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陪沈弈淵用過飯后，坐上馬車吩咐藍蝶去金波樓。
殊不知她上車后，不遠處的樹后探出一個頭來。來人確定馬車朝金波樓去，轉身朝隔壁街而去。
“姑娘，人來了。”丫鬟站在茶樓二層的窗口，見小廝朝樓上而來，轉身稟報。
季慧然神色平靜，聽到丫鬟稟報，垂落的手微緊。
敲門聲起，丫鬟打開房門，并未讓來人看到屋內的情形：“成了？”
小廝點頭：“馬車朝金波樓去，我打聽過，冷家大少爺就在金波樓。”
丫鬟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扔給對方：“好好辦事，管好你的嘴。”
小廝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明白，姑娘放心，肯定把事情辦妥當。”
屋內的季慧然見人走后，緊皺的眉眼慢慢舒緩。她捏了塊點心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奶香味十足，京城的東西果然好吃。
她本想待父親入京后再對付顧晚晚，沒想到對方居然挑撥她和嘉禾郡主的關系。
自那日后，嘉禾郡主對她避而不見，丫鬟暗中調查，發現顧晚晚身邊的藍蝶和嘉禾郡主身邊的安梨走的很近。
季慧然瞬間明白問題的癥結。
好在她早有準備，幾日前已經散播出謠言，今日只要坐實顧晚晚私會冷無雙即可。
她不要什么捉奸在床，只要讓百姓們相信，顧晚晚是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人即可。
北康王是百姓心中的戰神，他們決不允許招蜂引蝶的女子做北康王妃。
季慧然緩緩站起身，整理好衣裙，勾唇笑笑：“走吧。”
今日十五，金波樓前掌柜的早早架起粥棚，四名小廝站在粥和饅頭前，有條不紊的發放。
百姓們早早排好隊等著領取。
“無雙公子心地真好，滿京城也就金波樓每月十五施粥。”等著無聊，隊伍中開始有人夸贊金波樓東家。
有人起頭，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是啊，京城掙錢的鋪面不少，也沒見他們施粥。”
“就是啊，算算自無雙公子來京城，就開始施粥了。”
“對，剛開始有人說無雙公子博名頭，誰能想人家一做就是幾年。”
“他們就是吃味，現在金波樓日進斗金，周邊的鋪子能不著急嗎？”
眾人齊齊點頭，站在不遠處的矮個男子，揚聲開口：“無雙公子這么好，也不知道誰家姑娘有福氣。”
這話一說，有人笑道：“反正不是你家姑娘。”
眾人哈哈一笑。
“別說，剛剛我還瞧見，有位女子從金波樓后門進入，搞不好無雙公子早金屋藏嬌。”
“真的，你可看清楚？”
“自然，繡著折枝海棠的裙子，我不會看錯。”矮個男子意有所指的挑挑眉，“能入金波樓后院的女人，你們說，是不是金屋藏嬌。”
眾人好奇心起。
京城誰人不知，金波樓奢華無度，反進來用飯的客人非富即貴。偏偏金波樓后院清新雅致，如鬧市中一處溫泉，讓人身心舒暢。
可惜，無雙公子早有言，金波樓后院是他私人居所，不對外開放。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惹不起又躲不掉的權貴。
可沒聽說，有哪個女人能入金波樓后院的。
此時，一輛馬車停在金波樓門前，丫鬟扶著車上的人下來。
“你去問問伙計，五公主在何處？”季慧然扶著丫鬟下車，臉上布滿不安。
丫鬟提醒道：“姑娘，五公主私自出宮……”
排隊的百姓們，聽到‘私自出宮’四個字，眼睛不由睜大。
“住口。”季慧然厲聲打斷，急速地咳嗽幾聲，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五公主如何，還輪不到你說三到四。”
丫鬟忙扶著：“姑娘別生氣，奴婢也是替您委屈。就因為您與嘉禾郡主交好，五公主便也記恨您。沒有那些藥材，您的病……”
“怎么這般啰嗦，我撐得住。”季慧然捏著帕子擦擦額頭的汗，眼角掃過周圍人。
越是只字片語，越能激發她們的想象。
她也不算說謊，五公主確實不喜她，她服用的那些藥材從上等變成次等是事實。
丫鬟并未去問金波樓掌柜，而是找到施粥的小廝：“小哥，我家姑娘有急事找五公主，不知她在哪個雅間？”
小廝哪里知道這種事情，搖搖頭：“我不曾見過五公主。”
丫鬟追問：“事關我家姑娘的性命，還請小哥幫幫忙。”說著便掏出銀子塞給對方。
“你這是干什么？”小廝退后一步，避開對方。
金波樓工錢不少，加上平日客人的打賞，小廝每月到手工錢就有一兩多，他可不想失去這份工。
丫鬟噗通跪下，眼淚不要錢的落下：“求求小哥，五公主和我家姑娘有些誤會，下面的人見風使舵，調換我家姑娘的藥材，這幾日姑娘的身子越發不好，再不解除誤會，我家姑娘就……”
看熱鬧的矮個男子揚聲打斷：“什么見風使舵，我看就是故意打壓。”
“皇上最寵愛五公主，得罪五公主，豈不是……”
“別亂說，小心你的腦袋。”
季慧然嘴角勾起笑意，眼圈卻泛紅：“五公主只是聽信別人的挑撥，并非故意為難，大家不要誤會。”
丫鬟聞言快步走過來：“姑娘，您就是心善。今日好容易遇到五公主，若不解釋清楚，回去后您又要受苦。”
“既然知道五公主在金波樓，咱們在此處等就是。”
“五公主可以落鎖后回宮，可您不行啊。”
“這……”季慧然面露為難之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排隊的人群中有人揚聲問道：“今日五公主穿了什么顏色的衣服，我們在此排隊，怎么沒看到？”
丫鬟忙道：“今日五公主穿著折枝海棠的裙子，諸位可知去了金波樓哪處雅間？”
圍觀的眾人聞言，皆是一愣，折枝海棠？那不是無雙公子的嬌娘嗎？
剛剛誰說的，去了金波樓后院？
矮個男人揚聲問道：“你確定五公主穿折枝海棠的裙子？”
丫鬟點頭：“我問過宮娥，五公主就是穿了這條裙子出宮，小哥，你知道五公主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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