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靳少,吻安 > 第341章 不配擁有幸福【四千字】
  溫柔,“……”

  容凌說這句話,并非要趁人之危,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助溫柔擺脫靳寒川的,“不是真嫁,就是…我們假結婚,然后你以容家小少夫人的身份跟我繼續待在云海,這樣一來,無論是你爸媽,還是他,都再也管不了你。”

  容凌清楚像溫柔這樣的身份,就算她和靳寒川離婚了,也依舊無法得到真正的自由,她的父母還會讓她和別的公子哥聯姻。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溫柔這幾年的安生生活,不過是因為她的離去,并沒有給溫家造成任何的損失,所以她才能待在云海將近三年。

  溫柔想要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的前提是,她不能給家族帶來任何損害。

  她和靳寒川不是和平離婚,會惹怒靳寒川,會影響兩家的合作,因此溫父才死活不同意她離婚,如果她能填補上和靳寒川離婚后溫家所要承受的損失,溫父倒是可以隨她意。

  不然她和靳寒川就算離婚了,溫父也不可能放任她過自己想要的平民生活。

  所以她還需要一名愿意讓她過她想過的生活的丈夫。

  容凌的話無疑是令人心動的,溫柔太渴望自由了。

  “我有孩子,你家里人會同意你跟我在一起?”

  南城就一戶容姓人家,只是因為不知容凌也是南城人,所以溫柔也沒有把他和第一制藥集團的容家扯上關系。

  容家,溫柔多少是知道點的。

  畢竟當年她嫁靳寒川之前,溫父有跟她提及過容家,意思是想讓她和容家聯姻,只是她當時心有所屬,溫父見她非要靳寒川,加上靳寒川是靳家人,雖說只是個私生子,但任誰都看得出來,靳寒川繼承靳氏集團的可能性很大,溫父衡量了一下,便沒有多反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之前的溫柔嫁容凌是綽綽有余的。

  但結過婚,還育有一女的她,豪門里,多少都有點嫌的。

  容凌沒結過婚,卻要和一個二婚的女人在一起,溫柔覺得容家人不會同意。

  容凌卻很篤定地告訴她,“我爺爺奶奶都很疼我,我愿意娶妻,只要是個女人,他們都不會反對的。”

  容凌父母早亡,自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他上面有大伯,也有堂姐,容家沒有男女之分,非要男丁來繼承家業,所以容家的繼承人,是容凌的堂姐,容意。

  容凌對管理沒興趣,而且他嚴重社恐,害怕跟人說話,這也是為什么他明明喜歡溫柔,卻兩年多,將近三年,都沒有表過態的原因。

  由于容凌社恐太嚴重,容家人對他的擇偶標準,幾乎低到不分男女的地步了。

  只要他肯交朋友,二老就隨他高興。

  就好像他四年前,忽然提出要來云海定居,二老也是沒怎么猶豫,就同意了。

  “這樣,會不會影響你日后娶妻?”

  溫柔雖然心動,但到底還是有所顧慮的。

  她確實想要自由,可和容凌假結婚,她又怕耽誤他。

  容凌搖頭,“我重度社恐,能不能娶妻都不好說。”

  溫柔嘴里發出一聲驚嘆,“啊,你社恐啊。”

  溫柔還真沒看出來容凌社恐。

  畢竟當初兩人之所以認識,還是容凌先搭話的。

  要知道社恐是基本不會主動和人打招呼的。

  不是沒禮貌,是真的恐懼和緊張。

  “嗯。”容凌點頭。

  “我看你和月月挺聊得來的啊。”

  溫柔說。

  “她很可愛。”容凌說著,將車子開進他們住的民宿院子。

  溫柔聞言,下意識看向懷里的女兒。

  溫新月安靜地窩在媽媽的懷中,不吵不鬧,乖巧得很。

  “月月確實很可愛。”

  溫柔抬手輕輕撫摸女兒的發頂,滿是憐愛地親吻她的額頭,完了,她又對容凌說,“我覺得你以后可以試著跟一些女孩子接觸,說不定,就遇上喜歡的人了呢。”

  “嗯,遇見了再說,目前我沒有結婚的想法,幫你的話,也是讓我爺爺奶奶他們可以放心。”

  實容凌很想說,他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你。

  但他終究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在這里遇見溫柔,純屬是個巧合。

  當年他求娶失敗后,便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個溫柔向往的城市。

  他曾聽她跟她朋友說過她想在這里開間民宿,做個平凡人。

  他本想帶著她一起來的,只是她有了心上人,她放棄了她向往的城市,做起了那個男人的賢妻。

  容凌本以為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再遇見溫柔了。

  不想在她嫁人的一年后,他在她向往的城市,偶遇了她,還成了她的房東。

  她大概是不記得他了吧。

  不過也正常。

  雖然他認識她好幾年了,但他們并不是朋友,更不是同學,頂多算校友兼學弟學姐的關系。

  他不過就是個只敢默默喜歡她,不敢表白心意的膽小鬼。

  當年求親之舉,算是他此生做過最勇敢的事情了。

  求娶是出于沖動,以及想要帶她擺脫枷鎖的善意。

  她喜歡這里,這里是她向往的地方,他想用一紙婚約,助她自由翱翔。

  如今欲是。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他快樂,而是她快樂。

  -

  知道逃避不掉,溫柔終究還是選擇借用容凌的身份來擺脫與靳寒川的這樁婚姻。

  溫柔和容凌一起回了南城,他們去見了容老爺子和容老夫人。

  兩位老人家是知道小孫子對溫柔的心思,所以在得知容凌想要用假結婚幫溫柔擺脫靳寒川時,他們并沒有任何的意見。

  不僅沒意見,還恨不得立馬幫溫柔擺脫已婚之身,好讓自家孫兒上位。

  容凌陪溫柔回了一趟溫家,在一番交涉后,溫父溫母最終同意溫柔和靳寒川離婚,并且不插手二人之間的事情。

  搞定好父母,溫柔便約了靳寒川出來見面。

  她還是想和靳寒川好聚好散。

  那樣的話,她或許可以告訴他,月月的存在,他可以隨時來看女兒。

  雖然她不想和靳寒川一起過了,但月月有權利擁有她該有的父愛。

  只要靳寒川能不跟她搶溫新月,溫柔還是可以接受和他偶爾往來的。

  去見靳寒川,容凌陪溫柔去的。

  不過進去包廂的時候,溫柔一個人進的。

  容凌跟溫柔一起回溫家的事情,靳寒川多少都聽到風聲了。

  溫柔約他見面的目的,靳寒川再清楚不過。

  看著從包廂門口走進來的溫柔,靳寒川眼底像是染上了濃黑的墨汁,那雙眼眸深沉不見底。

  溫柔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將提前打印出來的三份離婚協議放到桌上,“靳寒川,好聚好散吧,我父母那邊已經同意我離婚了,我凈身出戶,你簽字吧。”

  靳寒川看了一眼溫柔放到桌上的離婚協議,抬眸看向面前賢淑溫婉的溫柔,語氣略顯冰冷,“這近三年來,你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吧。”

  完了,他忽然勾唇笑了笑,隨即陰陽怪氣地諷刺,“你說你無法信任我,所以才想要離開我這話是假的吧,你離婚的目的,是想和他在一起,對嗎?”

  發現容凌也在云海后,靳寒川就去打聽了容凌是什么時候去的云海。

  得知容凌四年前去的云海后,他便意識到,溫柔出逃選擇前往云海定居,很可能就是投奔容凌去的。

  他們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接觸,甚至約好一起在云海生活。

  若非約好,他們又怎么那么巧,在那樣的一個小城鎮里,偶遇。

  世界之大,怎么就如此巧合。

  靳寒川不信他們是巧遇。

  溫柔不想解釋,她將離婚協議推到靳寒川面前,“簽字吧。”

  靳寒川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直接撕,“我不會簽字的。”

  離婚讓她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做夢。

  “那就法庭上見。”溫柔閉眼,滿心疲倦。

  她原本不想跟他鬧上法庭的。

  可他偏偏如此執拗。

  ——那就法庭上見。

  靳寒川聽著女人如此決絕的話語,心口不由一陣悶疼。

  他忽然想起父親走的時候,他喝得酩酊大醉,她抱著他說——你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那個時候,真的好溫暖。

  不像現在,刺骨的冷。

  如果溫柔只是在鬧,靳寒川還能想辦法哄她。

  可她移情別戀愛上別人了,他還能把她哄回來嗎?

  他又拿什么哄她呢。

  她說她有情感潔癖,忍受不了他喜歡過她之外的人。

  容凌應該能給她干凈的愛吧。

  一心一意只喜歡過她。

  可是……

  她明明說過,會永遠陪著他的啊,怎么就不算數了呢。

  想到這里,靳寒川鏡片下的眼眸不由泛紅,他聲音干澀中透著幾分苦澀,“當初我爸走的時候,你跟我說,我還有你,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他對著溫柔,扯唇笑了一下,“原來,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等溫柔回話,他便將手里撕得稀碎的離婚協議往上一揚,態度很堅決,“我不會主動簽字,你要是鐵了心想離,那就上訴吧。”

  不主動妥協是對這樁婚事的堅持。

  至于能不能離成功,是她的本事。

  就像那年她借助他弟弟之手離開他一般,她成功離開是她的本事。

  現在也一樣。

  總之讓他主動放手,他做不到。

  靳寒川說完就直接奪門而出了。

  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

  溫柔抬頭,向上眨了眨眼睛。

  她曾經也以為她會一輩子都陪著靳寒川的。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時候一腔熱情,總覺得自己和他能到永遠,不想他要的根本不是她。

  未到白頭,說永遠,終究是過早了。

  出來的時候,靳寒川看到了從另一個包廂出來的容凌。

  見容凌在,靳寒川嘴里發出一聲意外不明的嗤笑。

  他雙拳緊握,下頜線條緊緊繃緊,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野獸。

  不過最后他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大步離去

  容凌在靳寒川走后,推開了溫柔目前所在的那間包廂門。

  進去看到地上被撕的細碎的離婚協議,容凌便知道,和平離婚,是不可能的了。

  -

  溫柔回來并且要跟靳寒川起訴離婚的消息,靳寒舟是從靳寒川本人口中得知的。

  原因是靳寒川喝了點酒,跑到百潤集團,沖進靳寒舟的辦公室,指著靳寒舟,罵了起來。

  靳寒川雙頰陀紅,眼神迷離中透著幾分怨怪,“靳寒舟,柔兒和別的男人好上了,你滿意了?”

  “你心里恨我的吧,你記恨我搶走了爸的愛,所以你故意送走我的女人,讓她愛上別的男人。”

  “人確實是我送走的,但你若想要找她回來,很困難?”靳寒舟將醉醺醺的靳寒川扶住,“別什么事都怨我,分明是你自己選擇了默默放手。”

  靳寒舟承認在聽到靳寒川說溫柔和別的男人好上的時候,他心里有點愧疚,但他不覺得自己做。

  當時溫柔狀態那樣差,他不趁機分開他們,他們誰也別想活。

  他只是將兩個快窒息的人暫時分開,讓他們都可以得以喘口氣,又不是抹殺了對方。

  靳寒川若有心找溫柔,會三年找不到?

  說到底,是他自己本身就沒想去找。

  靳寒舟把人扶到沙發上,然后轉身去給他倒水。

  靳寒川仰頭靠在沙發背上。

  他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兩邊襯衣衣袖微微挽起,露出蜜色的小臂。

  他把右手搭在眼簾上,將眼底的情緒掩藏起來,他胸膛微微起伏,嘴里自嘲地說著,“我以為我可以沒有她的。”

  她當時那么抵觸反感他,甚至偏激到了想要自毀容顏也要離開他的地步。

  他怕把她找回來,她會做傻事,干脆就隨她離去算了。

  他很清楚,溫柔有多介意他心里有別人,可他做不到忘記恬恬。

  如果不是因為他,恬恬又怎么會無辜喪命。

  他忘記任何事,都不能忘記恬恬,因為那是他用盡一生都還不清的罪。

  他知道不能把心騰干凈的他已經失去被溫柔愛的資格了。

  他想過放過她的。

  只是人到底不可能永遠都那么理智。

  見不到溫柔,靳寒川還可以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沖動,但是一見到她,理性和理智全都喂了狗。

  她說得沒錯,他確實和他媽一樣自私。

  他們都是自顧自己享樂而不顧他人感受的人。

  他貪圖她曾經給予的陪伴與溫暖,他想要她和以前一樣對他好,卻從未考慮過,她愿不愿意。

  像他這樣自私的人,大概是不配擁有幸福的吧。

  現在的靳寒川讓靳寒舟想起以前那個拼命想要抓住許簡一的自己,他一邊往杯里裝水,一邊嘆氣,“有些東西你越是拼命抓住反而越是抓不住。”

  “如果大嫂真的愛上別人,那就說明她沒有那么愛你,你強留她,也沒用。”

  “況且你分清自己對大嫂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嗎?”

  “你那么執著于大嫂,到底是愛她,還是只是因為她長得像恬恬?”

  靳寒川沒有再回話,他似是睡過去了。

  靳寒舟見此,直起身,緩緩地呼了口氣,隨后叫人拿來一條毛毯,給靳寒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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