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鋼鐵黎明 > 第79章、平安就好
  沈如松無權置喙如何處理俘虜,這兩他也看見了這幫子暴民俘虜的身體素質以及服從性,如果不是真的餓沒力氣了,指不定還要鬧出什么事,所以坦言之,無所謂,到底是扔去做一次性勞力還是扔牢房里餓半死不活,都與他無關。

  回到營房,寫完戰斗報告,沈如松往日記本上記下了今日的所見所聞,最后一句話寫道:

  【為祖國,為人民,為我的家人、戰友,我沒資格泛濫憐憫心。】

  寫完,沈如松環顧了下營房,發現排長不在,尋思這兩天休息也沒訓練,他不會又跑基地司令部了吧,問過人,還真是。

  “到底誰是排長?”看著和士兵們吆五喝六打成一團的陳、趙二人,沈如松嘀咕道。

  “有三個排長啊?”

  嘀咕歸嘀咕,沈如松決定去司令部走一趟,繞過半個空蕩蕩的北琴基地,進到掏空了的石丘里頭,這里就是司令部和半地下坑道工事。

  北琴是戰前要塞改建來的基地,遺留了許多戰爭防御特色,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坑道格外曲折,一旦敵人入侵,先是能繞暈人,二是能分流火焰,即便是打空爆彈,在復雜過濾網保證的外部通風坑道中效果也不太大。其他諸如隱蔽射擊點、陷阱蓋板、活動門等等簡直多到必須拆除掉一部分才好正常通行。

  為了節約電力,不到戰時,石丘工事里不開燈,反正基地外面有的是樹林,用松脂火把或者是風燈都還湊合。就是拐角猛地撞到人多少有點寒磣。

  沈如松隔著厚重防爆門往司令部里探了兩眼,見排長許博然正獨自整理文件,于是大聲叫了聲“請求進入”,被應了后才邁正步進去。

  “排長,這是八月四號那天的戰斗報告續文,我詳細寫了戰斗經過。”

  最先交的是彈藥消耗記錄和人員傷亡表,戰斗報告連回憶帶書寫自然會慢一點。

  許博然接過報告,食指沾了沾口水翻過幾頁,瀏覽了一下便說:“哦,辛苦了,我會詳細看的,啊對,你傷怎么樣了。”

  “害,沒事,結疤了,撐死半個月就長新肉了。”

  “那整挺好,正好這半個月都不見得有任務,平時多動動,可別吃胖了。”

  “好嘞。”

  寒暄了幾句沈如松敬了個禮準備離開,心頭一動,忽然想到了暴民首領,又開口問道:“排長,暴民頭子給槍斃了?”

  許博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掛在他身后碩大的麋鹿首標本俯視著沈如松,空洞無神卻又黝黑的眼眸一如排長的眼神,冷冰冰地注視著他。

  “是,你問這個做什么?”

  沈如松保持著立正姿態,回答道:“報告排長,我只是想多了解敵人情況,摸清戰術編制,分析經驗,下次做更好!”

  這個比沈如松同歲,應該大不了幾個月的少尉手撐著桌子,嘴唇繃地緊緊,給鼻翼兩邊繃出溝壑樣的法令紋,就在沈如松覺得要被訓兩句,心里都想出“這不是你該問的”時,排長倒是忽然笑了起來。

  “挺好的嘛,知道學習,畢竟是士官。”許博然返身坐下,指著凳子叫沈如松坐,倒了杯水遞給他,說道:

  “我之前審了那個頭頭,識字算有一點點文化,對于襲擊咱們車隊的罪行供認不諱,表示想戴罪立功,交代了不少事情。”

  “啊,像什么吸引變異獸,好像是蜘蛛什么玩意去攻擊鬣鼠,又比如說同安嶺那里有礦,一會兒說要做向導找其他四散的聚落,一會兒又說當牛做馬種地砸石頭,說法換挺多的,嗤……”

  沈如松跟著排長笑了幾聲,起身接過排長遞來的水杯揣在懷里,問道:“這頭頭提供的消息算不賴,不過他到底失了那門子失心瘋用那點破槍搞我們?”

  許博然吹了吹水杯熱汽,感覺太燙,于是剝開顆水果硬糖“咯嘣”一聲咬碎,邊嚼邊說道:“咱們都想錯了,有點思維定式嘛,咱們不打無準備的仗,我問那個頭頭同樣的問題,嘿,你知道怎么說?丫的真是臨時落腳在那個村子里,看車隊經過,覺得我們人少,以為跟平常一樣只有駕駛員沒有護衛的,和手下嘀咕了兩句可以打,然后莫名其妙就開火了,一開火其他人跟著開。”

  “他們哪里搞到的機槍?”

  “交代說是在村里一個破房子里找到的,連帶那些個叫啥來著的步槍,草,我真記不得什么型號的。”許博然皺眉苦思。

  “88式。”沈如松說道。

  許博然指頭扣了兩下桌子,說道:“對!就88步,他們應該是發現了當年民兵埋起來的老軍械,那時候不是以為帝國佬要從合惠省北方向南邊突破嘛,組了三線民兵師,流出了不少封存武器,那挺43式肯定是這么出來的。”

  沈如松知道排長說的這樁舊事。1981年因為卡曼寧維斯托克邊境沖突加上氣象火箭被誤認為洲際導彈,戰爭連續升級,但真正擴大到核戰爭是在開戰后的第三個月,那時候聯盟陵海軍區的濱海集團軍群殲滅了帝國下轄的穆拉維約夫公國軍隊主力,西線對更是打得笈多國一瀉千里。為挽回頹勢,穆拉維約夫公國擅自使用了戰術核武器,一下子引起連鎖反應,核彈、主戰機甲全部出動,跨海的聯邦也受到了核捆綁,一通亂射之下,四國軍隊傷亡慘重,預備役和退伍軍人全部征集,而聯盟的合惠省范圍太大,交通線被破壞,有兵也調動太慢,只能動員本地民兵就地防御,于是有了民兵師,其武器自然來自于各地的秘密軍械庫儲備。

  “太荒唐了……哪有不聽命令私自開火的?”沈如松驚訝道。

  “我們是軍人,有上級命令有軍隊紀律,這群子田鼠有什么規矩?打了也好,免得我們隔三差五打地鼠。”

  許博然繼續說了說審訊內容,講述了暴民巢穴、其他越過琿江的暴民團體的可能行進路線等情況。

  “這條大田鼠以為告訴這些就能受優待,切,倒是不想想犯的罪。”許博然輕蔑道。

  “那年頒的我忘了,反正有《地表治安法》,任何人、團體襲擊地表駐軍的行為一律嚴懲,首領必須槍決,從犯判處二十年到終身不等的勞役,噢,你聽過鳳林集中營吧,這批俘虜還算身體素質可以,到時候就運那里去。”

  鳳林集中營?沈如松撓撓頭,覺得從來沒聽過這地方,疑惑道:“這是個啥地方?我聽過勞改農場勞改礦井,沒聽過鳳林有集中營,那里不是個基地嗎?”

  許博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面色有點懊悔,咬咬牙道:“算了,這不是什么太大秘密,我大哥在鳳林基地的237步兵師里,來信告訴我說鳳林那邊也在打,每次應付廢墟里沖出來的獸潮,不僅能斃掉活尸,還能抓幾十上百個暴民,啊,他們自稱是尋聲者,一個個身強體壯的,斃了浪費,所以這兩年建了集中營,扔過去填埋廢料。”

  “挺好的啊,省點防化兵的活嘛。”沈如松點頭道。

  “死他們總比死我們自己人好。”他又補充了一句。

  許博然深表贊同,“朝咱們開槍就是死罪了,饒他們條爛命替國家做點貢獻,起碼干活的時候咱們是給飽飯吃的,夠慷慨啦。”

  兩人聊了快半小時,許博然覺得可以了,便說要繼續替司令處理下公務,順便解釋了這幾天不在連里,是基地司令借調他過來,畢竟北琴人走空了,司令一個人有點干不過來。

  囑咐了沈如松替他多注意下排里大家思想動向,尤其是不要因為處理俘虜而產生對抗心理,要開導士兵們這是完全合情合理合法的軍事行動。

  沈如松回去也的確這么說,他本以為心理可能比較脆弱的羅虹會有抵觸,沒想到人家反而奇怪班長為什么要找她約談這個事。

  沒事自然最好,沈如松樂得不做額外思想工作,養養傷,打打牌,吹吹水,不蠻好?想起來了就帶個罐頭去找蘭花,聽她說點同安嶺的事情,畢竟這是真的沒聽過。感覺用排長的想法來解釋就是,養了個寵物田鼠?

  盡管沈如松這么告訴自己,但他看著仿佛是在牙牙學語跟著說話的蘭花,多少沒法真當成一條田鼠可以隨便踩死。舉槍擊斃拿武器對著自己的敵人當然不會有心理負擔,但……總得一碼歸一碼吧。

  接下來整整一周都沒有新的任務,為防止士兵們懶慣了,連隊在回來的第四天開始訓練,上午練近身搏斗,下午去基地外打靶,反正子彈和手榴彈是真的多到根本打不完。

  訓練強度肯定是比不上在延齊基地,每天下午五點便結束訓練了,在太陽下山前就要回去,北琴現在沒人,更要嚴格針對夜間。

  這點強度對于沈如松也就是個熱身,但不爽的是好像一使勁給軍服掙破了,沈如松換了身新的,拔掉破的那身軍服上的領章肩章和各種標識,正準備扔掉時,看著這身迷彩服忽然心頭一動,覺得蘭花畢竟一個姑娘,下次去問話,總看著人家光著確實有點尷尬,她不尷尬沈如松尷尬。

  于是把這身破衣服送給了蘭花,沈如松身高182左右,體重大概170斤,對于可能才身高不到160,體重感覺才70多的蘭花而言實在太寬大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