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主沉浮 > 第311章:李淵教子
  在軍營的校場內,楊集騎著黑色的悍馬緩緩的繞場行走。所過之處,歡呼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響起,幾乎所有的人都為楊集方才的箭術而傾倒。

  楊集聽著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心中也難免有些得意,他猛地一夾馬腹,悍馬嘶鳴一聲,忽然一下子飆射出去,如一團黑云在場內疾速奔跑,激起團團雪花。

  悍馬路過一個兵器架的時候,楊集身子前探,手疾眼快的抓起了一個箭壺,繼續疾速向前。

  史萬歲的神色變得異常振奮起來。

  作為一名箭道、武道宗師,史萬歲深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一名優秀的武將只有用自己最熟悉的弓馬、武器,才能發揮出最高水平。

  比起武道高手,神箭手的要求更加挑剔,當他習慣使用一種箭矢時,未免影響到手感和精準,不會輕易更換其他箭矢,便專門根據自己的習慣,讓人鑄造大小、輕重、狀態一致箭矢。尤其箭術到了他們這種無意間,更不能輕易換箭,否則會直接影響到射殺效果。

  但是這種習慣,往往會成為一名神箭手致命的缺陷,久而久之,這名神箭手便用不了其他箭矢了;若是在生死斗箭之前,被人動了手腳、換了箭矢,那么此人必敗、必死無疑。而楊集之前在斗箭時,用的便他習慣的箭矢,若是改不掉這種毛病,那就成不了最出色的神箭手。

  史萬歲此時見到楊集隨手就抄起了一個箭壺,便知他是打算展示隨心所欲、萬箭皆精準的高超箭術了,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期待,一雙虎目更是微微瞇起,一眨不眨的盯著縱馬飛奔的楊集。

  楊集將箭壺放在自己最順手的地方,抽出兩支制式兵箭,一起搭上開了一半的風雷弓,隨手便是一箭,兩支箭矢速疾快、力道強勁,平射側面的空中。

  戰馬繼續向前,楊集迅速抽出一支兵箭,踩著馬鐙在馬上猛然回身,拉弓、搭箭、瞄準、放箭四個動作一氣呵成,射術之精湛、身手之靈敏,讓已經上了年紀的史萬歲都自嘆不如。

  弓弦聲響,箭矢如流星,向側前方慢慢散開的兩支兵箭直追而去。

  箭矢后發先至,瞬間從側面射中前兩支箭的木箭桿,‘卡’的一聲響,兩支箭桿在半空中被鋒利的箭刃、強勁的箭力生生切斷撞斷,四散落地。

  校場近處變成鴉雀無聲,盡皆目瞪口呆的望著地上的兵箭和四截斷箭,目光滿難以形容的震驚之色。

  過了良久,如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掌聲直沖云霄。滿場將士、武士都被楊集后面這一箭徹底征服了,就連史萬歲也忍不住熱烈鼓掌。

  秦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對自己的武藝箭術十分自負,認為自己箭術無論如何也能擠入武舉前三,可是楊集展現出來的箭術讓他明白,武舉之外還有更高的巔峰存在。論起箭術的高超技巧和霸道力量,秦瓊自認不如楊集,論‘人馬合一’的靈敏騎術、‘人馬箭合一’的掌控力,他更是相差太遠。

  秦瓊也終于明白楊集為什么被人們尊為青年輩第一人了,楊集除了在兵法上的成就、輝煌的戰績,連個人武力、箭術也令青年輩高山仰止、無法企及。若是他知道楊集自小就被扔進‘地獄’中訓練,或許覺得楊集有此成就,并非偶然。

  他頗為感嘆的說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其箭術已經達到了一個我輩仰望的高度,但不知他的武藝如何,真想與他比一場。”

  “你想多了!”程咬金重重的拍了秦瓊的肩膀,咧嘴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衛王、牧州牧,而我們是什么?是草芥一般的草民,人家憑什么跟我們比?人家要是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旁人也以為他贏了,是理所當然之事;要是輸了,那才是丟人現眼呢。這又何苦與你比?當你成名的墊腳石啊?”

  程咬金這個人年紀不大,可他大道理小道理全都明白、全都清楚,只不過他控制不住自己喜歡闖禍的性格,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人物。

  他明白這是一個論金錢和家世、人脈的世道,像他們這種成不成低不就的地方豪杰,很難有出頭的機會,所以楊集發出邀請之時,便動心了,若是他們能夠傍上如日中天的楊集,至少不用走十年之久的彎路,可是他來不及開口,秦瓊就拒絕干脆果斷,這令他心中著實有些不爽。

  雖然秦瓊后來說楊集位高權重,是一個巨大的是非漩渦,若是他們貿然加入衛王系,實非好事,但程咬金聽了這番話,卻覺得是滑天下之大稽:就他們這種不入流的小雜魚,就算涼州沒有十萬也有五萬,他們即便加入進去、即便楊集日后真的倒下了,朝廷也不會清算他們這種小角色。

  秦瓊這種心態,給程咬金的感覺就是沒有貴族的命,卻有貴族驕傲的毛病。如今又聽秦瓊無視身份地位的天壤之別,竟然荒謬的要去跟高高在上的楊集比武,他終于受不了了,忍不住便冷嘲熱諷起來。

  秦瓊聽了程咬金的話,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休要胡說八道。”單雄信驀地回頭,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

  程咬金最是敬重單雄信了,聞言脖子一縮,心虛的將目光轉向策馬奔向點將臺的楊集,郁悶又不甘的自言自語道:“竟然連實話都不讓說了,這是什么世道啊?”

  這時,楊集奔上了點將臺,高高的舉動了手中的風雷弓,代表自己有話要說,過了一會兒,經久不息的歡呼聲,慢慢終止,全場變得鴉雀無聲。

  楊集將手中的風雷弓遞給了朱粲,走到了臺前,向數萬將士和武士說道:“我和史大將軍不是要證明自己了不起,我們只是要告訴大家:在真正的武士面前,大風大雪都不是困難,風雪越大,越能體現出一個名武士的真正實力。如果你們連這點小困難都接受不了,那我建議你們交出名牒、退出武舉,只因戰場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地方,而只會抱怨的你們,根本就沒有當大隋軍人的資格,我大隋軍隊,也不需要這種只會怨天尤人的廢物。”

  楊集扭頭向一名從事問了下時間,繼續向眾武士說道:“離正式考試時間,還有七刻,都散了吧。若是有人想退出,收拾行李即可從大門離開,門前守衛不會阻攔。”

  說完,便準備走下點將臺。

  “大王請稍等。”許多將士、武士忽然沖到點將臺前。

  “何事?”楊集停下腳步,皺眉問道:“你們想退出比試嗎?”

  “不是!”眾人紛紛行禮,請求道:“大王箭術無雙,能否告訴我等學箭要術?”

  “箭術和武藝一樣,最重要的還是基本功,我可以教你們一點常識,你們日后若是勤加訓練,必有進步。不過眼下比武在即,最好不要勞心費神。”楊集當即蹲下馬步,擺出一副拉弓姿勢,對眾人說道:“武藝沒有捷徑可言,射箭也不例外,而且與武藝相比,箭術不僅需要強大的臂力,還不能讓手臂顫抖,同時還要死死的盯著目標。我在學箭之初,不僅雙手各持一塊磚頭,還要一眨不眨的目視太陽,如此一動不動站了一個時辰弓步,再張弓空射千次、或是射千支箭。等到臂力足了、手臂不再顫抖了,再加大磚頭重量、射擊次數。如果你們這樣堅持訓練幾年,一樣能夠成為神箭手。”

  有人問道:“但不知衛王練了多久?”

  楊集站直身子,朗聲說道:“我從記事至今,每天都是這么這么練習的。若是換成騎射,則是在馬背上不斷的的張弓空射,手臂不再顫抖以后,才開始訓練精準。正是因為有了十多年功,所以我現在才能一口氣拉滿五石弓百次。”

  眾人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本以為楊集的弓是兩到三石,沒想到竟然是五石,而且聽他的意思,好像一口氣拉江百次五石強弓都是稀疏平常之事。

  這臂力,實在太恐怖了。

  眾人在震驚于楊集的臂力、箭術之余,同時也有了學習的目標和方法。

  人家楊集身為親王,尚且如此努力,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有什么理由去懶惰?

  一名靠近點將臺的青年武士向楊集遙行一禮,大聲道:“我從今天開始,依照衛王傳授之法苦練十年箭術。”

  谷</span>周圍忽然響起一片嘲笑,有人輕蔑的說道:“侯君集,你要是堅持十天,我請你去不醉不歸喝十天燒刀子。”

  “誰說我不能堅持?我以前是不得其法。”名叫侯君集的青年大聲爭辯。

  楊集看了這個侯君集一眼,又向眾人說道:“時間差不多了,都去準備考試吧!未來的大將軍們,愿你們考出一個好成績。”

  。。。。。。。。

  未時,大雪紛紛揚揚。

  鵝毛般的雪花撲簌簌的落在衛王府花園之內,本就氤氳水氣的湖面,因為大雪變得灰蒙蒙的。湖上飛架的九曲連橋從岸邊直通湖中島,島上建有一座精致典雅的三層閣樓。從樓上俯視而下,只見一支支殘荷輕輕搖擺,嫣然生姿。

  小樓頂層的雙推雕花窗子大開,樓內陳設非常簡潔,雪白的墻壁上簡簡單單的掛著幾軸筆墨恣肆的山水畫,但是一幾一案、一榻一柱俱有古意,

  窗前不遠處生著一只紅泥火爐,架在火上的湯蠖剛剛煮開,水中泛起了細密微小的水泡,爐旁的小方幾擺著茶具、茶葉。

  氣質雍容、舉止優雅的蕭穎跪坐在榻上,使一柄竹夾輕輕夾起溫潤如玉的杯子放進一個盛著滾燙熱水的小瓷盆里。

  跪坐在對面的裴淑英興致勃勃的看著蕭穎洗杯。

  蕭穎微笑著說道:“這水初沸,叫做‘微有聲’,旁人煮茶湯時,此時就會加入油、鹽、蔥、花椒、薄荷等物。但是阿娘和郎君只喜茶純正清香,故而除了一甌清水,其他佐料一概不用,這樣茶聞之清香提神,入口時微有苦澀之味,但后來卻是甘美無比,久而久之,我也不習慣了,不再喝百味俱全的煎茶了。”

  裴淑英微笑道:“茶飲之道我也懂一些,可王妃所說的這般飲法,倒是不曾試過,今日定要品嘗品嘗。”

  湯蠖中的沸水此時如涌如泉珠,蕭穎用一只精致的瓢先舀出一瓢水,倒一部分進了放有長條茶葉的茶壺里,蓋上了蓋子,將頭倒水倒入桶里。接著用竹夾在湯蠖中優雅地攪動,直到那水順著一個方向流動,中間出現一個漩渦,方才停止手中的活計。向裴淑英說道:“等到水三沸時,再把那半瓢水添回去,就可以泡茶了。”

  等到水重新沸騰,蕭穎把剩下的半瓢水添回湯蠖,拿起一塊毛巾裹住湯蠖的扶手,把它移到一邊的鐵架上,用瓢盛出沸水,緩緩的倒進茶壺。

  一壺香氣馥郁的茶湯沏好,給洗好的兩只杯子斟了七分滿,再將茶壺放在茶盤上,她向裴淑英做了個請茶的動作,端起杯子輕輕啜飲一口,微笑道:“茶是百草之首、萬木之花,它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沒一樣它沒占的,但是屬木的茶,不僅受盡風吹日曬雨淋,還要被銅鍋鐵鍋炒、被火烤、被沸水泡、被茶壺盛,才能使它變得香氣繚繞。你想,它得受了多少煎熬、受了多少委屈才能進入我們人的嘴里啊?它的經歷,是在告訴我們只有先苦才能回甘。其實不光是茶,我們人也是這般,如果一個人沒有吃苦耐勞的品質、沒有豁達大度的精神,那他就沒有令人欣賞和喜歡的清香;如果一個人眼界小、心胸窄,這輩子也就那樣了!所以呢,品茶其實也是一種人生態度。”

  裴淑英端著茶杯啜了一口這種不加任何佐料的茶湯,細細品來,果真有一種別樣的清香,叫人心曠神怡,正要贊美一番,卻忽然聽到蕭穎這番話,不覺怔在那里,過了一會兒,她嘆服道:“王妃好悟性。”

  “這番話,其實是我郎君說的!而他也確實是這么一個奇男子。”蕭穎笑吟吟的向裴淑英說道:“這世間多數男子,喜歡將萬事萬物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從來不許自己的女人多說一句話;更有一些男子對自己的妻,也是百般戒備,生怕她做出什么地不起自己的事來。而我郎君則不然,他對我管理的府中事務一概不問;同時還允許如眉拋頭露面,做他的侍衛,這不是郎君沒有侍衛,而是擔心如眉待在府上無事可做、心中郁結。像這樣一個為女人著想、當女人是人的蓋世男子,哪怕是沒有衛王、涼州牧兩重身體,也很受女子喜歡、很受女子青睞的,你說是不是?”

  裴淑英聽著蕭穎“炫夫”,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是當她聽到后面那一句,心口頓時嗵嗵亂跳,心虛得要死,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想應該是吧!”

  蕭穎沉吟半晌,似有話說,卻又不便啟齒的樣子。

  裴淑英見了,心跳變得更加厲害了,她想聽又怕聽,放下杯子之后,身子依舊保持跪坐的姿態,可屁股卻抬離小腿了,虛懸在榻上,一副隨時準備逃命的模樣。

  蕭穎忽然說道:“今天府中,有沒有人胡說八道?”

  裴淑英聽得一呆,萬沒想到蕭穎猶豫了半天,問出的居然是這么一句,看著蕭穎望不的目光,她福至心靈地搖了搖頭:“沒有沒有,貴府家教極好。”

  “無所謂的!”蕭穎似笑非笑地瞟著她,突然說道:“你是我的‘妹妹’,一輩子住在這里也沒關系。”

  裴淑英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的問道:“什、什么妹妹?”

  “就是一輩子不分離那種妹妹。”蕭穎笑著說道:“其實細論起來,我比如眉小,可她一樣要叫我姐姐、一樣是我一輩子不分離的妹妹。世上規矩如此,我也沒辦法。而你本來就比我小,以后叫我一聲姐姐不過分吧?”

  裴淑英的臉紅到發紫,紫到發黑,連話都不敢接了。讓她叫蕭穎為姐姐并不過分,可是把柳如眉拿來說了以后,“姐姐”的含義完全就變了。

  她一屁股坐回小腿之下,身子也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若非坐榻夠寬,身子恐怕都要滑到地上去了,她此時就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鹿,戰戰兢兢地道:“王妃,這是何意?”

  蕭穎從她游離不定的大眼睛中,體會到了她心中的恐慌、不安、期待等等情緒,便柔聲說道:“三年前,我倆都是阿娘為郎君提親的對象,只不過相人都說我們與郎君八字不合,故而使我們都成不了郎君的妻。圣人后來把我和郎君的生辰八字,分別送給了章仇太翼、岐暉、謝弘、僧璨,請他們為我倆批命,他們給出的判詞都沒有什么八字相克、八字相沖之說。而且他們四人各據一方、也不知圣人同時去找他們,故而他們給出的判詞發自內心,于是我就成為衛王妃了。”

  “原來如此。”裴淑英聽了蕭穎這番話,心中煞是郁悶,恨透了大興城的相人,也抱怨自己不負責的父母。父母要是認真一點、負責一點,她和蕭穎現在的處境或許顛倒過來了。

  然而說什么都沒用了,況且,這未嘗不是一種緣分和天意,所以她也只是稍微埋怨了一下而已,現在更在意的是蕭穎想說什么。

  蕭穎提起此事,心中又好笑又是慶幸,對楊廣更是充滿了感激,若非是他,自己也嫁不了楊集這個如意郎君了。此時設身處地的從裴淑英的角度去想了想,不用猜也明白她心中的郁悶,忍著笑道:“我雖然搶了先,可你和郎君也是有緣之人,不然的話,你們也不會三番五次的湊到一起,而你們只要湊到一起,總會有政敵倒霉。”

  蕭穎目光柔和的凝視著裴淑英,繼續說道:“郎君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對他的情意,我和如眉都明白。既然你有情意,又能令郎君的敵人倒霉。所以我真心希望你成為我一輩子不分離的妹妹。你愿意么?”

  “我、我愿意!”裴淑英現在就像一口氣兒喝光了一壇子燒酒一般,整個頭都暈乎乎的,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她的回答,然后淚如泉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總之感覺讓淚水流出來,她心里才會好受一些。

  “那就好!”蕭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她之所以要把裴淑英收為‘妹妹’:一方面是要為丈夫拉到裴矩這個強而有力的臂助;另一方面,她是一個比較相信天意和命運的偽佛徒,既然楊集和裴淑英只要湊到一塊,就能令敵人倒八輩子的血霉,那干脆就讓他們湊成一對好了,這樣便能令楊集的一切敵人通通倒霉。

  “我是愿意,可我耶娘……”裴淑英想到父親的態度,心中有些發愁。

  蕭穎笑著說道:“你先躲在府中一段時間,回去就說是郎君收留了你,日后誰還敢要你啊。”

  “……”裴淑英雖然做夢都想嫁入王府,可她一點都不傻,一下子便領會了蕭穎的鬼主意:一旦自己被楊集收留的消息傳到父母那里,即便自己啥也沒做,可父母顯然是不相信的,到那時,父親為了裴氏顏面,除了把自己嫁給楊集之外,還能如何?

  不過即便是明白了蕭穎的‘險惡用心’,可是裴淑英也不在乎了。她只負責嫁給自己想嫁的人即可,至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父母需要頭疼之事,也她何干?

  蕭穎要‘套路’的對象,不是她,而是不許她嫁楊集的父親,這又與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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