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主沉浮 > 第722章:李長雅引禍水
  楊昭和太子妃韋氏并沒有在張府停留多久,夫妻二人先是由楊昭頒旨、奉上賀儀,再給張老夫人祝壽、吃了幾杯酒,便揚長而去。但是楊廣所賜予的誥命、張瑾攜家謝恩接納,卻是如若一根刺刺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至于李淵次子被刺殺而死的事情,卻沒有幾人關心了;畢竟此事與他們無關,而且這年頭的孩子的夭折率極高,死一兩個,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見正事被攪,而元壽不久后又黑著臉離開,張瑾心知已經不宜再談正事了,便抽空和于仲文在一個房間之間緊急商議。

  主位上的張瑾的臉色異常難看,他先是把楊廣授予母親誥命所蘊含的陽謀說完,接著又說楊廣這是對關隴貴族所采取的分化離間之計,最后憂心忡忡的向于仲文說道:「于兄,你覺得有這可能嗎?」

  于仲文與張瑾是世交、也是親家關系,聞言嘆息道:「自古帝心難測,當今圣人韜光養晦的隱忍之能、智謀眼光皆是不弱于先帝,對他的用意,我也不好說啊!不過圣人不但從先帝手中接下大隋江山,而且他對待關隴貴族的態度和政策,也是一脈相承的。」

  停頓了一下,苦笑著說道:「張兄,我認為圣人在等機會再次打擊關隴貴族集團,而從過往恩怨、目前對獨孤老家主的任命來看,下一個重點打擊的目光,絕對是我們元派。」

  張瑾默然點頭,通過近來的政治風向來看,他覺得楊廣要是再一次對關隴貴族下手的話,目標要么是元壽、要么就是他自己。過了半晌,他還是問出了無法回避的問題:「我們的計劃就這么胎死腹中了么?」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于仲文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給了張瑾一個十分肯定的答復。眼見張瑾眼中盡是不甘之色,心中暗自長嘆:張瑾是元派的智囊、武川盟的軍師,自武川盟創立以來,他就努力游說三大派、努力化解各大門閥的分歧,可以說,他付出的心血絕對不比元氏少,然而元氏是扶不起的阿斗,太令人失望了。

  張瑾默然半晌,痛苦的說道:「于兄,我不甘心吶!」

  「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但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甘不甘心的問題了。」于仲文看了喧囂的外面大堂一眼,幽幽的說道:「圣人授予老夫人誥命這一招十分高明,已經成功讓各大門閥對你起了疑心,便是元太府卿也不例外,否則他根本不會早早退場。現在人心渙散、相互置疑,人心已經凝聚不起來了。至少這幾天,不宜再談此事了。」

  「哎!」張瑾長長嘆息一聲:「也只有如此了。」

  于仲文松了一口氣,轉了一個話題道:「南方士族是關隴貴族大敵,但蕭相國有圣人撐腰,所以對方不是一早一夕便能解決的,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攻占對方的陣地,而是設法保著北上的水師將領,穩了這一局再重新開始。否則,只會便宜了山東、中原、河東等勢力。」

  「誠然,大家現在因為圣人這項封賞,暫時對張兄有所誤會,可各大門閥在水師都有利益存在,而這一點、這個牽絆,也是能夠凝聚人心的契機。」看了張瑾一眼,于仲文建議道:「如果張兄和元氏想要在近期有所作為,不妨從此入手。」

  聽著于仲文隱隱約約把于氏從元派之中摘出的意思,張瑾心頭頓時一涼,急著問道:「于兄,莫非你要棄元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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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仲文不答反問:「張兄覺得元氏還什么值得追隨的地方?」

  每個家主背后都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每個家主都要為這個家族負責,沒有人會因為姻親關系就盲目的追隨某個人,于仲文對元氏早已失望透頂

  了,他已經不想再跟愚蠢自私的元氏了,若是繼續傻乎乎的跟下去,遲早要被元氏害死、坑死。

  而張瑾作為一名智者,焉能看不出元氏外強中干的本質?不過張瑾不是小孩子、他有他自己的想法,用不著他于仲文來這兒指手劃腳。對方最后做何選擇,根本就不是于仲文所能干涉的事情,他未免對方多想,甚至連建議退出之類的話都沒有說。不過他卻通知自己的選擇,暗自點了張瑾一下。

  「過了這個當口,再考慮吧!」張瑾說完,忽而又想到了一事,他迅速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堂,低聲道:「于兄,李淵次子遇刺身亡,你說會不會是元氏所為?」

  于仲文吃了一驚:「李淵因家族實力不如人、勢不如人,向來與人為善,即便他和元氏因為爭奪盟主之位發生過矛盾,可那也是獨孤氏和竇氏推薦,如今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元氏不至于下此毒手吧?而且這樣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說不定他們是想嫁禍于人,好使大家因為恐慌而聽從元氏號令。」張瑾看了看于仲文,又說道:「這種事,元氏做得出來的。」

  于仲文皺眉道:「要不去李府探探口風?」

  「貿然去問,只會讓大家更加尷尬,甚至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張瑾嘆息道:「等過幾天再說吧。」

  。。。。。。

  崇義坊唐公國府,渾身濕漉漉的李淵闖入前堂偏廳,一進大門,目光就盯著擺在正中的臥榻,臥榻上便是李世民尸體。竇氏跪在臥榻之前,抱著兒子的尸體、臉貼著臉的哀聲哭泣。

  李淵沒理會紛紛行禮的子侄、族人,失魂落魄的走上前去,在竇氏身邊蹲下。他看著兒子稚嫩而慘白的臉,眼中淚水洶涌而出,伏在兒子身邊痛哭起來。

  縱然他李淵誠腑極深、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喪子之痛、錐心刺骨,令他痛不欲生。

  過了良久良久,李淵這才稍稍回過神來,抬眸看了目光呆滯、只顧著哭的妻子一眼,又掃了掃肅立滿堂的兄弟子侄家卷,心知自己必須堅強起來,否則的話,這個家就亂了套了。

  他強抑著心底的疼痛,擦了一把眼淚,然后「虎」地站了起來,野獸般的目光盯著李建成,厲聲大吼道:「大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詳細說來。」

  「喏!」李建成趕把自己所知說情細細道來,最后向李淵說道:「阿耶,孫思邈、謝弘出現得太過及時,而且斷定阿娘有喪子之痛,會不會是……」

  李淵沒想到兒子居然死的這么慘,聽完李建成的表述,眼睛都紅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篤定的說道:「此二人皆是世外高人,與我李家無怨無仇,根本不可能是他們。」

  「那阿耶認為是誰?」李建成聽出了弦外之音,連忙問道。

  李淵雖然已經認定是元氏所為,但是看了看痛哭的竇氏,他心知若是說將出來,妻子必將不顧一切的給兒子討還公道,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止言不語,目光望向李建成,頹然道:「我也斷定不是出是誰,不過我想我是可以給二郎、給李家討還一個公道的。」

  在場的李神通、李神符、李德良、李叔良、李孝基、李孝恭和李建成一樣,聽出了李淵的言下之意:即是李淵知道仇人、仇家是誰。

  不待他們詢問,默默關注著的竇氏小心放下李世民的尸身,冷冷的向李淵問道:「郎君,你是不是知道仇人是誰?」

  迎著妻子冰冷的眸子,李淵為之一滯,繼而沉默以對。雖然他認定是元氏所為,而且殺害兒子的元兇若是站在他的面前,他定然將其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然而他手上現在沒有一絲一毫證據,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殺人兇手就是元氏。

  「你說話呀?」竇氏見丈夫默然,泣聲催問

  。

  竇氏子嗣眾多,但唯獨只有李世民自幼便受她寵愛,更是親手將李世民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她對李世民的感情,自然不是放養的李建成、李玄霸、李元吉、李秀寧所能及。卻不料現在死去的恰恰是她最寵愛的孩子、使她落得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慘下場,這令她悲痛欲絕、痛不欲生。以她之智以及對丈夫的了解,自然看出丈夫心中已有計較、心中已有懷疑對象。

  「兄長,必定是那元氏及及可危,又見我們李家勢弱可欺,故而、故而以刺殺二郎的方式震懾其他門閥,迫使其他家族不敢背叛武……關隴貴族。」說話的人是李神通。

  事實上,李神通是個足智多謀、軍政雙全的人物,絕非才華平平的庸才、絕非野史所說的有敗無勝的常敗將軍。

  他之所以在野史上有「常敗將軍」這么一個難聽的綽號,主要是李神通所打的每一場仗都是最為艱難的任務、都是以極少兵馬拖住強大的敵軍和牽制強大的敵軍,令其動彈不得。

  雖然他本人所率之軍最后無一例外的以戰敗而告終,可是整場戰役、整個戰役卻因為他這個顆「釘子戶」的緣故,唐軍最后無一例外的獲得了輝煌了。

  所以,李神通一個是能把臟活累活干得十分穩妥的人物、是一塊誰都啃不下的硬骨頭,而不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庸才,一旦他出手,總能拖住敵軍主力、改變戰爭大勢和走向。

  這也是李淵在史上論功行賞之時,為何總是說李神通功居第一,而別人卻始終無話可話的根本原因。現在,李神通是李家、李淵的代言人、「外交官」,其他人所不知的事情他都知道,自然知道李家和元家的一切恩怨。

  停頓了一下,李神通又悲憤的說道:「兄長,世民乃是吾李家的千里駒,焉能死得這般冤屈?此事定然是元氏手筆無疑,兄長當奏明圣人,為世民討個公道,讓元氏血債血償。」

  「沒錯,這一定是元氏所為。」李神符亦是附和道。

  李淵悲憤欲決、氣血攻心,神智早已不復平時之冷靜,甚至也認定是元氏所為,不過他還是覺得未必那么簡單,只不過他一時之間也捋不清個中脈絡,只好說道:「向圣人奏明有何用?且不說我們無憑無據,單憑他對關隴貴族的態度,就會袖手旁觀。」

  「難道世民就這么枉死不成?若是國家法度不能……」李叔良環視周圍一眼,見到里面皆是李家人,無一個外人、小孩,繼而壓低了聲音道:「那我們索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世民是怎么死的,我們就怎么對付元氏嫡系子弟。」

  「閉嘴!」李淵怒喝一聲,道:「少給老子出餿主意,都給我閉嘴!」

  眾人頓時訥訥不敢言。

  「貿然行事的后果,李家還承擔不起。誰知道會不是會有人栽贓嫁禍?」死去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李淵比任何人都要憤怒,然而他除了是李世民的父親這個身份以外,還是李家之主。他不僅肩負著振興李家的使命,而且知道李家實力低微,根本就斗不過實力雄厚的元氏,若他因為兒子之死而意氣用事,貿然以殺止殺,李家的下場更慘、死的人更多。他目光環視了神情激動的族人一眼,冷冷的說道:「我們絕不能意氣用事,亂了陣腳。」

  「難道就這么算了不成?」李叔良兀自不甘的說道:「兄長,世民不僅是你的兒子、我的侄子,還是我們李家的人,若是有仇不報,別人怎么看我李家?」

  「我比任何人都心疼、悲憤,但是那也得查明真相再說!」李淵不敢刺激這些已怒到極致的族人,并沒有把自己的斷定說出來,語若寒冰的向大家說道:「如果世民當真是元氏所害,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一家之主對活人的承諾,更是對死者的承諾。

  說著,李淵不

  再理會一眾族人,徑自向神色凄迷的妻子走去。

  在男人們咆孝的時候,竇氏已然抬頭聆聽,見李淵走去,神色慘然、眼淚婆娑的問道:「郎君,就這么算了么?」

  「算了?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哪有這么好的事兒?」李淵兩只眼眸兇光大盛,提高了聲音道:「此仇此恨,非報不可。」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李淵知道自己絕不能急于一時、不能失去理智。現在的李家雖然勢不如人,可貴在合族上下一心、眾志成城,而元氏看似實力雄厚、人脈關系遍布天下,可元氏現如今已是外強中干、焦頭爛額,情況未必比李家得了好多少。一旦元氏在北方水師軍權上再次失手、給不了關隴貴族各大門閥滿意答卷,元氏必將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在元氏瘋狂前的時間之內,他只能一如往常,然后默默的搜羅證據,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總有一到能把這筆血債討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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