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華恩仇引 > 第一九四章 憂喜傳來兩重天
    出招劍走浪,影形人走靈。

    “貫去如流星!”

    

    “側來不見影!”

    

    “隨風葉如墜!”

    

    “不見浪里旋!”

    何似人御劍,卻像劍馭人。

    院落中白影去來無跡,冷光隨行,“咻咻咻 嗡嗡嗡”的劍鳴之音連綿不絕。一個長須中年目不轉睛看著院中練劍的青年男子,目光中的欽佩不露而露。

    “安北,你也看了幾個月了。怎樣?我這擒龍劍法相較摘星劍法,還差些甚么?”安如慶收了劍,緩緩入鞘,笑著問一旁的中年男子道。

    黑衣中年眨了眨眼,抬起頭似乎在盡力想著什么,好半晌才回道:“二爺,你這劍法太過精妙,安北實在不能盡悟。若要我評,只能說差了些厚重,多了些靈動。實戰相敵,勝負難料。”

    “呵呵,安北,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靈動有余,厚重不足是真,勝負難料卻是假。擒龍怎么比得過摘星?”安如慶向院中的涼亭行去,一邊轉頭謂安北道。

    二人在石桌旁坐下,安如慶在備好的銅盤里凈好了手,乃問道:“你來得這么早,可是南邊傳來了甚么消息?”

    “頂了天的大消息!”安北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站了起來,低聲道,“前幾日,厥國皇帝端木瀾,竟被一個大華老道士殺了!”

    

    “甚么?你你再說一遍!”端王幾乎是跳起來問的。

    尚書令柳是如躬下身,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強作鎮定道:“楚南將軍歐祿海送來急報,月中,鄞陽皇城行了國葬,端木瀾突然暴斃,太子端木玉已登基即位。”

    “好!好!”端王磋磨著雙掌,臉上形容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端木玉剛即帝位,必定先穩固根基,短時內絕不會用兵了,大華總算總算得了個喘息之機。”他重重舒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又輕聲嘆道,“青玄,總算你不負我大華夏氏!”

    “老王爺,臣還有一事要奏。”見端王未再言語,柳是如又報道。

    “甚么事?”端王挑眉問道。他有預感,柳是如要奏的絕不是甚么好事。

    柳是如吞了吞口水,輕聲回道:“承燦世子,引著庇南哨所和白衣軍的人,屠戮了厥國北鄴城二十萬人。”他回這話時,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怎有那么大膽量干出這般狠絕之事?”

    “承燦屠了北鄴城?”端王才坐了下去,這會兒又驚了起來,眼中竟是不可思議之色。“嘭!”他重重一掌打在案桌上,大怒道,“混賬東西!壞國大事!”

    北鄴城和厥國其他任何城池都不一樣,這里是外埠,其間的二十幾萬人中,倒有近兩成是沙陀、冼馬、大華、雪國來此做買賣的商賈。

    沙陀、冼馬及雪國雖與大華并不友善,卻也不至于到非顛覆對方不可的地步,總還有回旋 還有回旋的余地,與厥國全然不同。

    先前,沙陀的二十萬東征大軍都已攻到了宿州,大華卻只將其驅趕出境,并未集結大軍全面開戰,便是不想與其結成了死敵。大華的國力遠不如前,實在支撐不了其四面樹敵。

    只有厥國,各代君主皆苦心孤詣,畢生之志都是引兵殺向北方,奪回失去的故土。是以,大華真正的宿敵只有一個,那便是厥國。

    夏氏、端木氏皆知,兩國之間必有一場決戰,這是兩姓人的宿命。

    夏承燦屠戮北鄴城,除了厥人,亦有其他幾國的人。倘使沙陀、冼馬、雪國因此事鐵了心要與厥國結盟,大華對付厥國已是費盡心力仍無必勝之算,遑論以一敵四?

    “老王爺,贄王殿下被厥國伏擊而薨乃是不爭之實,承燦世子喪父心傷之下,行事難免有些偏激,還望寬宥處置!”柳是如跪伏在地,為夏承燦求情。

    “唉!”端王痛心疾首嘆息一聲,乃道,“此事倒不急于一時,待皇上龍體痊愈了,讓皇上親自決斷罷。唉,承燦”幾位親王世子中,他素來最看重的便是夏承燦,知他犯此大錯,實在既痛且惜。

    

    “你聽說了么?前些天,咱們大華一個白發老道,一人一劍殺到了厥國鄞陽皇城中,把他們的皇帝端木瀾殺了!”茶肆中,一個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謂同桌的三人道。

    “哎,是么?那老哥,你哪里得來的消息?這這如何可能!”對座的黑臉漢子放下了茶杯,一臉懷疑道。

    行商打扮的男子見有人搭話,興致頗高,答道:“兄弟是楚南來都城做買賣的,經過庇南時,路上聽同行的米商說了這事,也不知得真假。但既然有了這個說法,想來不會是沒來由的。”

    “呵呵,哪里還有假?再真也沒有了!”鄰桌一個禿頂老者接了話茬,笑著道。

    聽到此處有個“知情人”,一時茶肆中的老老少少都圍了過來。一人蹲地問道:“老丈人,這話可有甚么說法兒?這般頂了天的事,我們咋半點沒聽過?”

    禿頂老者“滋”地嘬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嘿,我家伢子先前便在厥國鄞陽城的一間酒樓做跑堂伙計,往年都是臨了年關才回來一次的,不想昨天卻突然回了家。說是大華的道士闖進了皇宮,殺了他們的皇帝。厥國的甲兵滿大街地找人,酒樓掌柜擔心官府遷怒在鄞陽的大華人,便給他結了工錢,讓他趕了回來。”

    “嚯,還真有這檔子事啊?這老道是甚么人,竟厲害如斯!”茶肆掌柜也湊了過來,嘖嘖問道,“可了不得啊!”

    “唉,老兄弟,那道長沒被抓住罷?”一個白發老漢擠上前問。

    禿頂老者搖了搖頭,回道,“出事第二日,我家伢子便找了北上的大華商隊搭伙回來,后邊兒的事,也就不知曉了。不過,這老道長以一人之力殺了厥國皇帝,那身手自然是頂個兒的好,想來是不容易被拿住的。”

    “不錯,這等高人手段可不得了,尋常的兵卒那自不在話下,既能活著出了皇城,多半便沒事罷!”一個精壯青年大聲言道,臉上盡是欽佩之意,“可惜不能知曉高人的道號,否則,我熊三霸說甚么也要拜他為師,學他那一身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