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主沉浮 > 第284章:君臣角力
  對于大隋王朝的普通老百姓來說,發生在仁壽四年秋的漢王之亂,爆發得突然、打得迅猛,等到他們回過神,戰爭已經結束了。

  實際上,楊諒在太原城內還有十多萬大軍,除開雜七雜八的雜兵,能打的將士少說也有三四萬,這是他用來鎮守大本營的嫡系軍,自始至終都沒有動用,而城內的糧食也有幾百萬石、武器裝備堆積如山,加上太原城高池深,堅守一年時間完全沒問題。

  但是楊諒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了,他就像是叛逆少年,頭腦發熱之下,捅破了天,再被自己的哥哥狠狠收拾一通以后,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終于知道知道害怕了,所以當自己的哥哥原諒他、再給他一個臺階下,立即就灰溜溜的認慫。

  楊諒投降的消息傳到京城,使籠罩在京城上空的愁云一掃而空。

  百姓們本來因為先帝賓天,對未來憂心忡忡,緊接漢王又造反了,他們對新君的能力更是充滿了置疑,但是聽說朝廷以雷霆之勢撲滅了聲勢浩大的叛軍,忍不住歡欣鼓舞,喜悅掛在每個人的臉上,對新君的能力不再是置疑,而是死心塌地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楊廣經此一戰,不論是個人威望還是實力,都得到了天下人的認同,同時也對他的帝位起到了巨大的穩定作用。至此,誰還敢小覷楊廣對天下、對軍隊的把控力?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愿看到楊諒投降、不愿看到大隋恢復安定,只因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但是此時此刻,縱然再不滿,也不敢說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砸東西,大罵楊諒是扶不起的阿斗。

  甘露殿內,楊廣亦是喜不自勝的再三觀看楊素八百里加急捷報,想起當初楊素跟他說“只需五萬精兵,即可在一個月內平叛”,不禁深有感觸,

  從楊素出征那天到他收到捷報,先后用了二十四天時間,比起楊素保證的一個月,足足早了六天,什么是名帥?這就是。

  他想了想,便提筆寫了一封詔書,因為楊素平定楊諒有大功,可他本人封無可封,楊廣便封他兒子楊玄挺、楊萬石、楊仁行為儀同三司,分別賞賜他們絲綢五萬段、綺羅一千匹。又派遣楊素的弟弟楊約帶著這份詔書去慰勞楊素。

  等他將詔書交給內侍,令其送給楊約,蕭婉便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

  甘露殿相當于富貴人家內書房,蕭婉是楊廣最親近的人,自然來去自如。她此時還是太子妃,并不是皇后。皇后未立,太子自然也沒有定,甚至連年號依然是仁壽四年。

  蕭婉知道丈夫雖已登基,但他這個皇帝其實是受時勢所逼,這才倉促上位,他之所以沒有冊封自己為皇后,不是另有人選,而是以皇后未置、年號不改的方式來表示他對父母的尊重、尊敬。

  她把托盤放到桌上,奪了楊廣手中的奏疏,心疼的望著瘦了一圈的丈夫,嬌嗔道:“阿?,你有幾個沒有好生休息了,既然大事已定,今天就放下朝政,好生休息休息吧。”

  “唉!我也想啊!”楊廣嘆息一聲,苦笑道:“可是每一份奏疏都和幾十、上百萬的百姓息息相關,早一點批復,地方官員也能一天施惠民之政。”(注)

  “國政是忙不完的。”蕭婉坐在楊廣對面,為他斟了一杯茶,笑著說道:“王良娣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但愿她誕下的孩子是個男孩。”

  楊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你再生幾個兒子。”

  “我倒是想,可是我不能生了啊!不如我找幾名年輕女子來填九嬪之位,這樣也能讓你多些子嗣。”蕭婉神色為之一黯,其實他們在開皇十五年還生了一個名叫楊銘的兒子,只是她在待產期間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致使那孩子早產,最后不僅孩子活不下來,連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楊廣搖了搖頭,說道:“阿耶一生只敬母親一人,全身心投入到國政當中,這才把破裂數百年的大隋王朝經營得繁榮昌盛,我如果沉浸于美色之中,又如何對起阿耶阿娘的在天之靈?況且我現在已經有了二子一女、王良娣又有孕在身。此外還有三個孫兒了,若是世明、阿孩他們再生幾個兒子出來,足矣令楊家枝繁葉茂了。所以我就不必納嬪妃了,免得分心。”

  他看了蕭婉一眼,叮囑道:“以后別再提這個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蕭婉心中涌起濃濃的幸福之感,她雖然貴為梁國公主,但是在嫁給楊廣之前,身世十分坎坷,過著貧困潦倒的生活。原因是江南人認為二月出生的孩子不吉利,而她恰好生于二月,因此剛出生就被父母送給了六叔蕭岌,到了養父母去世以后,又被轉送給了舅舅張軻。張軻雖然是安平王蕭巖的僚屬,但是他的家境異常貧寒,因此貴為公主的蕭婉小從就操勞家務,養蠶織布補貼家用,與貧寒人家的女兒沒有什么分別。

  直到開皇二年,楊堅夫婦為楊廣選妃于梁國,她的命運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時梁國諸公主的生辰八字都和楊廣不合,蕭巋后來經人提醒,才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已經被拋棄十六年的女兒,于是把她從張軻府中接回宮中,最后占卜為吉,這才成了晉王妃。

  他們成婚二十余載,一直夫妻恩愛、琴瑟和諧。不過蕭婉雖然很享受丈夫的龐愛,卻不得不為丈夫考慮,畢竟丈夫是皇帝,可是他單薄的子嗣著實令蕭婉揪心,若是兩個兒子有朝一日變成了楊勇、楊俊那樣不中用,就連個可靠的幫襯之人都沒有了。

  她沉默了半晌,低聲道:“你是一國之君,怎能只有兩個一女?”

  楊廣有些不耐煩了,他擺了擺手道:“廢太子、阿祗(楊俊)就是因為沉溺于女色,這才害了他們自己。現在就連益錢都知道好色誤國,難道我還不如他?”

  蕭婉見楊廣態度堅決,只好作罷,她抽空來見丈夫,除了勸他納妃以外,還和丈夫談談立儲之事。

  她是飽受漢家正統文化熏陶的傳統女子,從本意上說,十分希望丈夫立嫡長,可是楊昭以往那縱橫千軍、策馬千里強壯體魄,仿佛被胖癥給掏空了,身子每況愈下,如果讓他像公公和丈夫這般日以繼夜的處理國政,她擔心兒子活生生累死。

  至于次子楊暕,不僅英武非凡,而且身子健壯、學識豐富,立他為儲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楊暕畢竟是次子,不管是從法理上說,還是從情理、文化傳統、社會習俗上說,他都不能當儲君,況且立次子為儲君,長子又該怎么辦?

  所以她也感到左右為難,便向丈夫問道:“阿?,關于立東宮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先緩一緩吧,等明年定了年號,再作定斷。”楊廣的心思和難處與蕭婉毫無二致。

  區別的是蕭婉不偏不倚,而楊廣卻是嚴重的偏向于長子楊昭,他雖然是以次子的身身份上位,但不代表他愿意去打破立嫡長的古制和社會習俗,若是這么一搞,大隋與胡人有什么區別?沒有區別的后果就是子孫后代全都不講規則,一個二個都變成無君無父、無兄無弟的禽獸,最終就像楊諒這般武力奪位,搞得兄弟反目、天下大亂。

  而且長子的學識和品行都比次子好,次子雖然長得英俊神武,但是搶馬事件發生以后,他專門讓人調查次子的事跡,這一查,令他觸目驚心,若非楊暕是王子,哪怕有百顆腦袋,都被官員們砍光了,從目前來看,完全就是一個徒有其表、華而不實的敗類,若是楊暕不長記性,繼續為非作歹,楊廣連親王都不會給他,更別說是儲君了。

  長子現在雖然不雅觀、身子差,可他以前也是一名英俊瀟灑、英勇過人的美少年,之所以治不好,是因為現在沒有良醫,若是找到對癥下藥方子,他照樣可以恢復過來。

  “啟稟圣人。”這時,一名內侍走到門口,行禮道:“章仇先生到了。”

  楊廣向內侍道:“請他進來。”

  “那我先告退了!”蕭婉起身走了幾步,又回眸一笑,叮囑道:“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與章仇先生商議好,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楊廣笑著點頭:“好!”

  蕭婉退下不久,內侍領著一名四十余歲的中年美男子走進甘露殿,中年男子長得眉宇清朗、豐神如玉,氣質高雅,身上的一襲道袍、頭上的一頂道冠,使他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風采。

  此人名叫章仇太翼,精通儒、道、佛、醫四門學識,但是他最厲害的卻是占卜、算歷和星相之術,傳說他有卜卦先知之能。由于他學識淵博、名揚天下,請其為師者不遠千里而至,門庭若市。他煩不勝煩,便逃入五臺山,一躲就是將近二十年時間,后被楊堅詔入朝廷擔任秘書省太史曹太史令,專門負責修訂天文歷法。至于所謂的卜卦先知之能,楊堅壓根就不信。

  以至于他去仁壽宮避暑之前,不管章仇太翼如何阻攔,楊堅就是不聽。當章仇太翼說圣人此去,必不能活著回來時,楊堅大怒的說‘等我回來,我一定殺了你。’

  章仇太翼卻說“圣人活不回來了。”

  楊堅便怒火沖天的將他下獄,意思是說等他回來屠宰,可是楊堅真的活不回來了。他在臨終之前對楊廣說:“章仇太翼,非常人也。前后所言未常不準。吾來日道當不返,今果如此,爾宜釋之。”

  楊廣回京之后,便把章仇太翼放了出來,重新啟用他為太史令,但是楊廣也不相信他真有卜卦先知之能,之所以斷定父親回不來,無非就是醫術高明,故而從面相氣色看出了父親的狀況,別的醫匠沒有這么說,要么是醫術不到家,要么是有醫術、卻沒有章仇太翼這種膽量。

  但是楊廣今天把叫他來,卻是要借助章仇太翼“卜卦先知”大名來實現遷都目的。

  章仇太翼走入大殿,躬身施禮:“臣章仇太翼參見圣人!”

  “先生請坐吧!”楊廣抬頭示意。

  “謝圣人!”章仇太翼也不推辭,他坐下以后,便說道:“臣已為圣人占一卜,正如圣人所言,您必須遷都洛陽。”

  楊廣精神一振,連忙問道:“可有什么糊弄人的讖語?”

  章仇太翼臉上的笑容為之一僵,汗顏道:“讖語是有,可它是真實的天機,而不是臣杜撰出來糊弄人。”

  “真假不重要!”楊廣一揮手,道:“重要的是讓京城百姓、關中百姓相信。”

  章仇太翼臉色一黑,郁悶取出一份牒文交給楊廣,說道:“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圣人屬木,而雍州卻是破木之沖,圣人千萬不可在些久住。讖語也有云:‘修治洛陽還晉家’。圣人您以前是晉王,此已驗之,故而不可不聽。”

  “這個說法不錯,再加上你卜卦先知的大名,應該可以糊弄不少人。”楊廣隨手翻了翻牒文,便扔在桌子之上,占卜也好、讖語也罷,都不過為了減少遷都阻力的借口而已,他之所以要遷都,主要還是來自關隴貴族的壓力。

  關隴貴族之所以如此令他和父親忌憚,根本原因還是他們握有兵權,雖然關隴貴族的核心門閥當高官者不多,但是他們卻利用子弟、門生、故吏、‘外戚’,自下而上的控制了軍隊,若是獨孤氏、元氏、竇氏中的任何一家家主在關中登高一呼、舉旗造反,一定是應者云集。

  更重要的是強如父親者,也受制于關隴貴族,做什么事、頒布什么政令都必須先考慮關隴貴族。楊廣覺得自己還能壓制得住關隴貴族。但是以后繼承人一代比一代安逸、一代比一代文弱,一旦壓不住軍權在手的關隴貴族,改朝換代便在旦夕之間,西魏、北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所以他這一代必須解決關隴貴族。

  但是關隴貴族過于強大,必須一步一步的下手,而釜底抽薪無疑是最有效的辦法,遷都洛陽,既能使關隴貴族失去了根基,同時也能為他提供一個切除關隴貴族的安全之所。

  不過楊廣也知道遷都洛陽觸動了關隴貴族的核心利益,必然遭到強烈反對,故而一方面讓楊集在楊諒那里搜羅罪證,用來對付通敵的關隴貴族;一方面借助章仇太翼的名頭,以讖語的方式來減輕民間反對之聲。若是錯過父親、楊諒為自己提供的令關隴貴族閉嘴的良機,以后想遷都就更難了。

  讖語已在手,現在就等楊集了。

  。。。。。。。。。。

  黃昏時分,宇文述的馬車緩緩停在府門前,兩名府前侍衛飛快上前,一人把一張小梯子放在車門前、一人小心的打開車門,不一會兒,宇文述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說起來,他是最失落的人,爭平叛主帥爭不過楊素、推薦偏師主將之權也被楊素搶了,多少有些安慰的是楊廣安排他當后軍主帥,說白了,就是為前方將士提供糧草軍械、保障糧道的暢通督糧官。

  鑒于糧草對于軍隊和戰爭的決定性作用,歷朝歷代統治者,都十分重視督糧官,只要他能圓滿的完成這兩個任務,等到前軍立功,也能從勝仗中分到一杯羹,若是前軍失敗,多數不會受到懲罰。也是因此,宇文述對這個運糧官也比較滿意。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由于楊諒毀橋退兵,致使戰局大變,楊素為了抓住戰機,竟然改了之前定下的重兵進攻的戰略,決定以五萬精銳輕裝上陣、就糧于地方,導致宇文述這個督糧官也沒了。

  如今大捷傳遍大興城,要求朝廷重賞楊素和平叛軍隊呼聲在朝野內外此起彼伏,由于此戰是新朝第一戰,楊素平叛的成功更具有特殊的意義,使無數朝廷命官、無數百姓看到了由亂入治、由治入大治的希望,楊素也因此正式被人們譽為軍神,稱他為“軍神”者比比皆是。

  “軍神”二字無疑是將帥至高無上的榮譽和榮耀,最先出自于楊集,但由于這名沉甸甸的榮譽稱號出現之時,楊素已經很久沒有帶兵了,所以流傳的范圍比較小,甚至有人說楊素老矣,恐怕配不上“軍神”了,而楊素主導的這一場雷霆萬鈞、酣暢淋漓的大勝仗,打破了一切懷疑,正式奠定了他的軍神之位。

  楊素現在的威望有多高,宇文述現在就有多恨。

  宇文化及聞訊,立即快步從府門迎了出來,由于宇文述在仁壽宮政變有功,且宇文化及也出力攔截楊勇和楊秀,雖然只攔下了楊秀,可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楊廣登基以后,便冊封他為太仆少卿,接下了屈突通離任而空出來的職責。

  宇文述這段時間對長子稍微滿意了一些,以前的宇文化及經常帶領家丁,騎高頭大馬,挾弓持彈,狂奔急馳于大興各條街道上,因此,城中百姓稱為“輕薄公子”。到了楊廣當太子時,宇文化及為宮廷護衛官,后累遷為太子仆,成為東宮的高級僚屬,與楊廣關系密切,只是他多次收受賄賂而被罷官,但由于楊廣需要宇文述幫助鞏固太子之位,是以每次罷官后不久,很快便想辦法幫他恢復官職。

  而現在,他或許是當朝廷要員的緣故,荒唐行徑稍微減少了一些,但是宇文述看到的只是表相,事實上還是和從前一樣囂張狂妄、惹事生非。時常利用職權之便以勢壓人、索取賄賂、橫行不法。

  不過因為他以前實在太壞了,所以現在稍微不那么高調干壞事,就已經令操碎了心的老父親高興得熱淚盈眶了。

  宇文述見宇文化及慌慌張張的從臺階跑下來,以為他又惹下什么大禍,他今天的心情本就不爽,一見兒子如此,便冷著臉問道:“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阿耶,有客來訪。”宇文化及對父親低語道:“來人是云定興和元敏!”

  雖然不是兒子闖禍,但宇文述眉頭皺得更緊了:“云定興何時與元家混在一起了?”

  云定興是楊勇的岳父之一,楊勇被廢后,導致楊勇變壞主因之一的云定興也被沒籍為奴,但是云定興善鉆營的手段不比制奇服異器差,他用明珠絡帳等等寶物賄賂了貪財的宇文述,然后又幫宇文述制作了許多精美器物,漸漸取得宇文述信任,并被宇文述推薦給了楊暕。

  宇文述重視云定興,財物、器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眼饞云定興背后的關隴云家。

  云家早在北魏之時便是孝文帝劃定的名門望族,如今雖然沒有顯赫成就、杰出子弟,卻也是一個繁榮昌盛、根深蒂固的貴族。而云定興是云家前家主,他利用太子岳父這一層身份,早已把云家控制得牢固無比,如今雖然淪落為官奴,但他實際上仍然在幕后行使家主之職,否則他哪來那么多奇珍異寶賄賂滿朝文武?而且宇文述覺得此人鉆營手段高明,身后又有一大幫不得志的楊勇黨羽,斷定此人遲早會卷土重來,所以也樂得在他落難之時,推他一把,要是能把云家收為宇文家的羽翼,將會大大的提升對他的勢力。

  只不過宇文述作為楊廣最親近的心腹,他十分清楚楊廣異常憎恨拉幫結派的獨孤氏、元氏、竇氏,恨不得眨眼之間就把這些眼中釘連根拔起,故而他對對這三大家敬而遠之,不料云定興這混蛋,今天竟然擅自把元氏的子弟帶來了,這著實令他惱火萬分。

  “這個,孩兒也不清楚。”宇文化及訕訕的說道。

  宇文述哼了一聲,吩咐道:“讓他們稍候片刻,我換身衣服便去見他們。”

  元敏都上門了,若是自己將其趕走,反而給人欲蓋彌彰、惺惺作態的嫌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見一見元敏。

  “孩兒明白了。”宇文化及拱手一禮,快步向中堂偏廳走去。

  宇文述卻不緊不慢走向自己的外書房,利用這點時間來揣摩元家的真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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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近來細看評判態度比較中肯的《劍橋中國隋唐史》,才發現楊廣前期頒布了許多惠民利民政策。比如,楊廣在楊諒之亂平定以后,針對那些在內戰中死、殘的百姓人家,均是減免十年賦稅、徭役。比如黃河下游的洪澇、河北和西北干旱都是賑濟得力、十分大方大氣。到了被稱為“隋世之盛,極于此矣”的609年(大業五年)以后,就開始盛極而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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