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透過門縫，能看到床上那隆起的黑團部分，想到剛才瞥見的一幕，不由收回目光。
不論這位季先生曾經是否在魏府麾下，如今變成這般模樣已經讓人唏噓不已。
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魏柔如今已經不是魏府之人，魏府舊事也不會主動去探查，若是犯了二叔的忌諱，便得不償失。
只是剛才答應了羅彥，要盡力幫季先生完成心愿，話已經說出口，便沒有收回的道理。
魏柔為此發愁。
顧奚看出了她的為難，低聲安撫：“等他出來說是什么事你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也不遲。”
魏柔點點頭。
也只能先這么做了。
不多時，羅彥就已經捧著一個灰撲撲的包袱從屋里走出來。
“姐姐，這里頭是季先生想要保住的東西，我識字不多，看了也不明白，姐姐應該看了就知道了。”
羅彥之前也不是沒偷偷翻出來看過，但他認識的字確實不多，加上里面的用詞比較繁復，他看花了眼，之后便再也沒拿出來瞧。
魏柔接過羅彥手里的包袱，正要掀開，忽聽得屋里頭傳出了悶悶的怒吼聲。
羅彥臉色一變，飛快地奔進屋。
“季先生！”
只見季先生的身子挪到了床沿，差一點就跌下床。
羅彥慌忙扶住他。
“季先生，您這是怎么了！”
季先生則是朝著門口的方向梗脖子。
那張臉扭曲到幾乎變形。
羅彥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先生，您是不是想先見見那位姐姐？”
季先生這才掙扎著點點頭。
羅彥松了口氣，將人扶回床上躺著。
“季先生，您在這躺好了，我這就去把姐姐請進來。”
當魏柔得知季先生想見她的時候，并不算太意外，畢竟聽羅彥說那是他誓死要保護的東西，沒道理這么輕易就交給她去做。
她拎著包袱緩緩走進屋。
屋里的氣味依舊濃郁，她面色比之前平靜了不少。
走到床邊，季先生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轉了臉過來。
即便見過一次，但魏柔還是被這張臉的猙獰嚇了一跳，她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季先生。”
隨后是短暫的沉默。
羅彥已經到屋外守著，屋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魏柔輕咳了一聲。
“我聽羅彥說您不能說話，但聽得見。那讓我來猜猜您的想法，您若是覺得對，就點頭，不對就搖頭，如何？”
季先生的情緒已經緩和下來，聽到魏柔的聲音，暗自猜測她的年齡并不大，遲疑著點點頭。
“季先生，您應該知道，我是京城來的，在京城稍微有那么點勢力，所以也聽說了些事，比如魏國公府。”
“魏國公府”這四個字魏柔說的很慢，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季先生的臉，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看清楚他臉上的變化。
果不其然，當魏柔說出這四個字以后，季先生的面容陡變，變得越發扭曲。
他的嘴里也發出了古怪的叫聲。
魏柔忙道：“季先生不必緊張，我之所以提起魏國公府，是因為您的頸上刻著一個‘魏’字。據我所知，這是魏國公府影衛才有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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