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軌之人是誰，在場眾人心知肚明。
環娘自來到金波樓后，吃穿用度比以前好太多，病也好起來。
剛剛除毒瘡，她雖咬著帕子，卻還是疼的一身冷汗。
她走到眾人面前，身體顫抖的屈膝，聲音里滿是虛弱：“小女子環娘，幸得五公主相救，才得以活下來。卻不想被人誤會，連累兩位恩人。今日我便隨五公主去大理寺說清楚，還兩位恩人清白。”
“我也可以作證。”大夫開口，“這位姑娘的病一直由老夫醫治，今日五公主來探望，正好趕上除毒瘡。五公主和無雙公子怕姑娘傷到自己，替老夫按住，卻不想無端被人非議。
老夫雖人微言輕，卻也不能讓好人寒了心。”
事情真相大白，所有的猜測都化為烏有。
太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話。
季慧然見顧晚晚對她挑眉，氣得咬牙切齒。怪不得謠言傳出的時候，顧晚晚有恃無恐，原來早有防備。
這次只能作罷，再尋其他機會。
顧晚晚環胸看向季慧然：“本宮已自證清白，現在該你了。”
“五公主解釋清楚就好，太子殿下也是擔心你。”季慧然開始往太子身上扯。
顧晚晚可不吃她這套，敢對她下手，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太子關不關心本宮，本宮不在意，現在是流言的問題。季姑娘若不能自證清白，本宮只能讓大理寺調查。”
季慧然聞言，眼淚如梨花般落下：“殿下，臣女并不認識此人，更不曾污蔑五公主。我和五公主無冤無仇，為何要這么多，臣女沒理由啊。”
顧晚晚好整以暇的看著太子，聽著他如何替季慧然開脫。
太子被顧晚晚看的心虛，現在他根基不穩，其他幾位皇子蠢蠢欲動。此時與顧晚晚撕破臉，并非明智之舉。更何況，今日之事本就是季慧然捕風捉影，事情傳入宮，父皇定會責怪他。
可季慧然到底是季將軍的女兒，總要留一線：“此事與季姑娘無關，她最多是監管不嚴。這件事孤自會與父皇說，至于造謠者，你帶走即可。”
丫鬟垂首，聽到此話，沒有任何反應。
棄車保帥？
顧晚晚冷眼看著太子將季慧然護在身后，而始作俑者期期艾艾裝無辜，扮柔弱。
“季姑娘還真是監管不嚴，從淮南只帶來兩個丫鬟，一個毒害慈家嫡女，一個污蔑當朝公主。都說奴才最能揣測主子的用意，想來這兩件事，季姑娘在心里謀劃許久了吧。”
“我沒有，你……”
“別你你你，本宮是當朝公主，季姑娘看人的眼光不行，連規矩都這般差。如此低劣不堪之人，還想嫁入世家皇族，臉真大。”顧晚晚話說的直白，直接打在季慧然臉上。
季家在淮南也是世家大族，季慧然身為季家嫡女，又是嘉禾郡主的伴讀，平日都是被別人捧著敬著，哪里受過這樣的羞辱。
奈何心虛，又怕激怒顧晚晚，太子給的臺階垮了。
她只能咬牙忍下這口氣：“五公主誤會臣女了，我，我真不知她們會……”
季慧然話沒說完便開始低泣，一副受氣欺辱的模樣。
顧晚晚覺得可笑：“污蔑公主是大罪，季姑娘不會認為掉幾滴眼淚，說句不知道，就能撇清關系吧。”
她看向千影：“將人帶下去好好審問，務必調查清楚。”
季慧然看著貼身丫鬟被人帶走，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先后折進去兩名影衛，父親知道后，定會大怒。
最關鍵，現在她身邊無人可用。
冷無雙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意有所指的看向千影：“好好審審，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此話一出，季慧然心里咯噔一聲。
她干的那些事情，別人不知，那丫鬟去一清二楚，若真受不住刑罰，將她供出來……
季慧然越想越害怕，她拉住太子的衣袖：“太子殿下，無雙公子是何意，是要屈打成招嗎？”
冷無雙擺明要替顧晚晚出氣，開口道：“季姑娘恐怕不知，北康王府的審訊手段，堪稱一絕。是個人進去，祖宗十八代都能問出來。”
“北康王府？”季慧然震驚的看向太子，“怎么會是王府，不應該是大理寺嗎？”
大理寺審問犯人的手段，對季家的影衛根本不值一提。
可若是北康王府，她便沒把握。
不等太子開口，冷無雙又搶先一步：“千影是北康王府的人，自然帶回王府了。”
“太子殿下，丫鬟雖有錯，可以打可以罰，五公主不該動用私刑。”季慧然眼里蓄滿淚水，“若不是我的藥被調換，她也不會亂了方寸，說來說去，都是我……”
顧晚晚看著季慧然表演，突然，對方眼睛一閉，暈在太子懷里。
“季姑娘，季姑娘……”太子抱住對方，“還等什么，快去找大夫。”
顧晚晚翻白眼。
冷無雙站在邊上嚷嚷著：“一針下去就醒了，還找什么大夫啊。”
太子轉頭瞪向冷無雙：“孤勸無雙公子口下留情。”
冷無雙勾唇淺笑：“多謝太子提點。”
看著太子將人抱走，冷無雙意有所指道：“要不要告訴他。”
冷無雙口中的他，自然是沈弈淵。
“不必，留著季慧然還有用。”顧晚晚收回目光。
季慧然接連失敗，待季將軍入京，不用她出手，自會有人對付她。
比起外人的欺辱，自己人的貶低和打壓才更致命。
更何況，她已經失去嘉禾郡主的信任，由奢入儉難，季慧然有的苦受。
圍觀的眾人散去，環娘面露抱歉：“對不起，是我給公主帶來麻煩，明日我便找房子搬出去。”
顧晚晚拉住環娘的手，安慰道：“就算沒有你，她也會想其他辦法，你安心在這住著。”
環娘再三道謝，隨后帶著丫鬟離開。
“公主，您為什么放季慧然走，明明就是她干的。”馬車上藍蝶不解的開口。
顧晚晚端起茶盞，不急不緩的抿了口：“季將軍是淮南王的親信，他們還未入京，就鬧出這么大的事情，淮南王臉上也無光。”
“奴婢咽不下這口氣。”
顧晚晚挑眉，意有所指道：“誰讓你咽下了。”
藍蝶眼前一亮，湊過來：“公主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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