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哈提雅每次說話都很是直接,直接到讓蘇挽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知道哈提雅本性就是如此,還是就想直接硬碰硬,讓對方無力招架。
只是蘇挽月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早就被啃得骨頭渣都沒有了。
她面上帶著笑,以不變應萬變:“公主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我怎么能不愿意讓公主來?公主若是愿意,住多久都沒有問題的。”
“真的?”
“當然。”
蘇挽月笑著將哈提雅迎進門,帶著她去了早已準備好的院落。
“府里沒有人去過西疆,不太了解那邊的風土人情,只能暫時按照中土的方式布置。公主若是覺得哪里不合適,再慢慢改造吧。”
“安排得這么好,不擔心我不想走了?”
“讓公主來,就是想讓公主賓至如歸。”
“那我們就說點悄悄話吧。”
哈提雅突然伸手挽住了蘇千柔的手臂,一副關系極好的模樣,弄得蘇挽月心下起疑。
這個公主是不是太過自來熟了?
只是對方的身份放在那里,她自然不能說什么,只好讓下人們先行離開。
當房間里只剩下蘇挽月和哈提雅之后,蘇挽月開口了:“公主有什么事情,吩咐……”
“蘇挽月。”
哈提雅抽回挽著蘇挽月的手,坐到了桌邊。
此時她面上的神色不再是一貫的笑容,反而透出了幾分清冷:“我知道你懷疑我,覺得我目的不純。放心,我知道你和凌子毅之間不是我能介入的,所以也沒有想自討沒趣。”
這么直接的言語,反而讓蘇挽月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之前在宮宴上,哈提雅說的是非凌子毅不嫁,現在又表示插不入他們之間,這樣前后的反差反應,讓蘇挽月有點接受無能。
她的眼神里閃過明顯的疑惑,哈提雅卻笑了。
“你不用這么擔心,我對你們沒有興趣,此次來京都,我有我的目的,只是需要你的一些幫助。”
蘇挽月垂下眼眸,遮掩其中的情緒:“還請公主明示。”
“為了消除你的戒心,我還是說點你想知道的吧。之所以表明非凌子毅不嫁,是讓皇后覺得我和她可以站在同一條線上。”
蘇挽月的眼神陡然瞇起,內心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來聯姻的公主,了解大燕的事情很自然。
只是通過這種方式,輕而易舉地表明和皇后結盟……怎么想都覺得,這個公主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心里很多詫異,她卻依然低著頭不說話。
哈提雅也不在意,繼續說了下去:“我和她有一些私怨,但是我在這里勢單力孤,需要你幫忙。”
“公主說笑了。”
“我有沒有說笑,你很清楚。只要她在一起,燕皓軒的位置就很穩當,你和凌子毅的日子就不會好過吧?”
奇怪的感覺更明顯了。
眼前的這個哈提雅不僅知道得很多,并且實話穩穩地抓住了他們的弱點。
蘇挽月的眉頭微皺,盯著哈提雅看。
不是想看透她的內心,而是想從她的面相推測出她的命運。
可是這一點,蘇挽月的疑惑更深了。
眼前的人,五官美則美矣,卻是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的運數。
什么人會沒有過去沒有未來?
在哈提雅給蘇挽月的心里投下一個又一個炸彈時,哈提雅淡聲繼續說了下去:“我只是要你們保護我,讓大家覺得我對凌子毅情根深種,這就足夠了。”
“為什么?”
“一個只想著愛情的公主,看上去應該一點危險性都沒有吧?”
哈提雅笑顏如花,卻讓蘇挽月感受到了陣陣寒意。
她微微抿唇,斟酌著言語開口:“公主,我相信你來之前已經了解到很多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我想你沒有預料到。”
“什么?”
“我們是大燕的子民,再多的矛盾都是內部矛盾,不可能和你合作。”
回應她的是哈提雅的笑聲:“你是擔心我設計你們,從而讓西疆對大燕發動攻擊?”
不等蘇挽月回答,哈提雅就擺擺手:“西疆和大燕之間的距離不說,國力的差距,大家都心知肚明。讓西疆攻打大燕,除非是瘋了。我和你們林皇后是私怨,與國事無關。”
“公主不說清楚,怕是很難相信。”
哈提雅思忖了一下,點點頭:“你說得對,有些事情不說出來,你們是不會相信的。只是這件事,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公主不說出來,誰知道呢?”
“好吧,我知道了你們皇后的一個秘密,所以我必須在她對我動手之前除掉她。”
“什么秘密?”
“燕皓軒不是他的兒子。”
臥槽。
不是蘇挽月沒有涵養,實在是這個答案太過勁爆了。
燕皓軒不是林皇后的兒子?
要知道當年林皇后生下燕皓軒不久,就憑借娘家的關系,將燕皓軒扶植到太子的位置。
在這樣的情況下,燕皓軒怎么可能不是林皇后的兒子?
如果不是,她為什么要花費那么多的心思,扶植他呢?
何況懷胎十月,一朝分娩。
都需要時間,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林皇后怎么可能瞞得過去?
哈提雅看著蘇挽月一臉疑惑的神色,低笑一聲:“你不相信是吧?其實只要查查,你就會知道。燕皓軒出生時,皇帝還沒有登基。他以皇子身份出征,大勝歸來又登基為帝。”
她說得很是自然,蘇挽月卻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時候燕帝還不是皇帝,只是皇子。
何況他外出出征,整個府邸自然全部都聽林皇后的。
若是在懷孕的數月中,孩子出了什么問題,她想隱瞞也不艱難,然后等到預產期,找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
似乎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可還是有一個極為致命的問題。
蘇挽月的眉頭皺起,帶著幾分疑惑詢問:“你說的都沒有問題,但她當時還年輕,為什么覺得就只有那一個孩子?早早地立了別人的孩子為太子,不是給自己留下隱患嗎?”
“有一個人會告訴她,她此生命中無子。”
“誰?”
“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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