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霖看著對方面色陰沉，心也提起來：“發生何事？”
顧晚晚正色的看向顧川霖，一字一句道：“并非不告訴你，而是事關皇家顏面，你知道反倒對你不利。”
聽到皇家顏面，顧川霖大概猜到幾分：“五姐姐我不問，你告訴我怎么做。”
“榮老太爺年輕時，曾與一名犯官之女有染，并生下一子，名榮權州，是榮家三老爺。”顧晚晚挑著能說的告訴對方，“此人一直在京城，我現在需要他的畫像。”
顧川霖面上情緒變幻，嘴巴張了又合：“榮三老爺在京城？”
世家公子養外室并不稀奇，可養的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犯官之女？
這是打先皇的臉。
“你留在寺中觀察，是否有可疑之人，我回城一趟。”
知道榮權州容貌的只有榮家人，顧晚晚必須見榮夫人一面。
“你要半夜回京？不行。”顧川霖當即拒絕，“你找誰，我幫你帶來。”
他到底是肅王府的小郡王，手里還是有些人。
顧晚晚搖頭：“我身邊有焰羽衛，他們會保護我。事不宜遲，我要馬上得到畫像。”
“可是……”
“別墨跡。”顧晚晚起身，拍拍顧川霖的肩膀，“青山寺不安全，我留兩個人保護你。”
若榮權州真的青山寺，那四周肯定有保護他的人。
一旦發現顧川霖可疑，很可能先下手為強。
顧川霖自知能力有限，不敢耽擱對方，臉上蒙上一層陰霾：“好，我聽姐姐的。”
顧晚晚打了個響指，兩個黑影落地：“保護好小郡王。”
不等焰羽衛回話，顧晚晚快速融入夜色。
她偷偷溜出青山寺，走到山腳下，才反應過來。
她不會輕功，想要回城必須做馬車。
況且，城門已關，沒有腰牌無法進城。
顧晚晚望著黑漆漆的路，心里開始發顫。
夜風在地上打了個滾，隨即躍上她的腳踝。
顧晚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沈弈淵在就好了。”
“現在才想到我。”倏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淡淡地檀香隨即飄入她的鼻息。
顧晚晚吃了一驚，轉身對上熟悉的臉龐，不是沈弈淵還能是誰：“你怎么來了？”
顧晚晚離京，暗中保護的人就送信給他。
沈弈淵不放心，跟過來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一個小廝打扮的女子，站在山腳下發愣：“晚晚，這身衣服從何而來。”
顧晚晚脫口而出：“隨便找的。”
“哦。”沈弈淵故意拉長聲音，眼里的不悅流出來，“所以，你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這個，好像，是吧。
顧晚晚嘿嘿一笑：“事發突然，只能臨時將就。”
“你先帶我回城，我有件事要和你說。”顧晚晚無骨的小手在他腰上撓了撓。
沈弈淵臉色陰沉，明知道她轉移話題，還是將人抱在懷中，一個踮腳消失在原地。
有沈弈淵在，顧晚晚回城輕而易舉。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人站在榮府門口。
“你說榮權州在青山寺附近？”
“對，我找遍青山寺都未見到竹林。榮夫人不可能撒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太后清修并未在青山寺，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而那個地方，榮夫人以為是青山寺。”
沈弈淵皺眉：“青山寺上下都能替太后作證，她如何去別的地方。”
“我也想知道。”顧晚晚心中有疑問，只有榮夫人能解答。
兩人踮腳閃身進入榮府。
顧晚晚很快找到榮夫人的房間，見屋內只有對方一人。
她看向沈弈淵，對方心領神會，拿起手邊的石子，直接打暈門口的丫鬟。
“誰？”
榮夫人擔心兒子，夜不能寐，聽到二道門有聲音，她揚聲問。
見無人回答，她欲要挑帷幔訓斥，卻見帷幔被人掀開。
“五公主？”榮夫人嚇得坐起身。
顧晚晚兀自打量屋內的陳設。
金雕玉琢，即便榮閣老現在被罰，依舊能看出榮家鼎盛期時的奢華。
她的手慢慢拂過花梨木的家具，淡淡開口：“沒什么，睡不著，找榮夫人聊聊。”
榮夫人光著腳走到她身邊，面露哀色：“公主，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我何事能見我兒？”
回來后她再次去找老爺，對方明確告訴他，不會救榮昌良。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顧晚晚。
“榮夫人不必緊張，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等我找到暗譜，自然會替你兒子求情。”顧晚晚緩緩坐在雕花的圓凳上，眸光淡淡地望著對方：“你可曾見過榮權州？”
榮夫人一怔，眼神閃爍，不去看顧晚晚：“公主問那孽種干什么？”
“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顧晚晚嘴角一抹笑，好看的蔻丹在桌上游走，仿佛這里并非榮府，而是她的寢殿。
榮夫人已經沒有回頭路，她認命的坐在對方：“只見過一次側臉。”
“榮府可有他的畫像？”
榮夫人搖頭：“沒有，老爺怕被人發現，府里只有老爺見過榮權州。”
顧晚晚指尖在花梨木的桌上敲打，片刻后，開口：“那次你可還記得榮權州有什么特征？”
“那日我也是無意中遇到，怕老爺知道怪罪，便匆匆離去。”
“你再仔細想想。”顧晚晚面色不改，繼續追問。
青山寺的僧人有大幾十人，榮權州想要隱藏其中，輕而易舉。
榮夫人凝眉沉思，顧晚晚靜靜的等著。
“我想起來了，那人耳后有兩個并排的黑痣，一大一小。”
顧晚晚暗自松了口氣，繼續問道：“上次你說，太后在青山寺山后有一處竹屋，你可去過。”
“去過一次。”
“你確定是去的青山寺的山后？去的途中可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榮夫人皺眉，不明白顧晚晚是何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我確定是青山寺，因為我醒來看到青山寺的牌匾。”
顧晚晚眼神微瞇，不動聲色的問道：“醒來？你在馬車內睡著了？”
“對，山路顛簸，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山路顛簸？顧晚晚嘴角微揚，她怎么不覺得。
顧晚晚半夜出現在榮府，榮夫人怕被府內人發現，面露急色：“青山寺我也只去過一次，再多，你可以去問榮嬪。”
顧晚晚一怔：“榮嬪也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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