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禍水 > 第97章 再叫一聲,我滿足你
  梁紀深再次跺了跺腳,跺掉鞋面的雨水,進入a棟大門。

  隱匿在陰影中的梁遲徽撐著傘緩緩走出,注視他的背影,好半晌,走向b棟1901的停車位。

  “你是a棟的業主?”對方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瘦瘦高高,打扮得很洋氣,小白臉風格,“a棟1901不是女人嗎?”

  “我是業主朋友,幫她挪車。”

  “她朋友?”男人打量他,“男朋友?”

  梁遲徽敏銳察覺到男人不對勁,“你問這個干什么。”

  “好奇啊——物業告訴我是女人,姓何。”

  “與你無關。”

  梁遲徽面無波瀾,眼里泛起冷意,他坐進駕駛位,啟動,拐彎,駛向a區的車位。

  駛離的途中,他胳膊探出車窗,扳正后視鏡,從鏡中謹慎觀察男人。

  男人沒什么反常,在原地淋著雨,打電話。

  十樓命案的兇手沒落網,他總歸是不踏實的。

  好在,何桑今晚不會獨居了。

  梁遲徽調頭,泊入車位,放倒椅背躺下,透過右側的車窗,望向19樓。

  窗簾敞開,亮了橘色的小燈,陽臺晾著吊帶裙飄飄晃晃的,是粉色。

  何桑貼身的衣服粉色居多,他不禁想,或許是老三的嗜好?

  鐵骨錚錚剛正不阿的男人,對柔弱嬌嫩的女孩,總是難以抗拒;一如衣冠楚楚冷靜禁欲,動情了,反而弄得兇,弄得野。

  老三是,他亦然。

  只不過,點燃他們情欲的閾值很高,一旦某個女人點燃了,他們是不死不休的迷戀。

  梁遲徽又移向老三駕駛的那輛本田雅閣。

  是顧江海的車,單位配備的,大約是老三臨時借來開。車牌號a11131,長安區是本市的主城區,所以a1開頭,尾號31,代表3號部門的一把手,區檢是2號部門,區法是1號部門。這車在路上,其實沒有老三的紅旗l5厲害,畢竟部門人員是隨時調動的,車也隨時易主。老三開紅旗,家庭背景、自身地位和個人的交際人脈,是缺一不可的。

  冀省的四大家族,僅僅老周和他開過這型號的紅旗。

  梁延章也是沒資格的。

  車前的置物柜有一包絕版的大重九,是老三抽慣了的牌子,剩下六支。

  梁遲徽取出一支,在鼻下嗅了嗅,過了煙癮,又裝回木盒里。

  他抽不慣,太烈。

  等了五分鐘,他下車,將鑰匙塞進a座1901的快遞柜,返回自己的車里,開出小區。

  何桑從五樓跑回房間,整個人癱在地上,走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隔著門,駐足。

  緊接著,門鈴響了。

  她擦干額頭的汗,扶住門栓,躡手躡腳站起,沒發出一丁點動靜。

  男人又敲門,轟鳴的雷聲中,他音色低沉平穩,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何桑,是我。”

  她大口吸氣,定了定心,拉開門。

  梁紀深的灰色風衣染了雨夜的潮氣,他一邊解扣子,一邊狂熱吻住她,外套有多濕冷,他體溫有多燙人,鋼鐵一般的肌肉壯實精悍,硌得她胸脯疼。

  “怎么這么慢?”男人用力吮著她,吮得含糊不清,“準備洗澡?”

  何桑被他的激吻攪得腦子一片混沌,直勾勾盯著他,乖乖癡癡的模樣,梁紀深很受用,他笑了一聲,“傻了?”

  “你不是和梁太太回冀省了嗎。”

  男人掐著她腰窩,固定在墻壁,欺身而上,牢牢地抵住她,“希望我回去?”

  她仍舊穿著傍晚在桃花塢的白色針織裙,長發捋到后面,何桑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上學,生活,工作,都在冀省,除了陪他出差,跟劇院巡演,沒單獨去過南方,卻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柔情萬種,尤其是曖昧醉人的夜里,更甚了。

  梁紀深記起她在包廂里垂著眉眼,噙了哭腔喚他三哥,是惹男人心癢的羽毛,撩動他腹部的邪火。

  “想不想三哥?”

  何桑心不在焉的,梁遲徽在公寓里待過,她沒來得及檢查他是否遺落了東西,萬一梁紀深發現有男人的物品...

  她又焦急,又不安,“你不回去,董事局同意嗎。”

  “不管他們。”梁紀深入了迷,吻她的脖頸,語調喑啞粗重,“在桃花塢叫我什么?”

  “梁先生。”

  “是嗎?”男人低頭,尋著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啄吻她,“重說。”

  他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天,肉眼可見的倦怠,密集的血絲遍布瞳孔,襯得他狼性十足。

  梁紀深此時是一匹狼。

  一匹勇猛的餓狼。

  他連夜趕回公寓,就是忍不了了,憋著要發泄。

  何桑知道他要聽什么,叫不出口,“梁副書記...”

  “成心氣我?”

  梁紀深摁住她肩膀,大手沿著曲線流連而下,他無疑是懂女人,懂女人的欲,懂女人的興奮點,何桑有心事,完全沒興致,也逐漸淪陷他高超的調情功夫。

  “對門沒人?”

  她仰起頭,眼眸迷離,“可能搬走了。”

  梁紀深埋在她頸窩,悶笑問,“去外面做?”

  “不去。”

  “試一次。”

  何桑要逃開,男人控制她不許動,“再叫一聲三哥,我滿足你。”

  她死活不叫,梁紀深逼得狠了,小聲溢出一句,“三哥。”

  “沒聽清。”

  何桑踮起腳,“三哥...”

  她叫得不情愿,淚眼汪汪,梁紀深萌生出一種摧毀她破壞她的快感。

  囤積的情欲一觸即燃。

  他從沒這樣渴望過和她水乳交融,密不可分,他強大的克制力在何桑無意的誘惑下,太渺小了。

  “你關門...”何桑掙扎著提醒他,黏在一起的唇舌上一秒分開,下一秒又發瘋吻上來,吻得她天旋地轉。

  手一推,單元門“砰”地合住,拍起一陣風。吹得何桑打個激靈,本能趴在他懷里。

  梁紀深解皮帶扣之際,聞到殘留的煙味,突然停下動作,“抽煙了?”

  他剛才吻得深入,何桑嘴里分明只有玫瑰甜酒的酒味,沒有尼古丁味。

  然而她忽略了這點,一時又心慌意亂,“我學著抽的...”

  梁紀深淡漠睨了她一眼,走進客廳,茶幾上的煙灰缸橫七豎八的煙頭,煙灰是散軟的,煙蒂的唾液沒干。

  半小時之內,那人還在公寓。

  “誰來過?”

  他換了個人似的,那份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里的激情,蕩然無存了。

  何桑氣息不勻地喘著,“沒人來過。”

  梁紀深扯了領帶,背對她,目光梭巡過沙發、露臺和衛生間的洗手臺,沒有放過任何男人的蛛絲馬跡。

  “你抽的?”

  他單手焚了一根煙,目光又落在煙灰缸,黃鶴樓1916,梁紀深摘下嘴邊的煙,遞給何桑,氣勢強硬,神色也陰翳,“我看你抽。”

  梁紀深不相信她。

  演話劇是原聲臺詞,需要現場收音,沙啞、吐字不清晰、忘詞兒,全是大忌。

  何桑連一丁點辣椒都不吃,何況是抽煙。

  她不擅長撒謊,一撒謊漏洞百出,梁紀深也喜歡她誠實,很好掌控,偶爾逗一逗她,引導她撒謊騙人,越是心虛,越是汗涔涔的,渾身皮膚緋紅,如同浸泡在水中的玫瑰。

  可逗歸逗,無非是小情趣。

  藏個男人撒了謊,他是萬萬不容的。

  何桑手隱隱發抖,接過那支煙,梁紀深沒看她,視線定格在對面的落地窗。

  霓虹映出他一張臉,平靜之下,醞釀著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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