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就用我的吧!”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喬醫生,你還應該知道,腎臟移植手術需要注射麻藥和各種抗感染的藥物,術后也要大量服藥,無論是對您還是對胎兒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傷,孩子八成是要保不住的。”
喬心笙何嘗不知,可如果溫執再有什么意外,她便是欠了他兩條命。
被前世恩今生情壓在心頭,她又怎么忍心切斷他活下去的希望。
她頓時咬牙道:“讓我進手術室去救師哥吧。”
醫生見勸不動她,便道:“那您簽一下手術意向書。”
喬心笙隨即在那張紙上寫下‘自愿捐贈’這四個字。
在她而言,這是下下之策,如果這次手術成功吊住溫執的命,她會向國際醫療學會申請人工腎的臨床名額。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時候已經出現了人工腎,但由于還在臨床實踐階段,所以直到兩年后才公開這一科研成果。
她想保住溫執,更會護住自己的孩子。
此時一道陰影忽然籠罩在她的頭頂,猛然將那張紙從她手中抽出,目光落在‘自愿捐贈’這四個字時瞳孔劇烈的收縮。
裴承州幾乎磨著牙咬出這幾個字:“你就這么想打掉這個孩子?!”
“裴承州把東西給我,這件事情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他猛然將那張紙撕碎,拽著她踉踉蹌蹌的往外走:“跟我走!”
溫執情況危急,喬心笙見自己掙扎不過,猛然張嘴咬在了他的虎口,鮮血瞬間滴落在地上。
他像是感知不到任何疼痛,扭頭目眥盡裂的盯著她:“這臺手術你是不是非做不可?”
喬心笙被他刺的一陣發疼:“是,這是我欠他的!”
裴承州猛然將她摜在了墻上,手指掐住她的脖頸,似乎在努力的克制著什么,低吼道:“欠他就該用我孩子的骨血去抵債,喬心笙你到底有沒有心?!”
喬心笙的喉嚨發出艱澀的聲音:“裴承州,你聽我說......”
“喬心笙,我裴承州并不是非你不可,如果你今天敢踏進這個手術室一步,我們就恩斷義絕,這輩子,你永遠也別想求得我的原諒!”
他猛然松開了手指,冷冷的看著她的抉擇。
喬心笙的身體沿著墻體軟軟的下滑,坐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
溫執,她不得不救。
似是緩了半刻,她扶著墻壁站起,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朝著手術室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裴承州只覺得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
她是真的狠,為了那個男人竟然不要他,也不要他們的骨血。
頓時,一陣陣的絞痛襲來,胸口更是窒息一般的疼痛。
他努力的想要將這種感覺壓下去,卻被反噬,瞬間噴出一口鮮血。
“裴總!”
聽到這個聲音,喬心笙的身形頓了頓,但最終狠下心義無返顧的走進了手術室。
裴承州自嘲的笑了笑,他剛才竟然還有所期待。
此刻的他已經哀莫大于心死。
努力的壓下喉頭的腥甜后,他甩開扶住他的人,頭也不回的朝著電梯走去。
走出醫院后,外面一片肅殺,風如刀子割面一般的吹過,京都那邊的電話又一次次的打了過來。
“阿州,你跟我們置了十幾年的氣也該罷手了,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