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如此情況,算卜子怎么會不擔心。
身處宮中的云晚意,也是她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了,她費勁千辛萬苦,甚至不惜以自身命數違背天道,才給晚意重來的機會。
無論如何,算卜子也不會讓云晚意重蹈覆轍!
她深吸一口氣,道:“王爺的話我都明白,不過,我還是想進宮去陪晚意。”
常景棣眉心瞬間收攏:“師父,您現在的情況可謂是自身難保,如何去陪伴晚意?”
“晚意在宮中不會有事,您不信我,難道還不信她?”
算卜子苦笑道:“王爺有所不知,晚意命中有一個大劫,加上前幾日血月出現的毫無征兆,我實在是……”
晚意這一大劫,也是因為她逆天重生,必須要經歷的。
這些話,算卜子斷然不會跟常景棣說。
常景棣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可是師父,您就算想進宮,以什么身份呢?”
“常嬤嬤?太后已經成了活死人,這個身份斷然不能近身。”
“若是,我以玄醫一脈僅存的傳人身份呢?”算卜子抬眸,目光炯炯的和他對視。
“這個身份的分量,饒是皇上,也不可能不懂,我來代替晚意受苦,替她擋住所有的不懷好意!”
常景棣萬萬沒想到,她們師徒二人的情分,已經深到了這個地步。
正是因為如此,他更不可能答應了:“師父,您也知道晚意視您為母親,她叮囑過我,要好好照顧您。”
“您這重身份,萬不可重現天日,加上您被喚陰術影響,還是好生修養為好。”
算卜子還要再說,常景棣輕嘆,道:“這樣,最遲兩日,若是晚意還沒出來,我送您進宮,可好?”
“好。”算卜子退了一步:“最遲兩日,王爺金口玉言,斷不可糊弄我這老婆子。”
鎮北王府的事,還在不斷繼續。
不知道從哪兒泄露消息,說王府出了個吃活物的妖怪。
還有鼻子有眼,據說那怪物三頭六臂八只眼,生吞活雞活鴨眼都不眨。
傳著傳著,逐漸變成了鎮北王在府上豢養了個妖怪,妄圖用這妖物來對付皇上,謀奪皇位!
消息傳到宮中,氣的皇上口吐鮮血:“孤早就料到他有不臣之心,沒想到連這種手段都能使出來。”
“豢養妖怪,常景棣還有什么不敢做的,為何不直接殺進宮,要了孤的性命,也省的孤提心吊膽,惶惶不安!”
“皇上息怒。”萊公公在一旁好聲勸著:“奴才愚見,鎮北王斷然沒這膽子……”
話沒說完,皇上就怒著打斷:“你為何幫他說話,外邊都傳開了,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皇上您想啊,若鎮北王當真有這般歹心,豈會等到現在?”萊公公硬著頭皮,道:“怕是有心人趁亂栽贓,離間您和王爺。”
皇上還要再說,密探潛入房外,聲音低而急:“皇上,屬下有要事稟告。”
“說。”皇上隔著門,震怒道:“大半夜的,壞事一樁接著一樁,還不如昏睡著!”
密探頓了頓,依舊沒進門,附在門邊道:“王爺,根據屬下們查到的消息,前朝余孽出現了。”
“什么?”皇上驚得拍桌而起,急急發問:“前朝余孽?在哪兒?是不是和云晚意有關?!”
“暫時沒查到和鎮北王妃有關。”密探小心翼翼,道:“只查到前朝余孽,盤踞在從前的泰和醫館。”
“他們早就潛入上城,勢力盤根錯節,甚至不少事都是他們所做,比如后妃和太后娘娘的怪病。”
皇上回想起從前,悚然一驚:“你是說,他們早就出手了?!”
“是。”密探猶豫著,道:“敢問皇上,接下來如何?”
“那余孽,對外是什么身份?”皇上咬著牙問道。
密探回應道:“沒什么特別的身份,人稱玉夫人,真名應該是玉和。”
皇上只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仔細回想也沒什么頭緒。
他煩躁的厲害,提高聲音,吩咐道:“前朝余孽不是小事,派人前去抓捕,必要活捉這個玉夫人。”
“另外,張貼告示懸賞關于玉夫人的事,知情者賞金千兩!”
重利之下,必有大膽之人!
前朝的余孽,一個也不準存在!
……
壽寧宮偏殿漆黑一片,立秋處在黑暗中,匯報種種事情。
說到最后,疑惑道:“有一點很奇怪,您讓奴婢把玉夫人的身份抖出去,奴婢這邊剛安排好,玉夫人的身份已經先一步爆出了。”
“王府因為云三少爺的事情亂的很,奴婢沒來得及問王爺,會不會是王爺做的?”
“不是。”他們并未謀劃此事,云晚意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發亮:“若是猜的沒錯,多半是大祭司。”
“大祭司不該知道玉夫人的身份啊!”立秋更是不安了:“不會還有別的勢力吧?”
“你以為這上城能容納多少勢力?”云晚意幽幽一笑:“端王張赫早就和咺引道長勾結,咺引道長不可能不知道玉夫人的身份。”
“大祭司這一出是想逼玉夫人出面,皇上在乎前朝余孽,必和玉夫人一方廝殺到底。”
云晚意說到這,笑意逐漸收斂——就怕玉夫人狗急跳墻,會牽扯出她來。
還有她的生母連玨。
口口聲聲答應要把云懷書送回,人是回來了,可云懷書身中淮山倀鬼術。
今晚還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把鎮北王府推在風口浪尖上。
連玨絕對不無辜!
甚至,她比玉夫人還要厲害。
同時云晚意越發好奇,她們二人背后的人究竟是誰。
事到如今,竟然還沒出現!
見云晚意沉默不語,立秋試探道:“王妃,咱們現在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云晚意收回心思,道:“玉夫人和帝氏有各自的主意,不約而同想把王爺和我當做馬前卒。”
“我們這時候有動靜,恰好正中他們的下懷,我現在只是擔心師父的安危,你回去看到師父了嗎,她的腿如何了?”
立秋一頓,猶豫著道:“奴婢沒有看常嬤嬤,但奴婢問了問,常嬤嬤的腿疾再度嚴重了。”
“嘶。”云晚意愁緒更濃:“怎么會這樣呢,師父的茅術雖然不算很厲害,可普通的也能對付。”
“居然一點用都沒有,還在持續惡化,明顯不對啊,這咺引道長比想象的要厲害很多。”
“你回去問問山澗道人什么時候到,實在不行,我去找咺引道長!”
第二日一早。
皇宮傳出兩道旨意。
其一是鎮北王深陷旋渦,查清楚之前整個王府禁足,不能外出。
其二是關于前朝余孽玉夫人玉和,懸賞千金征集消息,勢必要活捉她!
前者算在玉夫人的掌握中。
可后者,讓人措手不及。
玉夫人氣的狠狠砸了手中茶杯:“我的身份,怎么可能泄露,難道是云晚意那小賤人?!”
連玨雖然對云晚意沒什么感情,聽到別人這般稱呼她,還是蹙了蹙眉:“云晚意也是所謂前朝余孽,斷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唯一的可能,是帝氏的人……”
話沒說完,玉夫人就急急道:“不可能,我的身份沒其他人知曉,一定是云晚意!”
“哼,你當那咺引道長和張赫是死的?”連玨不滿的翻了個白眼:“與其在這狂怒猜測,還是早些想如何應對吧。”
“重金懸賞,你接觸過的人都可能出賣你,這泰和醫館是住不得了,早些離開為好。”
她們前幾日假意出城回了塵贛縣,完全是為掩人耳目,當晚就喬裝打扮回到了泰和醫館。
連玨話音落下,紅淚忽然沒經通報闖入房間,急聲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邊來了很多官兵。”
“前前后后把泰和醫館圍了個水泄不通,咱們如那甕中鱉,只怕要被人活捉了。”
玉夫人臉色大變,疾步走到窗前。
果然,重甲之兵里三層外三層,已經在圍繞著泰和醫館布陣!
沒想到啊,他們昨晚才謀算,今日就成了靶子!
“這么快?”玉夫人勉強穩住心神,朝連玨看去:“我們還是趕緊撤吧!”
“撤?”連玨也看了眼,道:“你以為我們是神仙,能隱身飛出去?”
“那怎么辦?”玉夫人咬著牙,道:“明明帝氏更有問題,居然先對我們下手!”
相比之下,連玨沉穩很多,冷笑道:“既然帝氏把機會讓給我們,那就別辜負他們。”
玉夫人詫異的回頭:“你什么意思?”
“帝氏一開始,就和我們打了一樣的主意。”連玨冷靜的分析,道:“不過,他們還出手,把我們當做攪亂渾水的擋箭牌罷了。”
“既是如此,啟動先前的布局吧。”
“我們都被包圍了,還怎么啟動。”玉夫人煩躁不安,道:“要是再搞砸了,我也就完了。”
“哼,不到最后說這些個喪氣話做什么?”連玨不慌不忙,拿出準備好的信號彈朝窗外一伸。
隨著紫色煙霧升空,還有一聲巨響。
緊跟著這一聲后,城中各處都發出了同樣的響聲。
為首的官兵忽然覺出不對勁:“不好,他們在尋幫助,快,攻進去!”
官兵一擁而上。
此時的玉夫人和連玨,早在發出信號后,躲進了后院的地下暗室。
官兵進來,除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婢子和小廝外,壓根沒尋到人。
更要命的還在后面。
那生巨響恍如某種信號,引得不少正常人發狂暴走。
模樣和云懷書如出一轍,不,比起云懷書更為瘋狂。
云懷書到目前為止只是對雞鴨下手,可那些人,遇到其他人就撕打啃咬,不管對方是男女老少。
一時間,城中死傷無數,亂做一團,如同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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