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提雅臉上明明帶著笑，周身卻透出無比森冷的寒意。
“皇后的位置，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女兒，都不可能繼續做下去了。”
直接對林皇后下手？
這可是大手筆。
蘇挽月的眉梢微微挑高：“你只是個異國公主，你覺得你做得到嗎？”
說完之后，她覺得這句話可能過于生硬，又追加了一句：“即使是加上我們，也很難。扳倒皇后……”
她的眉頭皺起，沒有繼續說下去。
宮斗的小說和連續劇看過不少，基本上都是妃子內斗，造成倒臺的事情。
這直接外部勢力介入，真的可以嗎？
難道要對林家下手？
只是三朝元老的家族，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除非燕皓軒那邊被連根拔起，才有可能性。
但是林家有林家的驕傲，他們會想保住林皇后，保住燕皓軒。
可真的到了最后，自然是自保當先。
尤其是林皇后，她為了保護蘇挽星，也會放棄燕皓軒吧？
各種念頭在腦海里閃過，哈提雅淡淡開口了。
“你當時要毀掉整個蘇家，別人也覺得你是以卵擊石吧？”
慢條斯理的語調，卻好像狠狠一悶棍砸在了蘇挽月的腦袋上。
不可否認，因為韓青霜的事情，蘇挽月瘋了一樣的想報仇。
對付蘇家到底有多難，她根本沒有過多的思考。
即使是祭出自己的生命，用上連命符，她都沒有退縮。
現在哈提雅想扳倒林皇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怎么可能輕易放手？
蘇挽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看著哈提雅說：“不管怎么樣，我們的目標不沖突，幾乎是一致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合作。”
“你愿意，子毅呢？”
突然提到凌子毅是什么意思？
蘇挽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凌子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們可以里應外合。”
她回頭看見凌子毅，臉上詫異的神色沒有掩飾。
他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幸虧是他，如果是別人，指不定會發生什么事情。
可無論是凌子毅還是哈提雅，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哈提雅的唇角甚至勾起了笑弧：“成交。”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并沒有過多的交流，可是他們對視的眼神中似乎說了很多，還是蘇挽月無法觸及到的話題。
這種感覺……
應該每一個處在蘇挽月這個位置的女人都不會覺得舒服吧？
即使凌子毅對蘇挽晴沒有感情，只是感恩才愿意一次次出手幫助。
但是現在他們的目光對視，未免就讓人不亂想了吧？
人是會變的。
誰知道經歷了這么多事情，蘇挽晴發生了這么多變化，成為哈提雅之后，會不會引起凌子毅內心別樣的感覺？
本來就是舊相識，無論是大燕還是西疆，都有意讓他們在一起。
他們兩個假戲真做，直接在一起……
想想就讓蘇挽月覺得郁悶，到時候，她不還是得讓位？
一口酸氣上涌，讓她有點克制不了情緒的開口：“大家合作的事情是沒有問題，可現在所有人都盯著你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這件事要怎么處理？”
她的視線在凌子毅和哈提雅身上掃過，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說：“該不是，你們還想讓我上演一個知書達理的妻子吧？”
其實她真的很不想說這句話，也不想用這樣的口氣。
但是此刻，她真的明白了女人為什么那么喜歡口是心非。
實在是無法誠實地說出自己的心意，就只能用這種明顯帶著不滿的語氣說話。
哈提雅看了她一眼，對著凌子毅說：“我需要休息一下，你們夫妻先離開吧。”
落落大方的語調，顯得蘇挽月方才的話更加的小家子氣。
蘇挽月微微抿唇，轉身就往外走，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都沒有。
凌子毅對著哈提雅微微頷首，也跟了出去。
她知道他就在身后，卻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快步離開給哈提雅準備的院子之后，就想回自己的椒香院。
只是走到花園時，她被凌子毅攔下了。
準確說，她是被他直接摟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卻沒有像平日一樣讓她安心，反而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
“你放開我！”
蘇挽月不是裝腔作勢的掙脫，而是很認真地想要掙脫凌子毅的懷抱。
只可惜他的雙臂好似鐵條一般，任憑她用盡渾身力氣，也沒有撼動分毫，反而將自己累得夠嗆，全身都出汗了。
越是如此，心情越是煩躁。
“凌子毅，你聽不懂人話嗎？”
“你這么生氣，我怎么敢放開你？”
“怎么，你還擔心我去傷了你的心上人？”
本來是氣話，可說出來之后，好像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還什么都沒有說，她這邊就開始委屈了。
“你放心，我才不會做那么沒品的事情！不需要你說什么，我現在回去就收拾包袱離開，北安和南風我也帶走給你們騰地方，堅決不影響你們再續情緣！”
說到最后幾個字，她的聲音都有點哽咽了，鼻子也開始發酸。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如此的無理取鬧，還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哭鼻子！
她應該是灑脫的，遇上這種三心如意的男人，大大方方離開就好了，何必非得在他面前表現對他的感情，讓他覺得自己沒有他會活不下去？
事實上，這世上，誰沒了誰，不還是一樣的生活？
就在蘇挽月滿腦子都是自怨自艾的情緒時，她被更深地摟入他懷中。
“亂想什么？凌家祖訓還在那里，我怎么會違背？”
蘇挽月嗤笑一聲，對他這樣的說法很是不屑：“因為祖訓，所以不敢和她在一起？沒關系，我可以給你寫休書，讓你勇敢追求真愛！”
她這邊越說越沒譜，凌子毅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哪里能想到，這種事情還能越描越黑，直接就被她認為，她是擔心祖宗不高興了。
“月兒，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當然是在想怎么成全你，怎么，成全你都錯了嗎？”
“對我最大的成全，就是你留在我身邊，和我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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