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英已經四十歲了,有較為嚴重的宮寒,這樣的情況本來就難受孕,而且將孩子打掉對身體的傷害更甚。

  田蔡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這要是其他人她肯定要多勸幾句,但她和武德英有限的幾次接觸中不難看出,這人是個聽不進去別人意見的人,說多了反而會起到逆反效果。

  “你可以跟孩子父親商量一下,如果這個孩子要留下,建議你從現在開始調養身子,到時我可以給你開些溫補的藥,你這個年紀跟年輕女人懷孕不一樣,要更小心謹慎,重體力活都不能干了,而且也要適量補充營養,如果你們不打算留下他,”

  田蔡頓了頓,看了她一眼,見武德英顫了顫眼皮,于是繼續說道,“你身體底子在這,最好選擇去衛生院處理,私下用一些土方法流產可能會對你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我言盡于此,你自己想想吧。”

  說完,田蔡就起身離開了。

  其他幾人都在院子里說話,見田蔡出來了卻不見武德英的身影,岳長明擔心的往后看了看。

  田蔡道,“她在屋里呢,你進去看看吧!”

  岳長明朝她道了謝,快步往屋里去了。

  田蔡看著他的背影,禁不住搖了搖頭,這家男人還挺正常的,只有武德英,也不知道是因為突然到了靠山村心理落差太大還是因為什么,那副樣子很難讓人喜歡得起來。

  對待一般村里人不假辭色也就算了,田蔡自問幫過他們很多次了,對她不算有恩也絕對算不上有仇,這人到底是人情方面缺根筋還是被捧慣了?受起恩來仿佛理所應當一樣。

  高林本來要送田蔡回去的,剛一拐出院子就見到門口蹲坐著的兩只大貓。

  他笑道,“看來用不上我了!”

  田蔡看見那兩只小家伙也抿唇笑起來,她還以為今天要自己回去了呢!

  “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話音還沒落,兩只大貓已經過來了,在田蔡腿邊蹭了蹭,一左一右護送她往家走。

  高林在后面看了一會兒,直到她拐過墻角才回去。

  屋里。

  岳長明看著眼眶通紅的妻子,一臉擔心的上前詢問,“阿英,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武德英這會兒已經好受多了,不過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岳長明的聲音絲毫未動。

  “哪里不舒服咱們就找大夫看,病情嚴重也沒關系,咱們這邊又不缺大夫。”

  “到底怎么了?你不說我可就問田大夫去了!”

  聽到岳長明要去問田蔡,武德英才仿佛突然被驚醒,“沒什么,只是一些婦科方面的病,說了你也不懂。”

  她心頭劃過一抹說不清的情緒,有苦澀,有絕望,有心疼,有迷茫……

  最終這些情緒匯聚到一起,還是選擇什么都不說。

  她都能猜到如果自己說了出來,長明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可她還沒想好,真的要將孩子生下來受所有人的唾棄嗎?

  “真的只是婦科病?”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說了你也不懂而已。”

  岳長明盯著武德英仔細看了一會兒,見她面色只有些蒼白,跟以往累著時候差不多,這才沒再繼續問了。

  兩人夫妻這么多年,雖說一開始結婚是家里安排的,不過武德英陪著他風風雨雨走過來,又一起到了這個地方,岳長明對她更多了幾分愛重。

  “有什么不舒服就趕緊告訴我,田大夫醫術很好,療養院還有兩位大夫也很不錯,至少咱們在這看病是沒什么問題的。”

  武德英點點頭,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間。

  岳長明看著她的背影,仍舊覺得擔心,只是她不愿意說的事情,怎么逼迫都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改天過去問問田蔡。

  隔天田蔡將安崇文要用到的藥丸做出來后,順便又做了一些給鞠老爺子的。

  她想了想,覺得按照岳長明的性格,既然夫妻兩人這么多年沒孩子,這孩子八成是要留下的。

  昨晚給武德英診脈,田蔡還記得她的脈象,當即按照她的情況也將藥抓了出來。

  武德英的就不能是藥丸了,她需要服用的是湯藥,田蔡一共包了七天的量,吃完再看,按照她的身體情況調整藥方。

  傍晚,安崇文和婷婷一起過來了,兩人都是來取藥的,對武德英的事情只字未提。

  田蔡當著安崇文的面沒好問情況,等兩人將藥丸拿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幾個藥包放在桌子上。

  她摸了摸下巴。

  這是……不打算留了嗎?

  田蔡接連等了三天,武德英都沒過來,之后她又去牛棚了兩次,也沒見著人。

  正巧這時候田蔡接到了顧長河的電話,讓她往疆省去一趟,那邊出現了一種新型傳染病,已經死亡十幾人,還陸續有人出現癥狀,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病癥,急需專業的醫療團隊過去救治。

  目前接到調令過去的都是西醫團隊,組織上經過商討,決定也派出個中醫小隊,由張文山帶隊,抽調一些中醫好手過去。

  西南軍區的楊清文和譚文德老爺子聽說這個消息后紛紛請纓,一起往疆省去了。

  田蔡二話沒說,掛了電話立即收拾了行禮踏上開往京市的火車。

  不過走之前,她還是將武德英的情況和楊正平交代了一下,讓他最近都關注著點那邊,將自己開的藥方和藥包都留下了。

  還有咪咪的那個小崽,現在勉強可以站起來挪動幾步,也被田蔡留給了楊正平,靠山村會針灸的就只有他一個了。

  田蔡需要先到京市和張文山等人匯合,之后一起坐軍用飛機到疆省去。

  她是在飛機上才從來接他們的戰士們嘴里打聽到這次疫病的大概情況。

  目的地是戈壁灘上的一片軍墾區,那里之前是一片斷壁殘垣,五零年時解放軍進入這片地方,拉動了軍墾第一犁,在這里開墾建城。

  二十多年過去了,一代代解放軍和他們的···家人付出的努力顯而易見,這里已經成了另一番模樣,更是在前年正式設立為市級行政區——河市。

  田蔡前世曾經聽說過這個地方,當時還想著什么時候休假了可以過來旅游,只是沒想到后來沒了機會,現在反倒以另一種身份來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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