,這種事當局者迷,這姑娘看著年歲還小呢,提點一下就算了,沒必要一定讓人家相信。

  “田大夫,我還有個事兒想問問你呢,我這病既然傳染,那還能不能跟孩子待在一起?”

  “當然可以了。”田蔡毫不猶豫的道,肝炎的傳播途徑又不像新冠,不是通過呼吸道傳染的,怎么就不能和孩子待在一起了。

  蔣文秀心下一喜,伸手猛然抓住被子的一角,“真的?不會傳染孩子嗎?”

  “你平時注意著點就沒事兒,”田蔡將肝炎的幾種傳播途徑跟她介紹了一下,“要不就是血液傳播,要不就是消化道傳播,比如你把扎了自己的針又扎在孩子身上,他就有可能被血液傳染,這種情況在家幾乎不可能發生,所以平時吃飯的時候注意下,跟孩子分開吃就可以了。”

  蔣文秀聽到這呆住了,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一下子紅了個徹底,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捂住嘴,眼淚瞬間從眼角落下來。

  這是不是證明,鵬鵬可以回到她身邊了?

  田蔡沒打擾她,自顧自去抓藥,心里卻在想難不成這時候的大夫如此不負責,這些事情都不和病人講的嗎?哪知道蔣文秀這完全是被她婆婆誤導了。

  得知自己確診肝炎就已經要將她的世界擊垮了,后面大夫說了什么她根本沒聽見,一直都知道這是個傳染病,婆婆說跟孩子接觸就會傳染她就這么信了,只以為孩子抵抗力低受不住,想到生病以來就一下都沒碰過的兒子,蔣文秀淚如雨下,一時間哭得不能自已。

  等二十分鐘到了,她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眼神越發晶亮,像是下了什么決心。

  田蔡拔了針,將銀針泡在酒精里消毒,蔣文秀穿好衣服,她將藥包拎在手里,結算了這次的費用,之后道了謝離開。

  田蔡見她那神情,仿佛即將上戰場的女將軍,馬上要迎來一場大戰。

  蔣文秀剛才哭了一場,這會兒只覺得胸中郁氣都抒干凈了,也不將藥包放到善蘭那去了,一路馬不停蹄的回了家。

  打開家門,煙囪冒著煙,院子依舊亂七八糟的,前幾天她將院子里的雪都推到一起,這會兒那雪堆還在院子里,沒人想著要將雪弄到外面去。

  晾衣繩上昨天洗的衣服早已經干了,也沒人想著撿回去,房檐下的煤球和柴火扔得到處都是,一看就是有人拿的時候沒按順序。

  蔣文秀垂了垂眼,什么都沒說,將自行車靠墻停著,拎著藥包就進了屋。

  迎接她的依舊是婆婆冷漠的臉,只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在婆婆沈青即將關上門的那瞬間蔣文秀上前了,她一把將馬上閉合的門拉住,“媽,我要看鵬鵬。”

  沈青眉頭皺了皺,卻還是松開了手,讓蔣文秀將房門拉開,見到了炕上的小男孩。

  鵬鵬一直注意著門口,見奶奶這次終于同意將門打開,樂得一下子站起來就往那跑,到了炕邊正要下去,一抬頭就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媽媽,他頓時歡呼起來,“媽媽——”

  一邊喊著,一邊蹦跳著朝蔣文秀撲去。

  明明母子之間還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蔣文秀硬是在鵬鵬掉地上之前撲過去將人撈在懷里。

  “媽媽——嗚哇我好想你啊——你都不來看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哇——”鵬鵬緊緊摟著蔣文秀的脖子,哇一聲就哭了。

  他從小就是媽媽帶大的,這么長時間只偶爾見到媽媽的面,想要抱一抱,奶奶和媽媽都說不行,他不聽話時奶奶就說不要他了,媽媽現在是不是也不要他了,自從有了這個想法,他嚇壞了。

  沈青在一邊看見了,剛想上前分開兩人就聽到了鵬鵬的話,她鼻子一酸,手不禁垂了下來,就、就讓他們母子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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