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霜？！
蘇挽月的眼神里有著完全沒有辦法掩飾的驚訝。
這件事跨越的時間太長，而參與的人又太多，讓她的大腦瞬間很是混亂，甚至有點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應該順著哪一條線去想。
但是深呼吸幾次，又發現脈絡清晰的線，在腦海里閃現，讓她想忽略都不可能——
林家在燕帝出征時就看到了他可能繼承大統，所以都希望林皇后腹中的孩子是男孩。
恰在此時，蘇文山成為狀元，被蘇林氏看準。
蘇林兩家結親，韓青霜見到了林皇后，料定她命中無子。
讓林皇后或者整個林家擔心地位不保，所以無論林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最后都只能是男孩。
那就是現在的燕皓軒。
至于最初林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很大可能是沒有生下來。
否則，不會只有燕皓軒一個人，而是多一個公主。
現在想想，韓青霜之所以慘死，不僅因為她是韓家的人，更因為這個秘密吧？
這種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定然是死罪。
林家也好，蘇家也好，都可以拴在一根繩上。
韓青霜就不一樣了，所以是蘇文山起意也好，林家攛掇也好，最終都只有死路一條。
在燕皓軒被立為太子之后，林皇后竟然沒有生產……
不對。
蘇挽月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條線，林皇后不是沒有生產，而是生下來一個死胎，時間和蘇挽星出生差不多。
一個極其荒謬卻又非常可能的念頭在她腦子里閃現。
“蘇挽星是林皇后的女兒？”
“是。”
哈提雅點頭：“燕皓軒不是她的骨血，她自然沒有那么放心。所以她要讓他娶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才能確保自己的血脈，保障林家的榮華富貴。”
一直以來違和的感覺，在這一刻全部通常了。
蘇挽月之前就覺得林皇后對蘇挽星太好，現在終于明白了。
蘇挽星本身就是林皇后的女兒。
只是她要嫁給燕皓軒，自然不能說是林皇后的女兒，所以打出生就被送出宮。
之后林皇后生下死胎，心里難過，就將蘇挽星接到宮里養。
說是沒有女兒，其實就是想將女兒帶在身邊。
這么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都是外甥女，林皇后對蘇挽晴和蘇挽星的態度猶如天壤之別。
畢竟女兒和外甥女，差的可不是一點點。
可是……
蘇挽月的眼睛瞇起，她看著哈提雅眼神里都是疑惑：“這么隱秘的事情，你怎么會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會對付我，我就必須先下手為強。”
哈提雅的欲蓋彌彰，并沒有讓蘇挽月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畢竟按照哈提雅這樣的說辭，邏輯上一切都通順了，再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可信度是很高的，只是連大燕都沒有幾個人知道的事情，作為西疆公主的哈提雅知道就很是詭異了。
不過細想，哈提雅沒有過去和未來，所以她不是哈提雅？
既然蘇挽月能從未來穿越到這個時代，哈提雅為什么不能是別人偽裝的嗎？
她舔了舔嘴唇，腦海里閃現出一個很是古怪的念頭：“蘇挽晴。”
突然出現的三個字，讓哈提雅的眼神微微一變。
那是明明要答應，卻又反應過來，忍下來的模樣。
若是這樣，一切都說通了。
“你……你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
對上蘇挽月驚訝的眼神，哈提雅的神色倒是變得平靜了。
“從一開始，我就猜你會不會看透，現在果然被你發現了。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并且想拆穿我，怕是也沒有那么容易。”
蘇挽月明白，哈提雅說的是真的。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懷疑哈提雅是不是假扮的，所以近距離接觸時，曾經很是認真地盯著哈提雅的臉看過。
但是哪里有絲毫的接縫？
那是一張完整的臉皮。
毫無疑問，蘇挽晴的臉是真的變成了哈提雅。
縱然被指認，她不承認就無法證明。
只是在這個時代，到底是怎樣精妙的技藝，才能做到換臉？
要知道現代社會，即使科技很是發達，美容都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現在，一個換了臉的人，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自然，沒有一點僵硬。
只能說，現代人自以為科技突飛猛進，不曾想卻遠遠沒有達到看不起的古代的技藝。
知道了哈提雅的身份，蘇挽月對剛剛聽到的故事自然更是深信不疑。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你這次回來，要報仇？”
“是，我娘的死，和她們脫不了關系。”
哈提雅的眼神里有明顯的憤怒：“我爹步步在幫她們，她們卻一步步將我們逼上絕路，我不甘心！”
處在蘇挽晴的位置，也確實是憤怒的。
既然蘇挽星是林皇后的女兒，那么一開始林皇后就想讓蘇挽星嫁給燕皓軒。
至于蘇挽晴，不過就是枚棋子而已。
要知道凌子毅的身份特殊，少年將軍，很是勇武。
皇子們爭相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尤其是他一旦和蘇家結親，身份就更加不一樣了。
林皇后擔心這會讓蘇家脫離控制，更擔心一直隱藏的秘密被捅出來，所以就讓燕皓軒將計就計地接近蘇挽晴。
只是……
蘇挽月不知其中的輕重，上當情有可原。
身為朝堂重臣的蘇文山，怎么也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不過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蘇文山看似在朝堂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是和三朝元老的林家比起來，算什么呢？
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彈劾的下場。
所以他也只能虛與委蛇地和林家周旋。
另外蘇林氏也是林家的女兒，所以蘇文山認為他們不會做得太絕，蘇挽晴不能成為皇后，也會是后宮中的一員。
誰曾想，一步錯步步錯。
當他們讓蘇挽月上了凌子毅的花轎，所以她的一切就成為死局了。
只是當初哪里看得明白？
等到最后，才清楚一切。
蘇挽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是朝堂的事情，卻將整個蘇家牽連進去。
她抬眼看向哈提雅：“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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