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衰神同居的日子 > 第十九章 午夜校警
    “不,不是這意思,賊已經被我們抓到了,我們到這里是來舉報的。”蕭浪趕忙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寫吧。”艾德華微微有些驚訝,看樣子也沒怎么見過這種死纏爛打除惡務盡的,不過說的話仍然沒超過十個字。

    “好,皮老二你寫吧。”蕭浪輕出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和這個艾德華說話身上總是感覺有些涼颼颼的。

    皮思甜接過本子,拿起筆站著就寫了起來。蕭浪他們也站著等,艾德華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坐在了床上,將兩個黑乎乎的大眼圈對準了蕭浪。屋子里只剩下圓珠筆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蕭浪被他瞅得有些不自在,心想怎么說了兩句話這家伙就對我感起興趣來了,看他這蒼白無力的孱弱樣莫不是個gay?這不是有更加孔武有力的老潘在么,怎么就看上我了?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面,蕭浪主動開口道:“嗯……艾警官,我們這做了筆錄,你看是不是還需要詢問一下我們啥的?畢竟我們幾個當時在場。”

    “你們來的時候碰見了誰?”艾德華沒有理會蕭浪的話,而是突兀地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聽了這話幾人同時一愣,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才“路遇女鬼”的經歷。可是,這個艾德華怎么知道的?

    “我們……我們遇見了一個女生……不過也沒什么特別的。”蕭浪答道,畢竟所謂的無臉女只有老呂親眼看見了,在校保衛處這種嚴肅的地方說遇見女鬼什么的可太合適。

    不料聽見蕭浪的話,原本一副死樣活氣的艾德華眼睛一亮,“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蕭浪面前,猛地探出雙手抓住了蕭浪雙肩:“你……她……說了什么?”

    艾德華的突然激動嚇了蕭浪他們一跳,畢竟這副猴急的神情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況且他那張慘白的臉和夸張的黑眼圈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下顯得尤為猙獰。

    “哎,有話好好說,這是干嘛?”見蕭浪陡然被人制住,剛才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談話的老潘不樂意了,你身為校警聽說學生失竊沒啥反應也就算了,這會說碰見一女的你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到底是校警還是流氓啊?

    艾德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松開了手,面帶歉意,但仍用雙眼死死盯著蕭浪,等待著他的回答。

    “她……她啥也沒說啊,我們就是擦肩而過,沒說話。”蕭浪伸手揉了揉被抓過的肩膀,這艾德華的手真涼,雖然隔著衣服,但肩膀還是感到一股寒意。

    “沒說,沒說,為什么不說呢……”艾德華終于垂下了目光,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嘴里喃喃道。

    蕭浪他們不明所以,這時皮思甜已經寫完了,將本子遞給了蕭浪,蕭浪和老潘都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問題,就遞給了艾德華。

    艾德華此時又恢復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接過本子瞄了兩眼,也不知看沒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就把本子遞了回來:“按手印把,印泥在桌上。”

    按手印?老潘幾人都有些不解,倒是一直沒做聲的姚改革低聲道:“做筆錄,都是需要按手印的,按吧,都用食指。”

    聽說這是正常程序,幾人也沒說什么,在桌上找到了一盒已經有些發干的印泥,分別按上了手印。

    一切程序完成,幾人對艾德華道了謝,轉身離開。

    “喂!”幾人剛走出兩步,聽見有人在背后喊他們,回頭一看,依然是那個屋子,依然是那個恐怖的腦袋,艾德華仍然面無表情地輕聲喊道:“你們,以后半夜少出來!”說完就縮回了頭“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個有些神經質的校警是什么意思,此時一股冷風吹過,雖然時值盛夏,但夜間的寒風依然有些刺骨,幾人打了個冷戰,快步走向寢室。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家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昨晚的事只能算是大學生活中的一個小小插曲,畢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損失,雖然最后去報案時的經歷有些詭異,但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

    過了兩天,蕭浪和呂斌到超市去買書包,老呂順道買了個和高義推銷的一模一樣的臺燈,才花了二十八,蕭浪在進一步鄙視高義的同時暗嘆自己到底還是缺少經驗,難怪老呂當時沒買。不過當看到要價五十一個的書包最終被老呂侃到四十塊錢倆的時候,蕭浪已然無話可說了,說啥啊,學吧!就這樣,不知不覺為期兩周的軍訓已經 訓已經接近了尾聲。

    這天上午的軍訓結束后,寢室的幾個人在食堂一邊吃午飯一邊閑扯,老呂忽然提起不知道那個偷東西的高義咋樣了,這下其他幾人也想了起來,姚改革笑道:“估計這會兒已經被通報批評了吧!”

    老潘一聽學校還有這制度,非要拉著大伙去看看,說這算是入校后打黑除惡的第一項戰果,不睹不快。倒是皮思甜似乎沒什么興趣,說上午訓練太累,中午抓緊時間想睡一會兒。

    蕭浪拍著皮思甜的肩膀,嚴肅地說:“皮老二同志,不要以為我們幾個是圖熱鬧,要知道,123寢室一小步,Z大打黑一大步,作為犯罪活動的受害者和打黑行動的受益者,你難道不應該去見證這歷史性的時刻么?”幾人聽完哈哈大笑,拉起皮思甜嘻嘻哈哈地往校保衛處去了。

    路還是那條路,保衛處還是那一排小屋,但白天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幾人的心情也是很輕松,有夾雜著一點捎帶惡意的興奮,想看看那無恥的不要點碧蓮的高義到底有什么下場。

    白天校保衛處的院里人氣顯然足了許多,不少穿著制服的校警進進出出十分忙碌的樣子,見幾個穿著迷彩服皮膚曬得黢黑的學生進來,一個五十來歲的兩鬢都有些斑白的老校警迎了上來,微笑著問:“幾位同學,有什么事我能幫忙的么?”

    這下蕭浪幾人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畢竟記憶中的校警還是那天晚上艾德華那愛答不理的吊樣,沒想到白天的態度這么好。

    老潘趕忙答道:“警官你好,我們前幾天晚上失竊了,過來報的警,想看看有沒有什么進展。”

    “失竊?”老校警皺了皺眉頭,“這兩天也沒有什么失竊案啊?”

    “哦,對了,我們當天就自己把小偷抓住了,到這里來是舉報的。”蕭浪解釋說。

    “舉報?原來如此,那我帶你們去查查。”老校警轉身帶路,蕭浪幾人跟在他身后,邊走邊說起報案那天的情況。

    “具體是哪天還記得么?當天晚上誰接的報警?”老校警隨口問道。

    “哦,他姓艾,叫艾德華。”蕭浪回答。

    “撲通!”緊跟在老校警后面的老潘一下撞在了老校警后背上,原來是老校警忽地站住了。

    “對……對不起啊!”老潘連忙道,沒想到老校警身體還挺結實,被老潘撞到只是微微晃了晃。

    老校警沒有說“沒關系”,而是緩緩地轉過頭來,他一臉驚愕,滿眼是不可思議神色:“你……你說什么?你說他叫……他叫什么?”

    “艾德華啊,他……他應該是校警吧?”蕭浪沒想到老校警的反應這么夸張,難道那個艾德華不是校警?

    “艾德華……艾德華……”老校警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嘴唇不住地劇烈抖動。他這副表情把幾個人都嚇住了。

    蕭浪試探著問:“警官,你……你怎么了?莫非那個艾德華不是校警?”

    “不,他是。”過了好一會兒,老校警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不過似乎剛剛大病了一場,完全沒了一開始親切而富有安全感的模樣,他用疲憊的聲音說:“你們幾個……跟我來。”

    老校警把幾個人帶到一間屋子里,恰巧就是當天晚上艾德華所在的屋子,他伸手撣凈了沙發上的灰塵,示意蕭浪他們坐下,隨后又那紙杯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水,將書桌后的那張椅子搬過來坐到了幾人對面。

    老校警顯然是有話要說,幾人都沒說話,捧著水杯看著老校警。

    “你們……他……他還好么?”老校警第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扔到了五里霧中。

    見幾人滿臉疑惑目光茫然,老校警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句話太過突兀,于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地說道:“我的名字叫艾志方,艾德華……是我兒子。”

    原來如此!這下幾人恍然大悟,不過似乎出現了更可疑的地方:既然他們是父子關系,又在一個地方工作,艾志方竟會向幾個陌生小伙子詢問兒子的近況?莫非這父子二人關系不太好?這是蕭浪的第一反應。畢竟大多數兒子和父親的關系要么親得情如兄弟,要么尷尬得等級森嚴。

    幾個人恍然大悟接著又再生疑慮的表情都被艾志方看在眼里,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悲涼,這才低著頭緩緩地說出一句令幾人在炎炎曉日暑意全消的話:“我兒子……艾德華……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