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江瀾立即將門關上,整個人抵在門上,一抬頭,便是一排排刺目的牌位,那一個個名字,就好像一雙雙眼睛在盯著她。
在質問她,在譴責她。
她靠著搖搖欲墜的大門,緩緩蹲在了地上。
陸竟池也站在門口,兩人僅僅只有一門之隔,他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隨意在臺階上坐下,盯著越來越暗的天色,給自己點了根煙。
抽了沒兩口,大概是抽的太急了,他忽然咳了起來。
這一咳,就像打開了什么開關,越咳越厲害,他不得不將手里的煙在地上碾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了咳嗽。
他閉上眼,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江瀾一直在里面沒出來,他在外面等了足足三個多小時,走過去敲門。
剛敲第一下,還沒出聲,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江瀾與他對視了一眼,抬腳走出祠堂,順帶將門關上了。
她越過陸竟池往前面的樓里走去,陸竟池依然跟在她身后。
借著手機的燈光,她連上了兩層樓,來到第三樓,這上面有個露天的陽臺。
兩人走到陽臺邊緣,抬頭往遠處看,能看到遠方的萬家燈火。
透過那些了點點燈火,仿佛能感受到那邊的熱鬧,與這里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記得小的時候,那邊還沒有這么亮,只能看到零星的燈光。”
陸竟池說,“二十年了,城市發展得很快,現在已經變成大城市了。”
江瀾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手機燈光已經關了,夜空下,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輪廓。
“陸竟池,你能放過我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你不斷的纏著我,自以為是的深情,其實和原來也沒什么兩樣,你不過是換了種方式自私,你做的永遠都是你想要的,你從來沒想過我想要什么。”
她聲音很輕,就像是軟綿綿的刺。
片刻后,黑暗中傳來男人的嗓音,“江瀾,如果我告訴你,我和陸家沒有任何關系,你會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事到如今,你還以為僅僅只是身份的關系嗎?”
陸竟池沉吟道:“我知道,我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但身份才是隔在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除去這層障礙,我所犯的那些錯誤,至少該有一個彌補和贖罪的機會。”
這不需要她背負任何罪惡感,那只是屬于他們之間的事,這個機會,只需要她開口,并不難。
天很暗,但江瀾卻能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好像快要被這道目光洞穿。
江瀾背過身,說道:“有什么意義嗎?陸竟池,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在糾纏不清下去了。”
“如果你真是真心想得到的我原諒,就尊重我的意愿,不要再纏著我了。”
她說完這句話,空氣又陷入了沉寂。
很長時間,只有風在兩人之間流動。
良久,陸竟池輕聲開口,“江瀾,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你是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