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淵這招不走尋常路，殺的王將軍措手不及。
五公主和嘉禾郡主逛楚香館的事情確實不能提，可若兩人是陪他抓捕兇手，就另當別論。更何況，王將軍敢胡亂扯兩位祖宗，皇上和淮南王就能把王家全族連根拔起。
不管是進還是退，王儲的事情都沒有轉圜余地。
王將軍額頭滲出冷汗，下意識朝太子求救。
太子焦頭爛額，后悔不該答應王將軍。
就在此時，禁軍統領進來稟報：“啟稟皇上，京兆府府尹在外等候。”
眾人聞言，環顧左右才發現石抱石并未在大殿。
那頭倔驢是出了名的守時，上次遲到，就有官員落馬，這次不知道又會發生何事。
皇上抬手：“讓他進來。”
石抱石疾步走進來，跪在大殿上：“臣參見皇上。”
“石卿，出了何事？”
朝臣們聽到這話，便知皇上有意維護石抱石。
石抱石開口：“啟稟皇上，今日天不亮臣接到報案，有人失蹤。”
“失蹤？”有嫉妒的朝臣撇嘴道：“這種小事還需要石大人親自走一趟？”
“看來京兆府并不忙，要不然一個差役能辦的事情，石大人為何要走一趟。”
石抱石聽到兩人陰陽怪氣的話，反問道：“兩位大人是何意？”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石大人應該知道輕重緩急。”
石抱石是個直性子，怒目看向對方：“你是覺我在皇上面前裝勤懇？”
“我可沒那個意思，你不要胡亂攀咬。”
“好了。”太子出聲制止，“石大人，到底發生何事，連早朝都遲到。”
石抱石怒哼一聲，對著上位的皇上行禮道：“皇上，京城有人報案，說花街有人失蹤。”
聽到花街，官員們越發冷笑，那地方都是秦樓楚館，每年失蹤的人不在少數，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石抱石沒理會眾人，開口道：“一共失蹤三人，其中一人是前幾日被王儲非禮過的男子。”
“你說什么？”王將軍震驚。
“王儲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臣帶人去花街時，找到兩根手指，上面佩戴一枚玉扳指，有人認出扳指的主人，正是前幾日被王儲非禮過的男子。”
“什么失蹤，有可能回家了？”王將軍咬著牙反駁道。
石抱石不慌不忙開口：“皇上，那男子本是讀書人，因家中老母重病急需藥費，才去楚香館打短工，只喝酒談弄風情，不陪身。楚香館賣藝的男子，佩戴蘭花紋的扳指，代表心中高潔，出淤泥而不染。”
“楚香館那么多賣藝的人，怎么證明那扳指不是別人的？”
“男子一月前才去楚香館，扳指比別的人新，且扳指上帶有淡淡的皂角香。臣已經去過男子的家中，證實扳指上的味道與男子家中的皂角味道一致。”
太子聞言看向王將軍，他將人殺了？
蠢貨，天子腳下，處處都是眼線，他還敢動手。
王將軍臉色慘白，他冤枉啊，這件事他根本不知情，肯定是有人要害他。
“皇上，臣冤枉啊，是有人故意誣陷，臣剛來京城，人還沒認全，怎么會蠢到綁架人。”
“王儲來京城兩日，就把秦樓楚館轉了個遍，如今還是京城的紅人。看來王將軍老了，不如年輕人。”沈弈淵慵懶的開口，掃了眼朝堂的眾人，“剛剛不知誰說，失蹤個人不需要石大人出手，隨便派個人就行。那殺個人，應該也不用王將軍動手。”
剛剛叫囂的官員臉色瞬間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石卿，可有證據證明是王儲所為？”皇上冷聲開口。
石抱石躬身稟報：“回皇上，微臣帶人走訪男子的鄰居及同窗，都說男子性情溫和，為人和善。閑暇時還教家貧的孩子識字，從不收取費用，是四周小有名氣的好人。鄰里關系融洽，從沒有與人發生過爭執。”
性格溫和，鄰里和睦，換句話說，就是只得罪過王儲一人。
沈弈淵聽后笑笑，側目看向太子。
太子眉頭緊皺，神色冷沉。
王將軍去太子府并未隱藏行蹤，估計皇上已經知道他會幫對方求情。
現在事情牽扯到人命，皇上怎么看他。
王將軍把他害慘了。
皇上轉過頭看向大理寺卿：“寺卿可問出什么？”
大理寺卿出列，躬身回稟：“王儲已如實交代，他確實非禮過一名清秀的男子和兩名女子，還曾對北康王出言不遜。”
聽到還有兩名女子，王將軍心都提到嗓子眼。
淮南王臉色陰沉，對皇上拱手：“皇上，王將軍是淮南官員，說起來臣弟也有錯，臣弟自請閉門思過。”
隨行的淮南官員，皆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淮南王，你這是干什么？”皇上開口。
“臣弟管教不嚴，應該受罰。至于王儲之事，請皇上秉公辦理，無需顧忌臣弟。”
皇上面色緩和，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王儲之事，大理寺和京兆府合力查清楚，若屬實發配邊關。王將軍管教不嚴，罰俸祿一年，降兩級，淮南其他人，罰俸一年，引以為戒。”
王將軍聽到發配邊關，整個人瞬間跌坐在地上，聲音哽咽：“臣領命。”
“北康王和淮南王隨朕來。”皇上留下一句話散朝。
官員們個個垂頭喪氣，沉默的離開。
太子想跟去，卻被宋公公攔住：“殿下，皇上召兩位有要事相商，您不如再等等。”
太子望向兩人離開的方向，心里的恨意涌上來，面上卻不顯半分：“淮南之事讓父皇煩心，孤只是想替父皇分憂。”
宋公公垂首，看不出喜怒：“殿下仁善。”
太子眼神冰冷，身后的手泛起道道白光。
季家被他舍棄，王家現在又廢了。此時，北康王把淮南王拉到自己陣營，他這個太子徹底被架空。
御書房內，皇上示意兩人坐下，目光看向沈弈淵：“公主和郡主任性妄為，你就任由兩人胡鬧，還好沒事，若出了事，你怎么同淮南王交代。”
沈弈淵起身，慢條斯理道：“微臣攔過。”
皇上一噎，這是說五公主和嘉禾郡主的性子，你都攔不住，他又怎么能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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