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有何賜教？”兩人來到紅梅下，季慧然眉眼染上笑意。
顧晚晚目光冷漠，讓人看不出情緒：“你不是在等我嗎？”
這一句，讓藍蝶和龔嬤嬤愣住，不明白兩位主子打什么啞謎。
“五公主說什么，我聽不懂。”季慧然掃了眼身后的石凳，即便下過雪，上面也干干凈凈，還放著雪白軟和的墊子。
若不是她早買通嘉禾郡主身邊的人，還不知，五公主過的如此瀟灑肆意。
想出宮住，就出宮住。想和北康王見面，就和北康王見面，連愛巢都有。
還真是……讓人眼紅。
顧晚晚對藍蝶揮揮手，對方心領神會，拉著龔嬤嬤退后幾步。
“明人不說暗話，有什么話直說，錯過這個村，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五公主爽快，我只是奇怪，公主和郡主想來不和，怎么會幫她。”靠近嘉禾郡主的所有人，季慧然都了解，卻沒想到居然漏掉五公主，且讓她載這么大跟頭。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顧晚晚坐在季慧然對面。
剛剛她還只是猜測，現在看到對方的神色，可定確定，季慧然來此處不是找嘉禾郡主，而是自己。
“五公主還真是姐妹情深。”季慧然眼里露出譏諷，仿佛看到世間最可笑的事情。
“你還有時間擔心別人，看到季將軍對你還不夠恨。”前世礙于孟玄文，顧晚晚不得不端著，現在，看誰不順眼，就懟誰。
“你……”季慧然嘲諷的臉色瞬間難看。
顧晚晚覺得好笑，就算季慧然有底牌，也要看看她吃不吃那套，上來就矯情，還真是作死的行家。
“你在血里做了什么？”
她懶得與對方周旋，開門見山。
季慧然落在石桌上的手微動，片刻，抬頭看向顧晚晚：“你果然比嘉禾郡主聰明，聽我提到血，便想到里面有問題，可惜過去這么多年，就算你想補救也來不及。”
“這不是你擔心的問題，你來此，不就是與我交換？”顧晚晚訕笑。
季慧然攥緊掌心，自己的心思都被對方看透，這種感覺就想光著身子在街上跑，沒有任何隱私。
“郡王妃之位。”
“不行，正妃之位就算皇上賜婚，小郡王都會逃婚，你不用想。”顧晚晚直接拒絕。
季慧然猛地站起身，眼睛里滿是算計：“既然如從，我們沒什么好談的。我不好過，嘉禾郡主也別想安生。”
“沒關系，大不了將你關起來，只要留著一口氣，給季家個交代就行。”
“我只剩一口氣，嘉禾郡主也別想活。”
“蓮心劫。”顧晚晚臉色肅穆，目光一寸不寸的盯著對方。
“你怎么知道？”季慧然脫口而出，瞬間又反應過來，自己中了顧晚晚的圈套。
顧晚晚目光冷凝，蓮心劫，施藥者與正常人無異，受苦的是被下藥的人。一旦施藥者受傷或是生病，他感覺不到任何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會轉嫁給被下藥。
名副其實的擋槍神藥。
“誰給你的藥？”
前世，師父曾提煉過，都已失敗告終。沒想到重生后，她卻見到。
“你既然知道，就答應我的條件。”季慧然已經沒有底牌，只能硬撐。
“我會安排你和小郡王見一面，至于能不能入郡王府，就要看你的本事。”顧晚晚聲音清冷，“我既然知道蓮心劫，就知道怎么接。”
季慧然咬牙，惡狠狠瞪著對方。
顧晚晚任由她打量，絲毫不退讓。
許久，季慧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這件事，我也是被逼的……”
“季姑娘，賣慘這招還是省省吧，說重點。”
季慧然氣得臉都綠了，現在她沒有任何依仗，若不能順利入郡王府，她便是一塊破布，任由他人輕賤。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我沒有說謊，當年，有黑衣人潛入季家，說有法子幫季家奪得兵權，沒有說條件，只說日后自會知曉。”
“男人還是女人？”顧晚晚追問。
“女人。”季慧然提及當年的事情，心里還有些后怕，“那女人似乎很了解淮南，很快說服父親，然后就將藥留下。
這種事情自然找信得過的人，父親首先想到我。當我知道藥物會有副作用的時候，我是拒絕的，可……”
季慧然神情落寞，眼底閃過恨意：“我在季家人微言輕，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父親在母親的教唆下，將藥下在我的飯菜中，等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目光冰冷的看向顧晚晚：“你既然知道蓮心劫，就應該知道施藥者前期有多痛苦，那種挫骨鉆心的痛，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一時的痛苦，換一生的容華，你不虧。”
前世，嘉禾郡主入京的時候，身邊確實有一位要好的閨秀。當時兩人不合，她只聽說，嘉禾郡主對那女子特別好。幾年后，那女子嫁給淮南王妃的親侄子，轉眼變成淮南王府的親戚。
顧晚晚想著那女子應該就是季慧然。
她若不重生，季家的秘密不會被發現，季慧然更是平步青云。
“是，我確實不虧，若沒有遇到你，我和嘉禾郡主還好好的，都是因為你。”季慧然倏然站起來，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恨意，“你已經是公主了，什么都不缺，為什么不能給我留條活路。
淮南兵強馬壯，土地肥沃各封地王爺都虎視眈眈，我不信皇上沒有顧忌。淮南各世家內訌，是眾望所歸，你為什么要阻止。”
顧晚晚自然希望淮南內亂。
季家的陰謀一旦得逞，以淮南王對嘉禾郡主的偏愛，定會束手束腳。到時候外力滲入，內部瓦解，朝廷便有理由派去駐軍，掌管淮南庶務。
雖然會花費些時間，但淮南卻重新回到朝廷的手中。
“不知道你的陰謀之前，我或許會這樣想，可現在……”顧晚晚目光清冷疏離，仿佛這世間沒有她在意的事情，“淮南內訌，說到底不過是爭權奪勢，不管誰勝誰敗，死的都不是皇家的人。
我再不喜嘉禾郡主，我們身上也留著顧家得血。
她可以死，但必須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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