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悲傷?”宋艷凝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我知道,你們是好心過來看看我,其實,我沒什么可看的。”
一個孤寡老婆子。
能活幾天算幾天,早死早安生。
“如果你想回江城,我可以帶你回去。”人老了總是想著落葉歸根。
宇值是這么想的。
宋艷凝搖了搖頭,“我不回江城,我兒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阿姨,你現在生活上有困難嗎?”
“沒有。”
“那我們......”紀詩文看向宇值,“......要不,咱們別打擾阿姨休息了。”
“嗯。”
二人起身,準備告辭。
宋艷凝:“你們在這兒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她去了里屋,拿出來一個袋子。
袋子里是她為那個寶寶織的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這個你拿走吧。”
紀詩文心里百感交集。
就算她知道那孩子不是宋初年的,她依然選擇把愛送出去。
“謝謝你,阿姨。”
“走吧,我要好好睡一覺了。”
紀詩文點頭,“那我們回去了。”
二人走出宋艷凝的家后,心情很復雜。
一個單身母親撫養兒子三十幾年,就這樣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唏噓嗎?
當然。
如果宋初年不走上那樣的道路,他們一定會過上好的生活的。
人生哪有如果啊。
兩人心情復雜的,還走出百米,就聽到了‘砰’的一聲槍響。
紀詩文愣在原地。
宇值也回頭望了過去。
兩人似乎都意料到了什么,轉身就往宋艷凝的家跑了過去。
宋艷凝吞槍自殺了。
懷里抱著宋初年的照片。
紀詩文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悲傷,失聲痛哭。
宇值打了報警電話,很快警察來到處理,他們被迫離開了現場。
“她也在自責吧,自責沒有把兒子教育好,沒有讓兒子走上正途,她一定是覺得她這個媽媽不合格,她一定是想了無數次結束自己的生命,她......”
紀詩文哭的不能自已。
宋艷凝是個很好的女人。
她溫柔,體貼,讓人如沐春風。
可是她就這樣走了。
宇值緊緊攬著紀詩文的肩,“好了別難過了。”
“我怎么能不難過呢,她對我真的挺好的,我以為她會走出來,可是......”
她低估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
兒子是母親的全部,當這個精神支柱沒有之后,她的世界就轟然倒塌。
宇值回頭看了一眼,警車上的警燈還在亮著,有警察用斂尸袋,把宋艷凝抬走了。
人生無常,兒走母痛。
“這也許是她最好的結局。”
是不是最好的結局,紀詩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