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上午十點過。
婦人就帶著一男一女出現在了珍琳服飾跟美滋滋食品的辦公室外。
男人三十多歲，胡子拉碴的，女孩十三四歲的光景，扎著兩根矮麻花，面黃肌瘦，但那雙眼睛非常明亮，透著智慧跟一股子倔強。
“大嫂，你來了。”
趙秀秀一眼就將婦人認了出來。
“這是你的丈夫跟閨女嗎？”
“是的，這是我丈夫李大東跟我閨女李秀菊，我叫陳艷芳。”
陳艷芳搓了搓手，局促又緊張地跟趙秀秀打招呼。
“趙秘書，請問林廠長在辦公室嗎？林廠長現在有空見我們嗎？”
趙秀秀笑容滿面地將一家三口邀到會客室，給三人倒了茶水。
“林廠長現在在開會呢，大概還要半個小時才能結束，大嫂，勞煩你們一家三口在這里等半個小時。”
“好的好的。”
見趙秀秀長得漂亮，打扮時髦。
李大東色瞇瞇地打量著趙秀秀，搶著回答。
“別說等半個小時了，就算一兩個小時，我們也等。”
李大東的目光頓時讓趙秀秀感覺渾身不適，趙秀秀瞪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孩子他爸，這里不是咱們李家屯，你注意一下你的行為舉止。”
自家男人是個什么貨色，陳艷芳心里十分清楚。
眼看趙秀秀生氣地走開，陳艷芳趕忙硬著頭皮提醒自己的男人。
“是因為咱們秀菊勤奮好學，學習成績好，林廠長才答應出錢資助咱們秀菊念書，資助咱們秀菊念書并不是林廠長非做不可的事情，林廠長隨時可以改變主意，為了咱們閨女的前途，你能不能把你那些臭毛病收斂起來。”
陳艷芳心里很生氣。
當初她怎么就眼瞎嫁了這個一個男人，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秀菊。
“秀菊要是考上了大學，你們老李家門楣上也有光。”
“一個臭丫頭片子，就算考上了大學，將來不也要嫁人。”
李大東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嫁了人，光耀的就是別人家的門楣，我們老李家可沾不了多少光。”
“要我說呀，那林廠長這么有錢，不如救濟一下我們這些貧苦老百姓。”
李大東這思想，李秀菊實在不敢茍同。
“爹，人家林廠長有錢，那是人家林廠長帶領趙家屯跟一六九部隊家屬院的人民群眾辛辛苦苦賺的，人家起早貪黑那么辛苦地賺錢，憑啥要把錢給你。”
眼看李大東不僅翹著二郎腿，歪著身子坐在沙發上，還在人家會客廳里點了一支草煙。
“爹，這里是會客廳，無煙區，你想抽煙去外面抽完了再進來。”
“臭丫頭片子，你還沒考上大學呢，就敢教訓你老子了。”
李大東起身，抬手一巴掌對著李秀菊的臉打了過去。
“老子今兒非打死你不可。”
“你要做什么。”
李秀菊嚇得縮起脖子。
陳艷芳一臉緊張地撲過去抱住閨女時。
一道清脆卻威嚴十足的聲音在會客廳響起。
李大東感覺自己手腕一緊，循聲扭頭，一張清冷又美艷的臉龐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視線。
這世上竟然有這么漂亮的女人。
李大東瞪圓了雙眼，一時間，竟然盯著林楚然的臉看呆了。
林楚然重重甩開李大東的胳膊。
李大東身子一歪跌回了沙發上，這才回過神來。
“老子管教閨女，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插什么手。”
林楚然一身干練的裝束，雙手交疊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盯著跌倒在沙發上的男人。
“你要管教閨女，滾回你的李家屯管教，這里是珍琳服飾跟美滋滋食品的會客廳，你在我的地盤上動手打人，我就有權利阻止。”
林楚然氣勢逼人，林大東被唬得縮了縮身子。
林楚然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青少年是國家的未來，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虐待青少年，無論是父母，還是外人，一律判刑，輕則三到五年，重則五到十年。”
“李大東同志，你要是覺得牢飯香，大可以以身試法。”
林楚然進來之前，趙秀秀已經將老李家三口人的名字告知了林楚然，并且提醒林楚然李大東不是個好東西，讓林楚然提防一下這個男人。
李大東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提到坐牢兩個字，瞬間慫成了一灘爛泥，說話時連嘴唇都打哆嗦。
“你，你，你別嚇唬我。”
“我嚇唬你。”
林楚然覺得這人的話有些好笑。
“你覺得我林楚然是那么清閑的人嗎，要不是看在你媳婦兒跟你閨女的面子上，你覺得我有空見你。”
“林廠長，李大東是個粗人，沒啥見識，不會說話，你把他說的話放個屁放了就是。”
陳艷芳豁出去了，她不僅幫林楚然說話，說話間還狠狠地瞪了李大東一眼。
“你要是覺得不解氣，現在找人將他攆出去，我絕不幫他求情。”
“陳艷芳，老子是你男人，你竟然幫著外人欺負你男人。”
李大東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陳艷芳。
這還是那個在他跟前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女人嗎？
“陳艷芳，有人撐腰，你厲害啊。”
李大東咬了咬牙，從齒縫間蹦出一句話。
“待會兒回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王八蛋，狗男人，虧你還記得自己是我男人。”
陳艷芳忍無可忍。
李大東話落，她直接扭頭對著李大東撲了上去。
“我嫁給你這些年，吃不飽，穿不好，我不怪你，因為大家都窮，但我坐月子期間，你跟你爹媽聯手起來折騰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折騰完我，現在又想折騰秀菊，你還是個人嗎，我今兒非得打死你不可。”
眼看陳艷芳將李大東按在了沙發上，雙手不斷地往李大東的臉上跟腦袋上招呼，一會兒功夫，李大東臉上就現出了橫七豎八好幾條血痕，林楚然非常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在困境之中哀哀怨怨，不知反抗的女人不值得幫，像陳艷芳這種被逼急了，知道反抗的女人，她很樂意伸手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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