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您這關稅,又是怎么個優惠法呢?”瓊斯一邊試探,一邊觀察著齊譽的反應。
然而,齊大郎并沒有流露出想要細解的意思,只是隨口一答:“酌情、限免。”
這……
瓊斯聞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限免的意思不難理解,乃是指有條條框框上限制,可這酌情的說法就有點膈應人了,總不能,啥都以你的主觀意識來判斷吧?
這可是大問題。
于是,瓊斯很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然而,齊譽呵呵一笑,道:“閣下多慮了,我這里所說的酌情,乃是有根有據的明則規定,絕不是什么一拍腦門既定的結果。”
繞暈了~~
瓊斯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真的茫然。
齊譽笑笑,道:“閣下可知,我瓊州現擬定了一項有關于關稅優惠的特別政策?”
擬定?
噢,明白了,你這是才打草稿呀!
瓊斯搖搖頭,回道:“在下信息閉塞,不曾耳聞,還請大人略加指點。”
“好說!”
齊譽見他上道,便‘畫餅’說道:“基于加強雙方文化交流上的考量,我瓊州特別擬定了一套針對外商的考核制度,但凡能達得到一定分數線,相關部門就會酌情頒發一頁具有臨時效力的‘友好證明’。外商可持此證明找到我省的市舶司處,以兌換與之相應的優惠幅度。這,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酌情限免。”
呃……
感覺有點亂,別急,咱先捋一捋。
首先,這是一種考核制度,需要相關人員前往筆試才行。其次,這項優惠政策有著‘相應幅度’的說法,估計是和考核的成績相掛鉤。
嗯,關于這塊,基本上算是想明白了。
而讓瓊斯想不明白的是,這種古古怪怪的考核制度,真的能起到加強雙方文化交流的效果嗎?
怎么感覺,這兩者壓根就不搭邊呢?
算了,文化又不能當飯吃,糾結那些做甚?
能拿到關稅上優惠,這才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瓊斯點了點頭,繼續又問:“不知這所謂的‘友好證明’,又該如何去考?”
齊譽指點他道:“可去我衙門的禮房處接受相關考驗。千題之中只需答對九百,便可獲得到享受九折關稅的‘友好證明’。若是千題全對,享惠幅度可高達八折!”
“那要是答不對九百道題呢?”
“呵呵,那就再接再厲吧……”
瓊斯想了想,又道:“我還有兩個問題想問。第一個,您剛才有說,這個什么‘友好證明’只具有臨時效力,那,這‘臨時’二字又該如何理解。第二個,考題的內容大致為何?”
齊譽回道:“這臨時效力的意思是說,你每次獲得到的‘友好證明’僅限一次使用,下次再用,則要再行另考,并不是永久性的。”
呵呵,這就是所謂的最終解釋權。
一切一切,全都由我說了算。
一頓,齊譽再答道:“至于考試的內容,不外乎我華夏的四書五經、古今經典、名人私志、各類雜學,等。其實,也并不算多么的廣。”
咕咚!
瓊斯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面露古怪之色。
良久后,他才晃過神來渭然一嘆,沮喪道:“想我外洋商人,何曾接觸過貴國的華夏文化,即使是自學十年,估計也難有小成啊!”
“自學?”
齊譽聞言哈哈大笑,道:“我華夏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豈是汝等能自學得了的?”話音一轉,他又道:“為何,不去走捷徑呢?”
“捷徑?”瓊斯愕然地撓了撓頭,道:“還請大人指點迷津。”
“嗯!”齊譽干咳了一聲,介紹說道:“最近,我瓊州新開設了一所國際性的大型學府,其名叫做是‘孔子學院’,該院廣納海內外知識精英,著重弘揚我華夏文化,汝等何不前去修習一二?”
接下來,齊譽便對這所國際院校做了一番巧含‘潤色’的介紹,而后,便開始慫恿起來了。
“啊!這學費可真不斐啊!”
“怎么會?這點小錢對于你們這些老牌殖民國來說,也就是拔根毛而已,不疼也不癢。”
很快,瓊斯就被說動了。
他也認為,若以區區開支去和所優惠的關稅相比,確實僅僅是拔了根毛。哦不,可能連根毛都算不上。
終于上道了。
齊譽笑了笑,感慨道:“這世上的學問,只有學而知之,沒有生而知之;只要你肯用功求知,就沒有學不會的道理。”
瓊斯:“……”
就這樣,齊譽在華夏文化的傳播方面,邁出了關鍵性的第一步。
開好了這個頭,后面的路子就好走多了。他堅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產生趨之若鶩般的羊群效應。
這話里的趨之若鶩,并不指他們多么的仰慕我華夏文化,而是奔著賺關稅上的便宜而來。
此手段,有點類似于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只不過,這魚餌有點特殊,采用乃是生意上的關稅。
這是目前,齊譽所能想出的最好、最實用、的可行方法。
未來,再說。
諸事皆談妥。
剩下的就是單純的喝酒了!
瓊斯曾聽孫大財說過,買賣談不好,乃是因為酒喝得不到位。所以,這酒得好好的喝上一喝。
另外,他還有點悵然若失般的小郁悶。
本來,今天是打算這拉攏齊大人一起上賊船的,可結果,卻被那個該死的淺禾給破壞了玄機。要不然,這老鐵的關系早就建立起來了。
說淺禾淺禾就到。
是的,郁悶的瓊斯才剛剛舉起手里的酒碗,準備要一舉搞定齊大人時,忽見這個女人衣袂一蕩,又閃了出來。
她二話不說,直接端起齊譽的酒碗就來了一招代主一口悶。
而后,她輕輕拭了拭朱唇,婉聲對齊大人道:“來時,夫人曾有過交代,說讓你多吃菜少喝酒。所以,這些個水酒就由我代之吧。”
瓊斯一愣:臥槽,這女人怎么那么能喝?
真是嚇死鬼了~~
半個時辰后。
齊譽坐著廂車并在淺禾的陪同下悠悠然地離去了,卻絲毫不理會身后醉得不省人事的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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