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家暗譜的最后一頁，赫然寫著皇上的名字，旁邊并排是榮權州。
此舉不言而喻，榮權州和皇上很可能是父子。
即便證據確鑿，顧晚晚還是想聽榮權州親口承認。
“皇上，此事讓北康王和五公主處理便好。”皇上見過北康王后，便面色陰沉。現在又坐在隔壁偷聽，宋公公雖不知發生何事，卻知事情不妙。
“朕沒事。”皇上面無表情。
隔壁傳來聲音，透過縫隙能看到一個人被扔進來。
“你們敢如此對我，太后不會放過你們。”榮權州身上還穿著昨夜的衣服，袖籠處沾染血漬，狼狽中帶著殺意。
“太后？”顧晚晚冷笑，指了指四周，“榮權州，你看清楚。”
榮權州捂著發麻的膝蓋，掃視四周，隨即仰頭大笑：“這里是皇宮，哈哈，我終于可以見到她了。”
“你想見太后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顧晚晚說著將暗譜扔在榮權州面前，“榮家的族譜上怎么會有我父皇的名字。”
榮權州一怔，片刻嘴角泛起幾分得意，他慵懶的倚在椅子上：“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我是太上皇，哈哈哈……”榮權州肆虐的狂笑。
一墻之隔的宋公公驚得捂住嘴巴，太上皇？什么意思？眼前之人是……
他不想知道宮廷秘史，他還想多活幾年。
皇上一言不發，手握緊金絲楠木的椅子。
顧晚晚早已調整好心態，不會因為對方的話而起波瀾：“榮權州，我勸你老實交代，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陰陽兩隔。”
“殺我？那是大逆不道，論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祖父。”榮權州打了打發皺的衣服，眼里神帶著戲謔，“我死了，會有人將秘密公之于眾，到時候，天下大亂，不知多少人為我陪葬。”
他是算準顧晚晚不敢殺他。
榮權州越是篤定，真相越是讓顧晚晚惡心。
“我不會殺你，我會將敗壞皇家聲譽的母女分尸，讓你看著榮家全族如何一個個死去。”顧晚晚眼里涌出嗜血的恨意，她看著榮權州，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就算她們全死了，我也會好好照顧你。”
榮權州一驚，猛地挺直身子：“你敢動她們試試？”
“她們母女和父皇沒有血緣關系，我為何不能。”顧晚晚修長的手指在梨花木的桌上游走，仿佛眼前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即便你不說，我也已經猜到。”
當年榮家容不下你，你不得不離開京城，卻無意間認識還在閨閣中的太后，你們互生情愫，很快成婚。可惜太后娘家找過來，將你們硬生生拆散。”
提及當年的事情，榮權州心里的憤恨涌上來：“他們將明兒仍在莊子上自生自滅，為何又要將人帶回去。我們已經成婚，她們還是不肯放過明兒，都是他們的錯，他們都該死。”
太后閨名明兒，若不是嫡女重病，她也不會被送進宮。
不過，在顧晚晚看來，一切都在太后的算計中：“你以為她甘愿和你蝸居在鄉下？你想想，是否曾提過和京城榮府的關系。”
榮權州一愣，神情變換莫測，他不斷的否認：“不是的，我和明兒是真心相愛，一切都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顧晚晚聲音提高幾分，唇畔喊著譏諷，“太后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舍棄，又怎么會在乎你。”
她看出榮權州的慌張，繼續道：“她若如你所言被逼無奈，就不會狠心送走自己的孩子。”
“從她選中你，掉包孩子，都是在利用你。”
“不是，她不是那么樣的人。”榮權州低聲厲喝，“明兒只是想在宮里活下來，不得已才掉包兩個孩子。”
顧晚晚的笑里帶著漫不經心的嘲諷：“她是不是還說，榮嬪是你的女兒？”
“你什么意思？”榮權州臉色煞白，手不自覺地握緊。
顧晚晚提榮嬪干什么？
她不是知道榮嬪是她女兒嗎？
“也沒什么。我猜到你們的關系，便命人去查當年太后侍寢的記錄，時間剛好對上。”顧晚晚的意思不言而喻，榮嬪是太后和先皇的女兒。
太后謊稱榮嬪是榮權州的女兒，只不過是牽制對方，為她所用。
榮權州憤怒的盯著顧晚晚，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你若不信，我們可以滴血認親。”
“你信口雌黃，榮嬪是我的女兒。”榮權州高聲呵斥。
顧晚晚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里，不過是色厲內荏的可憐人：“太后和你抱怨先皇冷落她，后悔入宮，想與你私奔。”
她將沈弈淵調查的信息，拼湊起來：“你卻不知，她的算計已經開始。為確保一舉得男，她在得知自己懷孕時，便灌醉你，讓你認為她懷了你的孩子。后又安排身邊的宮娥與你有染。利用你的內疚，更好的控制你。
她的計劃完美無缺，兩人同時生產，得知自己生的是女兒，還不猶豫將兩個孩子調換。
可憐你一直被她利用，到死還在替她作惡。”
榮權州深吸一口氣，做出不信的樣子：“我是不會背叛明兒，你不必挑撥離間。”
“是嗎？那你敢不敢打賭，她知道你被捕，會不會第一時間來救你？”顧晚晚輕笑。
她笑容不達眼底，里面有嘲諷，有可憐，更多的是同情。
這句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榮權州徹底慌了。
顧晚晚面露張狂，渾身帶著上位者的氣勢：“懷王被廢，你猜太后下一步會讓你干什么，入宮認親？用你要挾父皇？”
“沒有，她沒有。”榮權州握緊掌心，惡狠狠瞪向顧晚晚，“她說過，待懷王登基，便出宮留在青山寺永遠和我在一起。”
顧晚晚勾唇，諷刺的扯扯嘴角：“太后謀劃一生，該享受無限榮耀時，卻與你相守在青山寺？這樣的話，也只有你信。”
“你說與不說，已經不重要。當年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現在不過是想聽你親口承認。太后榮家都得死。”
“你……”榮權州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無法威脅到對方。
他脊背彎下去：“我都告訴你，只求你放過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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