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大學畢業,和幾個同學商量去支教。”
那時候年輕氣盛,不知外界的險惡,一心想做些有意義的事,不顧家人的反對,與同學離開家,去了偏遠山區。
可帶她們過去的人,帶著他們去了另一個山區,偷偷摸摸地翻墻鉆洞,她還不知道那是偷渡,以為那就是去山里的捷徑。
殊不知,穿過那條山洞,他們就來到了另外一個國家。
從此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陳雨算是運氣比較好的,另外兩個女同學剛來三個月,就因為逃跑被人砍了腦袋。
陳雨親眼看到她們被無數男人亂翻折磨,奄奄一息之際,被砍掉了腦袋。
砍了好多刀,鮮血迸濺,在后來的很多年,都是陳雨揮之不去的夢魘。
另外一個女同學也慘,她雖然沒有跑,可后面染上了臟病,被丟在荒郊野外自生自滅,陳雨連去找她的勇氣都沒有。
而陳雨因為長得漂亮,又識時務,抱上了一個老大的大腿,雖然偶爾老大心情不好也會挨打,但比起那幾個同學,她算得上是幸運的。
她就這樣在那個老大手底下茍延殘喘,等到那位老大膩了,把她送給手下。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又遇到他們勢力之間的爭斗,老大死了,她跟著其他人逃出那個地方。
后來輾轉到了這個地方,生下了阿琳,就再也沒出去過。
聽著陳雨的敘述,江瀾與司凝都不由捏了把汗。
尤其是司凝,被陸言啟綁架了這么長時間,除了手腳帶著鐐銬之外,陳雨說的這些她都沒有遭遇過。
一時間不知該感嘆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
江瀾下意識握住了司凝的手,心里也一陣后怕。
幸好陸言啟眼里只有陸竟池,否則她們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里。
在聯系不上司凝的這段時間,她最怕的就是這些事,怕司凝遭遇那些非人的折磨。
所幸,這些都沒有發生。
司央也忍不住看了眼司凝,再次問了句,“小凝,你這段時間沒有吃苦吧?”
司凝白著臉搖頭,“沒有。”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收拾收拾走吧。”司央作為一個男人,也不想待在這里。
光是聽到陳雨的描述,他都感覺到窒息了。
阿琳把陳雨拉起來,跑進去把東西收拾了一下。
江瀾下意識的看了眼屋里那張空曠的藤椅,恍惚間,她好似看到陸竟池坐在上面搖晃。
她下意識走過去,等到靠近,上面又空無一人。
江瀾回過神,她手指摸了摸藤椅,沉吟片刻,轉身進了屋里。
在床上的枕頭旁邊,她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
江瀾走過去,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居然是那幾天陸竟池沒事就拿出來雕刻的木頭。
每次她要看他雕刻的是什么,他總會揣進懷里,裝作和她說話。
現在她看到了,雕刻的是兩個人。
一個人是她。
是小時候的她。
小人是蹲著的姿勢,扎著兩個丸子頭,懷里抱著一個玩偶熊,仰頭望著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還未雕刻完畢,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