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亂箭齊發。
饒是枝月反應快,也被擦傷了胳膊,而手底下的人則傷的傷,死的死,一下子折損半數。
“反應不算太慢,但也是慢了一步。”有男子的聲音響起,帶著清晰的嘲諷之意,從晦暗走向光亮處,終是站在了檐下,立在了臺階上,“哎呦,這可怎么好?受了傷。”
枝月咬著牙,面色沉沉的看了一眼胳膊,傷處略顯斑駁,有血跡逐漸漾開。
“你莫囂張得意。”枝月冷劍在手,“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
早晚,是要報回來的。
“呵,小傷?”
想來也是,畢竟是攝政王府的暗衛,一點皮外傷的確奈何不了枝月,但是呢,小傷積累起來,變成了傷痕累累,可就沒怎么好運了。
“林召南,你這個縮頭烏龜。”枝月冷笑兩聲,“你以為蜷縮在這里,我們就找不到了嗎?別忘了,這是京城,是天子腳下,沒有什么能瞞得過我們的眼睛。”
林召南瞧了一眼周遭,“不就是一個宅子嗎?廢了也就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過,今日若是能讓你死在這里,倒也是極好的。”
“呵,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枝月冷然怒視,“枝蘭是不是你殺的?”
林召南頓了頓,“枝蘭……”
迎上枝月恨意闌珊的眸子,林召南好似想起了什么。
“哦,你說那個廢物啊?”林召南搖搖頭,極是不屑,極為輕蔑,“呵,是不是我殺的,又有什么打緊的呢?你若真的那么在意,我今日便行個方便,送你下去見她!”
說時遲那時快,枝月縱身而起。
“林召南,你該死!”
周遭,皆是圍攏上來的死士,一波接著一波直撲向枝月等人。
剎那間,血流滿地。
枝月一腳便踹開了黑衣,冷眸直勾勾的盯著上方的林召南,現如今她一門心思要為枝蘭報仇,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
奈何,死士不斷的圍攏,壓根不給她突圍的機會。
胳膊上的傷,隱隱傳來麻痹之感,這讓她頓感情況不妙,“箭上有毒?!”
“哎呀,終于發現了?”林召南笑著擰斷了一名暗衛的脖子,隨手將尸體丟在地上,“可惜,晚了!這毒能讓你這一身的功夫盡廢,能讓你慢慢的變成活死人,你就好好的享受,這叫天天不要,叫地地不靈的痛苦吧!”
枝月把心一橫,“撤!”
這個時候,能跑幾個算幾個。
“撤?沒機會了!”林召南驟然出手,直逼枝月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著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冷不丁推出一掌。
林召南措手不及,愣是被逼退數步,再抬頭,卻見著一婦人黑巾蒙面,立在枝月跟前,冷不丁抓抓枝月的肩膀,“跟我走!”
縱身一躍,離墻而出。
“追!”林召南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正是因為有了枝月在身側,才會如此難以靠近燕綰,所以枝月必須死。
一則重創攝政王府,二則也是靠近燕綰的前提條件。
可林召南沖出來的時候,外頭早已沒了枝月的蹤影,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居然跑得無影無蹤?
“混賬東西!”林召南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設了個圈套,可以弄死這賤人,居然讓她跑了?該死!”
差一點,真的差一點。
故意暴露了行蹤,引了枝月過來,其后以毒箭傷人,本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知竟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公子,現在怎么辦?”底下人問。
還能如何?
林召南狠狠閉了閉眼,“撤!”
既然已經暴露了,那這個地方自然不能再作為暗哨存在,只能廢棄。可惜,白瞎了這么好的一步棋,最后竟輸了……
“是!”
偌大的院子,瞬時安靜了下來。
枝月是被惠娘帶回去的,傷口倒是不嚴重,但問題是……傷處淬了毒,這會傷口發黑,連流出來的血也漸漸成了濃色。
“小姐,您去雅間看看。”惠娘將枝月放在了雅間里,沒敢驚動旁人。
但是如果現在帶回了王府,只怕又來不及。
“怎么了?”燕綰捋著袖子,默默的解開了身上的圍裙,跟著惠娘往二樓走去,“這么神神秘秘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惠娘深吸一口氣,“那傻丫頭替你去找林召南算賬,中了圈套被暗算了。”
一聽這話,燕綰撒腿就跑。
進了屋,乍見著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枝月,燕綰的腦瓜子嗡的一聲炸了,慌忙近前為枝月探脈。
脈象虛弱,時有時無。
“胳膊上的箭傷有毒。”惠娘解釋。
燕綰深吸一口氣,“姑姑,幫我把藥箱拿來。”
“是!”惠娘趕緊去把柜子里的藥箱取出。
燕綰已經拿了剪刀,端著水盆到了床邊,快速剪開了枝月的袖子,將傷口全然露在外頭,其后以帕子沾水,慢慢擦去外表的血污,以便可以清晰的看傷。
“箭傷。”惠娘將藥箱放在。
燕綰忙打開藥箱,從內里取出了解毒丸,“幫忙!”
“好!”惠娘托起了半昏迷的枝月,掰開她的嘴,以便燕綰能將藥丸喂下去。
可枝月好似真的如林召南所說,開始身體麻痹,完全無法吞咽。
“看我的!”惠娘不知戳了她哪個位置,喉間咕咚一聲,枝月便將藥丸吞了下去,“幼時你病著不愛吃藥,便是如此這般。”
燕綰:“……”
回過神來,燕綰以刃口劃開傷處,以祛毒粉撒之。
“這毒還真夠厲害的!”燕綰的銀針瞬時整根發黑,可見這毒萬分狠辣,“林召南這個王八犢子,哪天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讓他試試百毒蟲的滋味。”
殺了枝蘭還不夠,還害了枝月,賬本上又得添兩筆!
“有救嗎?”惠娘問。
燕綰在藥箱里翻找了一下,取出了針包,“先護住心脈,再行逼毒,眼下不知她到底吸收了多少毒素,只能盡力而為。如果兩個時辰之內能見效,說明這法子可成,如果不能……”
“如不能,該如何?”惠娘忙問。
燕綰頓了頓,“只能另請高明了!”
話有些委婉,事實很兇險。
“如此,那邊死馬當成活馬醫吧!”惠娘心頭微嘆,枝月還那么年輕。
這該死的林召南,要不是顧著枝月的傷,方才惠娘肯定是要剁了他,免得來日他再冒出來,禍害自家小公主……
“姑姑,刀子!”
“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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