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心笙看向他的眼神難免帶點求救的意味。
那雙瀲滟的眸子帶著幾絲水汽。
很難讓人拒絕。
裴承州將那句冷硬的話壓下喉頭,話音微轉:“抱歉,喬醫生,我名下的律師團業務繁忙,恐怕無法勝任喬氏法律顧問一職。”
喬心笙瞬間松了口氣。
裴承州在圈內的名望極高,而且事業做得好,就算是平輩的人也對他有幾絲懼怕。
自然不敢質疑他的話。
喬心言心下一片狐疑。
她不知道裴承州是真的跟喬心笙在一起談業務,還是在幫她撒謊。
不過她很快將后者否定。
畢竟裴承州這樣的人范不著做這種自降身價的事情。
更何況喬心笙不值這個價。
林逸可不想放過她,更不想失去朝著情敵潑臟水的機會。
“談業務就談業務,怎么把脖子弄成這副模樣,別說你又對花生過敏了!”
“姐姐,我知道你對花生過敏,特意叮囑過廚房,任何吃食不得添加跟花生有關的東西。”
這對狗男女徹底把她的路堵死了。
“喔,我喝了點酒,害怕耽誤正事,就用梳子刮了幾下痧。”
說話間她從包包里拿出一把玉石梳,在手臂上刮了幾下。
很快就出痧了。
“笙笙姐,刮痧還有醒酒的功效么?”
“當然,活血醒酒還解乏,幾下就好。”
“能不能教教我?”
“當然可以。”
看著喬心笙現場教學,喬心言氣得胸口疼。
此時李學長從痛苦中醒來。
當他看到趴在地上布瑤戀跟妝容整齊的喬心笙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正要氣急敗壞的指控喬心笙時,卻聽她對林逸嗔怪道:“林逸,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直接把人家的下半輩子弄廢了。”
林逸立刻換上了一副虛偽的嘴臉:“笙笙,我以為他欺負的人是你,就想著給你出口惡氣。”
“你也太莽撞了,弄不好人家找個裴律師這種贏率極高的律師來告你,你怕是要把半個林氏都要賠進去。”
李學長也是聰明人,聽出了喬心笙的點撥。
與其計較自己的得失,不如咬住林逸,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裴律師,我他媽要告他!”
托了喬心笙的福,被點名的裴承州頓時遞給她一個冷眼刀子。
她恍若不知,奉上一個明媚的笑容,用唇語吐出兩個字‘秘密’。
裴承州幾乎被氣笑了。
她把恩威用到了極致。
他用唇語回了她四個字:幫你,兩清。
隨即遞給李學長一張名片。
“隨時歡迎李先生前來律所咨詢。”
林逸頓時有些傻眼。
裴承州在業內的威名他是知道的。
只要成為他的被告,哪怕是條狗,都會被他扒一層皮。
他剛才不是說自己業務繁忙嗎?
怎么頃刻間又改了口風?
喬心言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流轉,最終打消了那個想法。
像裴承州這種人只會選擇干凈、乖巧,人物關系單純的女人。
喬心笙現在是林逸的未婚妻。
他絕對不會招惹這樣的麻煩。
倒是喬心笙真的讓她刮目相看。
一次逃脫算是巧合,兩次算是幸運,那么三次完美開脫,那便是蓄謀已久。
這場宴會以鬧劇的方式結束。
喬心言心里窩火,所以在停車場看到喬心笙時,她徑直追了上去。
“姐姐,是你做的對不對?”
喬心笙笑得天真爛漫:“好妹妹,我怎么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明明知道鄭老在附近,所以故意讓我出糗。”
“明明知道李學長想要的人是你,卻拉瑤瑤下水!”
喬心笙笑的恣意:“你只說對了一半,畢竟不是我逼著你跟布瑤戀一唱一和的抖露我那些光輝的過去。”
“也不是我逼著你們串通李學長,下藥算計我。”
“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將計就計,今晚名聲盡毀的人就會是她。
喬心言氣急敗壞的抬起了手,卻被她猛然攥住手腕,借著她的力道狠狠的扇了回去。
“喬心言,我會在以后的日子里熠熠生輝,也會在你所及的地方光芒萬丈,而你只能躲回陰暗的下水道,腥臭腐爛!”
跟喬心言正式宣戰后,她轉身離開。
每一步鏗鏘有力又搖曳生姿。
宛如獲得新生之后的熱烈與招搖。
喬心言的后背滲出一層寒意。
她從未見過這樣氣場強大又乖戾精明的喬心笙。
跟以前那個只會扎進醫院,唯唯諾諾的女人判若兩人。
她都要懷疑喬心笙被奪舍了。
兩人爭執時,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喬心笙走近才看清坐在車內的人是裴承州。
她頓時有些心虛,佯裝沒有看到,徑直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誰知道裴承州竟然開車截住了她。
車窗半落,那張俊臉似是蒙著一絲戾氣。
他最厭惡算計他的人。
喬心笙自知理虧,頓時滿臉堆笑:“裴律師,好巧啊。”
“上車!”
毋庸置疑的語氣令喬心笙打了個冷顫,隨即乖乖上車。
“喬醫生膽子不小,既讓我作偽證,又幫我招惹了麻煩。”
“裴律師,這怎么是偽證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再說了,我那也是幫您拉業務啊,省的您親自出馬。”
“你以為任何阿貓阿狗都能成為我的當事人?”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為了配合她演戲,他不可能接下李學長的案子。
喬心笙吸了吸鼻子:“裴律師,如果今天你不幫我的話,我恐怕會被他們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裴承州挑了挑眉:“喬醫生這是改路子了?我看你算計人的時候可是生龍活虎,精準出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還!”
“你倒是嫉惡如仇。”
喬心笙見他臉色好了些,便湊上前去:“裴律師,我不是有意要利用你的,這樣吧,以后但凡你用得著我的地方,只要招呼一聲,隨叫隨到。”
她的身子幾乎壓在他的手臂上,氣息噴灑在他的臉側。
輕柔的像羽毛。
撓的心尖有點癢。
裴承州的聲音暗啞:“隨叫隨到?”
“嗯!”
“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