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衰神同居的日子 > 第十八章 夜路驚魂
    可能是剛下完雨的緣故,柏油路面上還有一塊一塊的水漬,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上去像一張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蕭浪、老潘、老呂、姚改革、皮思甜五人聊得興高采烈,渾然沒有注意到四周不知何時泛起了一層薄霧。

    時間已近午夜,萬籟俱寂,周圍只剩下五個人的說笑聲和微風拂過道路兩旁大楊樹樹葉的“沙沙”聲。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本來大家七嘴八舌很嘈雜,但在某一個時刻,所有人都詭異地、沒有來由地、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周圍環境瞬間由嘈雜紛亂變為一片死寂。

    蕭浪他們現在就遇到了這種狀況。

    五人都在同一時間閉上了嘴巴,面面相覷。

    在詭異的氣氛中,蕭浪打了個冷戰,這才想起觀察周邊的環境。

    薄霧中,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前后望去都看不到路的盡頭,兩頭的路面都漸隱于黑暗中;右邊是幽深的樹林,向左看去則是已經有些距離的居住區和教學區,巨大的建筑群呆滯地靜立在夜色中;抬頭看,發現月亮不知何時又隱沒在了烏云中,唯一的光源是昏黃的路燈,夏夜的燈光吸引了許多飛蟲,一只肥碩的飛蛾在蕭浪頭頂的路燈上吃力地撲騰著肉翅,在地上投下一個猙獰的黑影。

    不知是因為夜風陰寒還是后背出汗,幾人都感覺到背脊有些微微發涼。

    還是老潘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啊,都看什么呢!這么多大老爺們兒呢!”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其他幾人點點頭,剛要邁步繼續往前走,忽然聽見走在最后面的皮思甜低呼了一聲:“我靠!”

    前面幾人一同回頭,發現皮思甜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撐成“O”型的嘴唇在微微發抖。

    順著皮思甜的目光回頭看去,其余四個人也瞪大眼睛愣住了。

    前面的朦朧的黑暗中,有一個人緩緩地向他們走來。

    看身形,似乎是一個女人,但僅僅一個女人絕不會讓彪悍如老潘也驚得呆住。

    這個女人留著及腰的長發,但長發竟然全部披散在前面,把整個臉蓋得嚴嚴實實;她走路的姿勢也十分奇怪:兩臂十分僵硬地前后擺動,而她的小腿竟然是從膝蓋向前彎曲的!她的膝蓋骨哪里去了?正常人怎么會這么走路?

    姚改革此時已面色發白,他哆哆嗦嗦地說:“咱們……咱們怎么辦?”

    皮思甜:“要不……回去介?”

    沒人回答。只有前面那怪異的女人仍然踏著霧氣不疾不徐地向他們走來。

    此時老潘再現英雄本色:“你們先別動,我上去看看,有問題你們先跑。”說著抬腳向前走。

    “哎,別走,算我一個!”蕭浪也一步跳了上來,與老潘并肩而行。

    “等等我,我也去,有啥大不了的嘛。”老呂也隨即跟上。

    落在后面姚改革和皮思甜見狀對視了一眼,也都下定了決心,深吸了一口氣一起奔上前去。

    五個人邁著緩慢但堅定的步伐,影響了對面的“女人”。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在幾人心中的恐懼即將達到頂點、女人的身形透過薄霧清晰地展現在他們面前時——

    “噗嗤——”蕭浪竟然笑了出來,隨后剩下的幾人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哪是什么怪異的女人啊,就是一個晚上閑的無聊的女學生在散步!你說為什么剛才看起來那么詭異?很簡單,答案就是——這位同學在倒著走路!

    詭異的黑暗加上趕巧湊熱鬧的霧氣造就了剛才那略顯驚悚的一幕,蕭浪他們幾個血氣方剛的社會主義新青年竟然都被唬住了,他們自己想想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又感覺著實搞笑,可能是剛才從皮思甜丟錢包到追回錢包這段時間大家的神經都有些緊張,才鬧了這么個不大不小的“烏龍見鬼事件”。

    經過這一出兒,幾人的狀態完全恢復了,氣氛又輕松了起來,不過那個散步的奇葩女生倒是淡定,夜里忽然聽到身后幾個大男人的說話聲,卻沒有絲毫的驚訝和停頓,仍然保持著原先的節奏緩步“倒走”。

    幾人見女生不閃不避徑直走來,也沒說什么,自覺地靠向路邊,并向她投去敬佩的目光,畢竟臨近午夜還敢在如此靜寂的夜路上倒著走路的女生恐怕也沒有幾個,不是膽子大就是腦子傻,如果是后者還能考上大學那就更值得欽佩了。

    幾人同奇葩女擦肩而過,各走各路。

    老呂眼賤兼好奇,擦肩而過時回頭看 時回頭看了奇葩女一眼,忽然極其夸張地大罵了一聲:“我艸!”隨即不要命似的向前跑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蕭浪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以為老呂看到了前面的什么東西,于是全體向前沖刺去追老呂。

    狂奔了將近二百米,老呂回頭見其余幾人也跟了上來,這才停下來,彎腰手拄著膝蓋大口地喘氣。

    蕭浪上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老……老呂啊,你這一驚一乍的……干啥啊?前面有美女啊?”

    老呂“呸”地吐了一口唾沫:“美……個屁!剛才那女的……那女的沒臉啊!”

    老潘納悶道:“啥?啥沒臉?她又怎么了?”

    “什么啊……什么怎么了,我是說她沒有臉啊!”

    “無冤無仇的你干嘛非……罵人家?”姚改革也有點看不過去了。

    “艸,我說的是,剛才……剛才那女的臉上啥也沒有!”老呂氣急敗壞地道。

    啊?

    這下又輪到其余幾人發愣了,看老呂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這下幾人真的感到了一股涼氣從腳底涌了上來。

    過了一會,大伙兒都把呼吸調勻了,老潘安慰已經面如土色的姚改革道:“別想了,哪有那么玄乎的,興許是老呂眼睛不好使呢。”

    “擦,你眼睛才瞎呢,我像是膽小鬼么,要是沒看清我能嚇那么一跳?”老呂反駁道。

    “好啦好啦,這不也沒出什么事么,眼不眼花的能咋的,皮老二都能算出錢包在哪咱們晚上見個沒臉的女人有啥奇怪的,先報案去,報完案回去睡覺,明早還早起訓練呢!”蕭浪勸解道。

    幾人一想這話也有理,畢竟誰也沒出什么意外,先辦完事早點回去睡覺才是正事,鬼知道再逛下去會遇見什么。

    再次統一了思想,幾人的行動迅速了許多,幾乎是一路小跑一直來到了位于校園西南角的校保衛處。

    校保衛處這個聽起來十分霸氣的部門卻僅僅是由幾間白色的小平房組成,一道矮墻將這幾間房子圍起來算是一個小院,院門旁掛著一塊門牌,上書“Z大保衛處”幾個大字,字上的漆都已經掉得差不多了。

    此時歸心似箭的幾人哪還有心思慨嘆校保衛處的破敗,看見其中一間屋子里面亮著燈,老潘走上去就“砰砰砰”敲起了門。

    敲了一會兒卻沒人來開門,正納悶間,旁邊一間沒有點燈的屋子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面彈出一個腦袋:“你們干啥?”

    幾人扭頭一看,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探出頭來這哥們兒長得實在有點嚇人,雖然沒有老呂說的無臉女那么極端,但也算夠驚悚的了。

    蕭浪看見這哥們兒第一反應就是這整個一剪刀手愛德華啊!慘白的臉、亂糟糟的頭發加上濃濃的黑眼圈,這形象演僵尸什么的簡直都不用化妝能直接上了。

    但不管怎么說畢竟對方還是個活人,估計應該是保衛處值班的,老潘走過去很有禮貌地說:“您好,我們是剛入學的新生,今晚寢室失竊了來報案,您是……”

    “報案?”“愛德華”瞟了幾人一眼,露出了大塊的眼白,“進來吧,做個筆錄。”語氣中頗為不耐,似乎怪幾人打擾了他的好夢,但還是打開了屋門點上了燈。

    幾人進了屋,發現屋里陳設極為簡單,一張彈簧床,一張老式辦公桌,一把折疊椅,還有一張落滿了灰塵的破舊沙發,整個屋子給人極為破敗的感覺。

    “愛德華”看上去二十八九歲,穿著白背心和紅色大褲衩,除了面相奇特一點其他的跟一個普通的屌絲老處男沒啥區別。見幾人進屋后都站著,“愛德華”也似乎知道滿屋灰塵沒有下屁股的地兒,并沒客氣什么,而是隨手從桌上抓起一個本子,抖了抖上面的灰塵,“嘩啦”一下甩了過來。

    蕭浪雖說沒有老潘那一身橫練功夫,不過倒也眼疾手快,抬手接住被拋過來的本子,又伸手拂去沒有抖掉的塵土,見封皮上有三個大字:登記簿。

    “先登記,姓名院系,寫經過。”“愛德華”沒好氣地說。

    “嗯……那個,請問您是……”老潘顯然還糾結于剛才他提的問題。

    “值班的,姓艾,艾德華。”對方惜字如金。(蕭浪:我去,還真叫艾德華啊?)

    “艾……艾警官,”老潘不知道保衛處的算不算編制內的,但是在沒有別的什么好稱呼,“我們這位室友的錢包被偷了,不過我們剛剛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那還報啥案?”艾德華似乎更加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