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鋼鐵黎明 > 第49章、速降地獄
  戰斗群要清理的巢穴離要塞并不是太遠,相距七八公里而已,從戰前地圖上看,不過三個街道罷了。而且挺有意思的是,從旅游地圖上看,甲區要塞處在戰前延齊市區的西北側,介于城郊之間,不屬于核心市區,所以要塞的前身是一個工人體育場,地基打的非常牢靠,一部分依然沿用至今。

  而要清理的人皮狼巢穴,則是居民區里的大型購物中心。戰前的人們看完工體比賽在回去的路上會順便去這座叫做“大垣”的商業地產轉悠轉悠,買杯熱飲之類的。

  某種意義上,沈如松從工體遺址出發,倒也是真是和那支名為“大垣”的隊一決勝負。

  他代表龍山中央陸軍足球隊出戰,和民間隊伍友好交流。

  “所以復興軍還真有這支隊嗎?”沈如松走在廢墟街道上,問著旁邊人。

  十一天過去,沈如松之前受的傷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行動略微有點不便,但一點小疼小痛他完全能忽略過去。

  “吶,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吧。”旁邊是一個要塞機動排的外骨骼步兵,背著一人高的補給背包“哐當哐當”地走著,外骨骼卸掉了絕大部分的力,于是他頗有興致地談論起當代球類運動。

  “沒打仗的時候,唔,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其實我覺得這一百多年沒太大變化,用一樣的槍,吃一樣的飯,壞的變多,好的變少而已……額,跑題了。”步兵扭頭擺著手說道,他穿的是“鳳凰”外骨骼,但配裝成了工程型。

  磚石黏著紫黑色的脂束,從垮塌已久的廢墟外剝落出來,與其說是街道,倒不如說是兩個長條土坡中的夾縫更合適,補給車緩慢開著,車外是數十名實彈壓滿的士兵。

  巡邏無人機掠過,低空高空皆有,沒有變異獸會不開眼襲擊要塞附近的部隊,只要沒有在五分鐘內吃掉,應聲而來的炮火會隨時射爆這群肉體凡胎的雜碎,如果匯聚地多了,一刻鐘后說不定能等來城區外的155毫米榴彈炮。

  所以大家還算挺輕松的,步兵接著說道:“吶,四個軍區各有一支足球隊,據說也有聯賽,是天海軍事大學四年一結業的時候,軍區會派參謀來觀禮,于是這些人就是臨時足球隊啦,咱們首都軍區的參謀還踢不過陵海那邊嘞。這群陵海蠻子老早和帝國那塊的科雷馬茨克中央陸軍球隊踢,有一次踢贏了那幫子帝國人,嘿,賽后還額外加了場群體拳擊。”

  沈如松聽得云里霧里,他滑旱冰挺厲害的,地下城城區規劃哪有地表那么充裕,大塊大塊草坪修地起來那才是見鬼,兩間房子墻壁一推,鋪上木板就是不錯的旱冰場,說籃球他還聽得明白,說足球那純粹就是書里的事情了,住城里的誰閑的沒事會去打鳥玩?

  沈如松不再和這個罕見的足球迷搭話了,老實說,知道這支裝甲步兵排會是進攻的協同部隊之一,他便覺得這哥們會不會把手雷當球踢?

  帶著這種奇怪觀感,補給車隊很快走完了路途,沈如松原以為越到廢墟深處,便越危險,結果除了到處像個瀝青場,脂束如同野草瘋長,指節粗的螞蟻成窩跑以外,竟是真沒格外特別的。

  “注意啊,這種大黑蟻沒毒歸沒毒,看見那對角了沒?咬實了也能扒你一塊肉下來。”

  跳下車,見有人好奇往蟻群那邊多瞅了幾眼,隨隊的獵兵軍士提醒道。

  這個獵兵軍士招呼了他的獵兵班,非常自然地挑走了補給車里最好的物資,之后才輪到裝甲步兵、騎兵、工兵以及弟位的普通步兵。

  清剿行動時不論部隊性質,一般都會額外配少量獵兵,這些士兵要么是團直屬的偵察排,或者是獵兵連分拆添進來的。

  獵兵最大的單位只有營,由于格外精銳的緣故,是戰役單位,獵兵連活躍于廣大山脈,班排才是最常見的,就像這會兒膽大包天到用汽油點篝火烤饅頭吃的獵兵。

  偏偏還不好管,他們直屬于團部,誰說話都不好用,況且用的自己汽油配額,找茬也沒理由。

  沈如松背著槍,輕輕跺了跺腳,發現腳下不是泥地了,而是損壞地很厲害裸露出路基的柏油路面,于是他就明白,這是扎營在“萬禾”對面的停車場了。

  去找排長報到的路上,沈如松就瞇著眼觀察了一遍這棟畸形種巢穴。

  巢穴外體看起來和旅游手冊插圖相當一致,有著波浪起伏設計的長方盒建筑,不像沈如松想的那樣通體被脂束覆蓋,紫黑一片,不少地方已經焚燒地露出窗口空格了。

  越過一頂頂帳篷,盡管面對的是缺乏投射火力的變異獸,但士兵們還是被要求挖掘了交通壕,便于隱蔽集結和彈藥堆放,可不敢把軍火放在平地上,這群獸崽子精的要死。

  很多時候,打的不像是野獸,像是獸人,字面意思。

  向排長王貴水報完到,勉勵了一番剛出來,沈如松頭頂就飛過了一輪炮彈,帶著士兵們的歡呼聲炸在“萬禾”表面。

  沈如松瞟了兩眼,看到藏在戰壕炮位的兩門81毫米迫擊炮,炮組打出了一輪燃燒

  彈速射,命中了試圖修補缺口的變異獸。

  “乒”地幾聲炸響,沈如松驚得身子抬了抬,他手搭涼棚望到“萬禾”缺口那兒掉出來一頭體型頗大的油蛛,八爪白肚,鼓囊裂得只剩下一小塊。

  “嗚呼!打得漂亮!”士兵們歡呼著。

  一個扛著大口徑反器材步槍的射手匆匆跑過,背后跟著兩個提彈藥箱的副手,看來是要換位了。那里被狙死了一頭油蛛,那個點位就不會再冒新的了。

  一輛步戰車方方正正地停著,旁邊幽默地畫了一圈車位白線,自家班組帳篷就在“停車場”入口。

  于是沈如松看到兩個在鼓搗木牌子的混蛋玩意。

  “你們倆他媽的在做什么?”楊天和劉子旭根本沒料到路過的是班長,猝不及防下腦袋分別吃了一巴掌。

  “啊,班長你就回來了。”楊天捂著腦袋尷尬道。

  “不想我回來?希望我死了?”

  “是……是,啊不是。”

  楊天怕沈如松怕的要命,說錯話了直接蹲地上護著頭。

  “你們搞得什么?”沈如松掂起木牌子看了看,念道:

  “卡車五元一小時,裝甲車十元一小時,步戰車二十元一小時,啊還有坦克,他媽的五十元一小時?”

  “你把我帳篷當成收費亭了?”

  比班長矮了半塊豆腐的劉子旭渾身不自在地搓著手,支支吾吾地回道:“來來回回的……”

  “閑的就去做一百個俯臥撐!防毒面具都不戴,嫌命太長了?”

  “滾去擦槍!”

  沈如松趕走了這兩個現世寶,掀開帳篷。

  大白天的,士兵們都叫去挖戰壕了,只有羅虹一個人待在帳篷里。

  看到沈如松進來,羅虹驚喜地喊了聲“班長”,期盼地往他身后看著,眼神片刻又黯淡下去。

  是沈如松一個人回來。

  沈如松嘆了一聲,坐在羅虹旁邊。他知道羅虹是第一個提議去挖他的人,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在隧道里挖土,那種氣流不通悶熱的地方,大家都是穿著大綠衫去的,連挖了好幾天,冒著塌方和鼠潮的風險。

  其實,大家都算他沈如松半個救命恩人,如果隧道沒那么快挖通,他也沒那么快救出來,至少沈如松知道的就是這樣。

  沈如松摘下帽子,輕拍了拍羅虹的背,想說些什么,最后變成了短短一句:“劉薇薇她……”

  “我會報成犧牲的……”

  失蹤也許是炸成了渣什么都沒了,也許是被俘虜了,有許許多多可以解釋的。但犧牲就是犧牲,榮譽就是榮譽,烈屬……就是烈屬。

  羅虹把臉埋進手掌里,沈如松輕搖搖頭,班組都會配兩三個女兵免得一人兩人受欺負,在補充兵到來前,她就是一個人。

  沈如松剛要戴上軍帽離開,起身半起間,羅虹卻忽然抱住了他。

  沈如松一陣僵硬,終究沒有如條令那般推開她,而是任她抱著,良久后才拿開她的手,戴上軍帽出去。

  一路上與他打招呼的很多,沈如松遙遙望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背著身彎腰在鋪戰壕壁木。

  他搖搖頭,找許國峰找了半天,最后才在一個觀察哨的炮隊鏡旁找到了他。

  “有事?”許國峰一手捏著帽子扇風,一手調著儀器,看也沒看沈如松一眼。

  沈如松欲言又止,甚至有點想轉身離去,但他還是說了,立正道:“向軍士長匯報錯誤。”

  “啊?你掛彩了能犯錯?你他媽是帶人打死護士了嗎?”

  許國峰顯然想到了不太愉快的一茬,聯名保闖了大禍的楊天,他是捏著鼻子把名字簽在第二行的。

  “報告,之前口出不遜,請軍士長原諒。”

  “你小子罵娘的時候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哪次出言不遜了,擱這兒捉迷藏是吧?到底有沒有事?”

  沈如松憋了半天,到最后許國峰踹了他一腳,罵道:“老子最恨猜謎語了,你要做什么?!”

  旁邊幾個二等兵看的稀里糊涂,心說挖槽一排二班長沈如松這么牛叉的嗎?在要塞醫院把一個護士弄了個半死?

  最終,沈如松冒了一句:“軍士長管我!”

  隨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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