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然沒想到顧晚晚會說出這樣的話，她身形微楞，片刻狂笑不止。
“沒想到當朝五公主，如此會說話，遇到你我認栽。你答應我的要求何時兌現？”
“明日上午，我會派人告訴你見面的地點。”
“好，一言為定。”季慧然最后的底牌已經亮出來，她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龔嬤嬤跟在主子身后，待出了晚園，忍不住開口：“姑娘，五公主真的會幫忙？”
“會，她不會拿嘉禾郡主的性命做賭注。”季慧然側目看了眼身后的晚園，日后她不會再來。
兩人上了馬車，裹緊披風離開。
事情耽誤不得，顧晚晚轉身進書房，寫了封信讓管家跑一趟郡王府，親自交到顧川霖手中。
與季家聯姻的事情，可大可小。
雖不是郡王妃，可到底讓顧川霖沒面子，如何平衡還要他自己決定。
至于好處，讓沈弈淵和他談。
顧川霖想要奪回肅王府，需要沈弈淵。
“不要被任何人發現，親自交到小郡王手中。”顧晚晚將信交出去后，便想著如何解除蓮心劫。
管家拿著信走出晚園，看看手中的信，又看看身后的晚園，總覺得怪怪的。
北康王和五公主已經訂婚，兩人感情很好，他們這些下人看了都覺得甜，肯定是自己多想。
沈弈淵和顧晚晚確實感情好，剛下朝連王府都沒回去，就急匆匆趕到晚園。
聽到嘉禾郡主已經回府，朝堂上的那點郁悶瞬間消散。
“公主用過飯了嗎？”沈弈淵在外間掃去身上的塵土，將外袍褪去，站在爐火旁拷去身上的寒氣。
藍蝶接過衣服，搖頭：“剛剛季家姑娘來過，她走后公主就不高興，一直早屋子里坐著。”
沈弈淵聽到季慧然來過，臉色陰沉下來，快步挑簾子進屋。
顧晚晚躺在美人榻上假寐，聽到動靜并未睜開眼睛，熟悉的冷檀香入鼻，她輕輕勾唇：“回來了。”
“嗯。”沈弈淵躺在她身邊，將人抱緊，“怎么不蓋毯子？冷不冷。”
顧晚晚在他身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地龍燒的旺，一點都不冷，倒是你，剛下過雪就要去上朝，肯定凍壞了。”
沈弈淵心軟成水，抱著的手握緊幾分：“季慧然來找你干什么？”
“她的婚事，想做郡王妃，讓我牽線搭橋。”
沈弈淵輕嗤一聲：“她也配，怕是用了什么手段與你談條件。”
顧晚晚勾唇，心里那塊石頭被人挪開：“你倒是懂她。”
“我不是懂他，是了解你，若不是被人威脅，不會這么安靜。”
季家給嘉禾郡主下蓮心劫的事情，顧晚晚簡要的告訴他：“季家不過是棋子，背后之人怕是想借季家之手掌控淮南。若真是藥王谷的人，我反倒不擔心，就怕是京里的人。”
沈弈淵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除太子外，還有兩位成年的皇子。因身份低微，平日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可不代表他們暗中沒有動作。
“京里的好說，就怕他們內外勾結。”
顧晚晚猛的睜開眼睛：“你是說，封地的王爺和皇子勾結？”
沈弈淵點點頭：“皇上的皇位如何得來，這么多年過去，秘密早已經不是秘密。皇上并非顧家血脈的事情怕也瞞不了多久。”
“兩位皇子平庸，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待事成之后遺棄，背后之人再爆出父皇的身世……”顧晚晚越想越后怕，感覺有一張大網向她撲過來。
沈弈淵面色平和，仿佛沒察覺到危險：“皇上到底心軟，榮家就應該滿門抄斬，這樣才不會留下把柄。”
榮權州已死，死無對證。就怕有人利用輿論煽風點火，無事生風，敗壞皇上的名譽。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更何況這個謠還是真的。
他見顧晚晚面色凝重，伸手撫平她的眉心：“說好了，外面的事情我處理。”
“你以什么身份處理。”顧晚晚挑眉，故意反問。
沈弈淵抿唇，片刻薄唇落落下，低沉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側：“求晚晚賜身份。”
顧晚晚咽咽口水，臉頰瞬間漲紅。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本來想挑逗對方，卻不想被對方占便宜。
“你，你起來，我，我……”
沈弈淵看著顧晚晚羞紅的臉，聲音都有氣無力，他就不想起。
只是不起的后果，還是他難受。
沈弈淵暗罵自己沒出息，借著起身的機會，扭過身。
兩人尷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說什么。
顧晚晚坐直身子，沒話找話說：“其他王爺那，你派人多留意，宮中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好。”
“我明日要去見顧川霖，季慧然能不能如郡王府，怕是還需要你出面。”
“好。”
顧晚晚坐好后，見沈弈淵還是背對著她，不由的奇怪：“怎么了？”
“突然想到還有事，我，我先去書房。”沈弈淵不等顧晚晚回答，逃似的離開內室。
顧晚晚撓頭，不明所以。
她有事情做，且在宮外的時間很珍惜，不能浪費在晚園。
調整好心情，顧晚晚帶著藍蝶出府。
說起來，她最近總是替人拉媒。
前有季慧然，后有嘉禾郡主。
想到還蒙在鼓里的嘉禾郡主，顧晚晚很無奈。
以她現在的身體，冷無雙怕是更不會娶她。
“公主，咱們是要去金波樓吃飯嗎？”藍蝶見主子站在門后不動，出聲提醒。
無雙公子與北康王交好，自然對五公主愛屋及烏。
藍蝶還不知道，她家公主為伍，直接將北康王變成那個烏。
“進去坐坐吧。”顧晚晚也走累了，正好進去休息。
金波樓的掌柜認識五公主，見人進來，忙上前低聲行禮：“小民見過五公主。”
“無雙公子在嗎？”
“東家在，只不過心情不好，不見任何人。”
顧晚晚覺得可笑，他一個留戀風花雪月場所的人，還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前面帶路，我去瞧瞧。”
東家早就說過，五公主來金波樓，誰也不許攔。
掌柜引著顧晚晚往后院走，人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緊跟著是一聲怒吼：“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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