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真不愧是有名的老中醫,最起碼這知識面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任何醫書上的部分張文山都能說上幾句,很多東西更是人家一問他隨口就能回答上。

  不過有些內容,她聽著十分耳熟,仔細一回想,那是蔡蘋以前同樣說過的。

  這就是醫生世家的優勢了,家里藏書足夠,是很多剛入行的人遠遠做不到的。

  田蔡現在的知識面,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來自蔡蘋早些年對田二丫的教導,不然只靠著上輩子那點東西,她頂多能混在村里當個赤腳醫生。

  田蔡一邊聽幾人說話一邊思索,沒印象上輩子有聽說過這么奇怪的病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出生那時候,天花、霍亂、流腦、鼠疫等疾病都已經退出人們的生活很久了,久到她只是聽說過這些病癥的名字和簡單介紹,從未見過他們發病的樣子。

  也可能是田蔡沒關注過這方面,并沒聽說哪種疫病傳染后致死這么快的。

  飛機不過飛行了五個小時,他們就已經遠遠看見了那片戈壁灘,只是不能直接停過去,田蔡幾人下了飛機后一路跟著小戰士走到卡車停放的地方。

  僅僅走了這么一小段路,幾人就察覺出不對了。

  居然一輛往這邊來的車都沒有,偶爾會遇上一兩個行人,看到他們一群人也不敢靠近,形色匆匆的趕忙躲開了。

  幾人心里再次沉了沉,看來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接下來的路就由烏市這邊的駐軍負責了,小戰士安全將他們交給烏市過來的人后,朝著幾人敬了個軍禮。

  原本正竊竊私語的幾人立即停了下來,肅著臉同樣回敬了一個。

  此去什么樣,誰也不知道。

  大家懷著激動的心情依次鉆進軍卡的車斗里,一路晃悠著往戈壁灘上去。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戈壁灘再看不見白天熱辣辣的太陽,變得涼爽起來。

  幾人從后面的縫隙往外看,車輪帶起的黃沙漫天,連個人影都沒有。

  等天黑以后,氣溫會急劇下降,晝夜溫差可達到十五度,甚至更多。

  田蔡走之前特意穿了身厚些的衣服,到時候他們忙起來可不會分白天晚上,還是帶著更保險一些。

  她打算將所有醫護人員要佩戴的口罩都用藥水泡一下,至少可以阻隔相當一部分病毒,也算是給大家多一層保障了。

  這次跟著他們來的藥材不多,主要是還沒確定病癥暫時不知道用什么藥,所以帶來的各種藥材都有但是數量不多。

  等確定下來了,一個電話打回去,立刻就有后勤部的人從各地收購站調取了用飛機運過來。

  經過層層關卡后,卡車終于進了河市。

  一行人早已戴好口罩,整理好自己的隨身物品,等車一停下就跟著下了車。

  衛生院已經人滿為患,就連院子里都搭起了棚子,到處都能看到躺著的人,有些人還有塊木板墊著,更多的都直接躺在地上。

  幾個白大褂在這些人之間忙活,見到田蔡一行人眼前頓時一亮。

  送田蔡他們過來的小戰士趕忙道,“這是京市醫療隊的同志們,今天剛到。”

  “那可太好了,正好咱們這缺人呢!”一個中年大夫上前熱情道,讓大家跟他走,去找個房間安置行李。

  田蔡跟在張文山等人身后一路往里走,進了衛生院,走廊兩側都躺滿了人,只留下中間一條窄窄的過道供人通行。

  原本五六個人的病房也已經住滿了,床上床下都是人。

  “衛生院都住滿了,所以咱們的住宿環境也太不太好,占用的是以前醫院的小食堂,大家將就一下。”中年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已經很不錯了,至少還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再說一忙起來也沒空過去睡覺。”

  “對對對,是這么個道理。”

  田蔡沒注意幾人說了什么,她的視線在一路上看見的病人身上掃過。

  個個面容凹陷一臉蠟黃,即使開著窗戶,空氣中依舊能聞到淡淡的臭味。

  “你們這樣的環境不行,”張文山皺著眉環視一圈,“太容易造成交叉感染了!”

  那中年大夫也知道這樣的環境不行,“現在人手嚴重不夠,根本照顧不過來,不少還是部隊的小戰士過來充當護士,重癥都已經集中管理了,這些都還算是輕癥,唉!”

  張文山也知道這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處理好的,來之前他就已經猜到這邊形勢的嚴峻了,只是沒想到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幾人將行李往食堂一放,紛紛掏出自己的白大褂穿上,也不說什么休息不休息了,連口水都不敢喝,直接干起活來。

  田蔡的視線從地上躺著的人身上劃過,很快就鎖定了一個身邊沒人的中年婦女。

  婦女微弓著身子,面色青灰,田蔡湊上前去,檢查了她的基本情況后,發現這人在發燒。

  明明額頭滾燙,偏偏手是冰涼的,田蔡又碰觸了她的腳腕,也是同樣的冰冷。

  結合剛剛那個中年大夫的話,這人現在還只是初期,看樣子除了發燒還有腹痛的癥狀。

  婦人還沒失去意識,迷迷糊糊覺得有個穿著白衣服的姑娘蹲在她面前,問了她一些問題,又讓伸舌頭又扒拉手的,具體干了什么她也記不清了。

  田蔡將婦人的手臂放平,伸出手指扣在她寸口穴上,過了好一會兒她又換了只手,可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舌質紅,苔黃膩,脈滑數,是痢疾。

  可痢疾也分很多種,用藥也要根據病人本身的情況有針對性的用藥。

  突然,婦人開始全身抽搐,不過短短十幾秒的功夫身下就傳來腥臭味兒。

  這時候衣服穿得沒那么厚,褲子上很快滲出顏色,人也漸漸停止抽搐。

  田蔡拉開她的衣服看了看,是膿血便。

  各種癥狀都更貼近痢疾。

  這邊剛一拉出來,很快就有幾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過來了,面不改色的將婦女身上處理了。

  這些衣服要收走統一清洗,用熱水燙過晾干后再拿回來循環使用。

  田蔡問了幾句,得知這辦法還是醫療小隊一個大夫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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