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閨玉暖 > 第190章 儕王
  霍侯回金陵了。

  那日天色陰沉,黑云密布,狂風大作,似乎秋日里都還有一場暴雨要下。

  城門闃然大開,天空中的金雕在城門上空不斷盤旋,嘶聲鳴叫。

  貪狼軍如一群野性十足的猛獸極速奔來,馬蹄陣陣,不絕于耳。

  重甲聲越來越近,最終進了金陵城,一陣煙塵四起。驍勇善戰的將士在煙塵中若隱若現,似像那地獄入口站著的面目猙獰的索命厲鬼。

  來迎接霍侯的人,是江寂。

  霍侯騎在馬駒之上,身著黑色鐵甲,身披銀色狼紋墨黑披風,手戴鐵爪,那鐵爪堅硬無比,似再鋒利的劍,都難能破開。

  他的墨發已經斑白兩鬢,面色黑黃,一雙眼睛犀利又精明,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又難掩戰場將軍滿身的殺伐之氣。

  江寂見他,便想起當年他執劍斬下他父親頭顱時的樣子,歷歷在目,泣血難訴。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霍侯的尸體跪在他父親的墳前,永生永世,直到尸骨化為粒粒塵埃。

  霍侯見到江寂也是一驚,好半天沒說出話來,這裕昌王為何如此像當年的南平王?

  江寂道:“恭迎霍侯回京。”

  霍侯道:“許久未回金陵,王爺都長大了,也開始為官家分憂了。”

  江寂道:“父皇在宮中設了接待宴,霍侯洗漱一番快些進宮,莫讓父皇久等。”

  霍侯見江寂一舉一動,幾乎與南平王一模一樣,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當下更是心驚,但面色卻極為鎮定,只道:“若下官沒記錯,裕昌王是官家義子,不知你生父是誰?”

  江寂抬眸看他,“本王早就忘了,管他是誰,做誰的兒子,又怎會有做父皇的兒子好?”

  霍侯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王爺這話說得不錯,天家貴胄,富貴榮華,誰還在意那無權無勢的生父?”

  江寂讓開道路,讓霍侯先行。成千上萬的貪狼軍入了金陵城,隊伍浩浩湯湯,延綿不絕。

  幾輛四輪馬車經過江寂身前,他知道,這馬車里坐著徐嵐之,還有霍侯的幾個小妾,及三個女兒。

  好戲終于要開場了,他真迫不及待與霍侯決戰一場。

  軍功累累之人回金陵,城中自然熱鬧非凡,百姓都想一睹霍侯風采,于是街道兩旁都擠滿了人群。

  直到貪狼軍都行完后,百姓才逐漸散去。

  凌刀在一旁道:“瞧霍侯身法,不好對付。”

  江寂道:“本王知道,當年他就與父王能打成平手,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只怕僅次于萬重山之下。”他面色狠戾,繼續道:“即便他再強,他也必死無疑。”

  江寂回了裕昌王府,黃昏時分,他聽凌刀說江盛頒了圣旨,封霍侯為儕王,封徐嵐之為一品誥命,封他的三個女兒,皆為縣主。

  這些還都不算什么,更賞了儕王良田千畝,金葉子十箱,瑪瑙珠翠更數不勝數,聽著讓人艷羨得很。

  江寂卻不把這些金玉之物放在眼里,只道:“本王記得,霍殤還有個弟弟,叫霍褚。此人倒是低調,竟鮮少聽說過他。”

  凌刀道:“屬下立馬去查一查。”

  江寂道:“去吧,記住,別叫人發覺。”

  夜色漆黑如墨,城中的百姓大多已經熄燈寢睡,只有皇宮里還燈火通明,聽說江盛要犒勞霍侯三日酒宴,這三日恐怕霍侯都會待在宮里。

  江寂是不會入皇宮的,哪怕是江盛壽辰他也不會去。

  **

  宋婉連著喝了好幾日藥,現下已經痊愈,這會兒剛剛沐浴出來,正坐在床榻邊烤火。

  其實她已經不怕冷了,是喜兒又怕她著涼,故又點上的炭火。

  江寂推門進了臥房,見宋婉披散著烏發,粉嫩的臉蛋兒被炭火烤得紅彤彤的,像剛剛成熟的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精神頭好了很多,江寂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至她身前,蹲下身子,“本王帶你出去走走。”

  宋婉道:“今日我聽見外面過兵,是有戰事要起了,還是因為什么?”

  江寂道:“是儕王回來了。”

  “儕王?哪個儕王?我怎么沒聽說過他。”

  “是霍侯,剛剛被封儕王。”

  “原來是他。”

  江寂握住她的手道:“今日夜市人不多,本王帶你出去轉轉。”

  宋婉搖頭,“我困了。”

  “就當陪本王了。”

  宋婉只好道:“那好吧,你等我梳頭。”

  她至梳妝鏡前拿著篦梳了個簡單的發髻,發上只戴了一支雪色的珠花,雖未施妝容,發飾簡單,但難掩她端麗無瑕的容貌。

  江寂上前牽著她的手出了梨花別院,此時城中已極為靜謐,只零零散散有幾個商販還擺著攤。

  宋婉好些日子沒出來了,夜市雖不熱鬧,她卻也極為高興。

  江寂道:“要不要去樊樓吃碗豆花羹?”

  宋婉道:“不吃了,晚飯吃得多,這會兒肚子還脹。”

  江寂斜睨著她,眸色暗了暗,“本王摸摸,看看有多脹。”

  宋婉往后躲,“你別,你就知道耍流氓。”

  江寂一把將人抱起來,將她放上了凌刀牽來的追風上。他亦翻身上馬,與凌刀講:“你先回王府,本王帶她出城轉轉。”

  凌刀道:“可是...現在不安全。”

  霍無心嫉惡如仇,受了委屈絕不會忍氣吞聲,說不定此刻正找機會趁江寂獨身之時派人殺他。

  江寂道:“本王快去快回。”

  凌刀只好在他身前行個禮,轉身回了梨花別院。

  江寂揚起馬鞭騎著追風往城外而去,四周靜得只能聽見隱隱風聲,宋婉被冷風刮得臉蛋兒生疼,只好躲在狐裘里。

  這狐裘很暖,遮住臉頰,身子都暖暖的。

  江寂把馬停在一個廣闊之地,腳下是淺淺的枯草,不遠處是潺潺溪流。今夜月色也不錯,星月同輝,是難得的美景。

  江寂剛把宋婉抱下來,一支箭羽便破空而來,無聲無息,似來去無蹤影的魅。

  江寂聽聲不對,抱著宋婉避開箭羽,兩人也不慎滾落在地,那支極為鋒利的箭羽就插在泥土里。

  第一支箭沒射準,之后五六支箭羽便齊發而來。江寂褪下外衫,裹纏住飛來的箭羽,抱著宋婉躲在一顆樹后。

  宋婉道:“怎么又有人要殺你?你是不是和越王在暗中奪嫡?”

  江寂道:“四哥對皇位不感興趣。”

  “那你對皇位感興趣?”

  江寂垂眸看她,“本王對美人比較感興趣。”

  宋婉踹了他一腳。

  江寂道:“是真的,本王的美人。”

  殺手見箭羽沒用了,便拔出了長刀,向江寂與宋婉躲藏的這棵樹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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