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父氣的渾身發抖。
看九希的目光恨不得吃了九希。
眼中沒半點父親的慈愛。
桑父從桑老二手里拿過筆,唰唰寫的飛快。
“啪!”
桑父將筆摔在九希面前,罵道:“賠錢貨!簽!”
九希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指著一處寫著支付桑家兩百元養育費嗤笑:“你們什么時候在我身上砸了這么多錢?憑什么要給你們這些錢?”
桑父冷笑,見九希不滿他就高興。
“老子說事就是!”
桑漣馨在一旁看著,心里總是有股超出她預知的焦躁。
她本想阻止桑父簽下協議。
但桑父正在氣頭上,她不敢自討沒趣。
再說九希是哪路神仙她尚且不知,犯不著為了九希把自己搭進去。
她向來是愛惜羽毛的。
九希拿起筆在紙上補充了一條一次性支付桑家兩百塊錢作為生養費用,付完錢后桑家與九希恩斷義絕。
桑父看著九希補充的這條,差點就沒忍住動手弄死九希。
還恩斷義絕。
這是早就生了異心!
哼!
簽就簽!
兩百元都夠給兩個男娃蓋房娶媳婦了。
不虧!
桑父爽快的簽下名字。
九希挑眉,示意桑家其他人簽名畫押。
九希收好這張紙,對桑父說:“錢我一年內還清你。”
桑父冷笑。
讓九希簽下一年內還清兩百元錢的借條。
并要求要是逾期不還,每天利息一毛。
九希答應的爽快,這讓桑父簽完后心里又有點后悔。
總感覺自己虧了。
但仔細一想,兩百元這么一大筆數字,九希一個小丫頭在鄉下哪里來的本事賺到這么多錢?
到時候肯定還不上。
那么自己就可以拿到一筆高昂的利息與本金了。
這買賣怎么看都怎么劃算。
處理好這樁事后,桑父似笑非笑道:“既然與我桑家沒關系,你現在就滾吧!”
桑父本以為會在九希臉上看到難過,惶恐。
但再一次讓他失望了。
九希用一種我終于離開了這個狼窩,甩掉你們這些渣渣的表情飛快沖進后房,拿著早就打包好的衣服往外走。
桑母忽然一把扯住九希的衣服,恨恨道:“你不許帶走桑家的一針一線!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再走!”
九希眼底劃過不耐。
一把將包袱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不屑道:“呸,不過是幾件破爛玩意兒,真當我稀罕了!給你給你!”
九希將身上穿的外套脫下來扔在桑母臉上,又脫下腳上破洞的布鞋砸在桑父腳下。
桑父暴怒:“你是想找死嗎?!居然敢打你的老子娘!”
“呵呵!”
九希冷笑。
“不都簽恩斷義絕書了么,還狗屁的老子娘!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還差不多!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做你們的女兒!”
“既然恩斷義絕,你們就把戶口給我!以后我自己遷走!絕不占你們一分的便宜!”
“好好好!你有種!老子還不稀罕你個賠錢貨的戶口!”
桑父扶在墻上對桑母說:“你去把她的戶口給她!她死在外面別臟了我桑家的地!”
桑母也是氣頭上。
費力的從竹床上爬起,一瘸一拐的進屋找出九希的戶口。
“啪!”
“吶賠錢貨!給你!你滾,現在就滾!”
桑母將九希的戶口扔在地上,極具侮辱意味的說:“討債的娼婦!死在外面發臭沒人收尸!”
九希也不生氣。
撿起戶口本,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桑家。
桑家兩口子見九希走的決絕,又是一肚子火氣。
“走了好走了好!當初就該溺死在糞坑里!”
桑瀲杏心情復雜的注視九希離開的方向。
這一世的變故太多。
自己依仗的東西還能有用嗎?
桑老二與桑老三對九希的離開半點不適都沒有。
相反,他們都很高興。
畢竟少一個人少一張嘴。
九希走了,家里分給他們的吃食就多了。
九希一出桑家,就直奔縣里的知青辦奔。
現在九希全身上下就一身破破爛爛的粗布內衣,還打著赤腳。
走在路上沒少引來路人異樣的眼神。
當然,就那么安靜的離去自然不是九希的性格。
九希離開桑家后,街坊鄰居差不多也從九希可憐兮兮上門乞討東西的過程中得知了桑家趕九希出門的事。
起因是桑家太偏心幾個小的,覺得九希吃的太多沒用處,又沒幾個小的聰明。
再說桑家幾個小的不喜歡九希,所以桑家兩口子為了幾個小的將九希掃地出門。
當然,九希必須在一年內還清桑家兩百元和利息的事也鬧的眾所周知。
一時之間,背地里說桑家兩口子心狠的不在少數。
當街坊鄰居開始有意疏遠桑家人時,已是很久后的事。
這也導致桑家幾個小的在談婚論嫁的時候,被上門打聽虛實的男方女方家嫌棄。
九希一路狂奔。
來到縣邊郊的知青辦的時候,剛好與剛剛到桑家的兩個男人碰頭。
兩個男人皺眉,看著可憐兮兮的九希問:“你不是那桑家的小姑娘?你怎么這幅打扮來這里做什么?”
九希吸了吸鼻子。
故作堅強道:“我,我,我沒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我想在這里借住一晚,明天我就與知青下鄉,求求叔叔收留我一晚。”
九希生怕兩人不答應。
立馬鉆進知青辦,開始麻溜的掃地。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無奈。
這個世道,重男輕女的太多。
生下來的女嬰掐死的不在少數。
因為兒子嘛,賣掉女娃的也很常見。
所以對于九希的遭遇,兩人除了嘆息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再說九希明天就要下鄉,現在回去教育桑家兩口子也沒多大作用。
清官難斷家務事。
九希的事他們也很無能為力。
給九希票和信封的男人上前,找知青辦的女同志借了一身舊衣服給九希。
“你先穿著,等會兒給你找身合適的。”
九希搖頭不接衣服,嘴里不停說謝謝。
男人沒辦法,只好收了衣服,將九希帶到值班室說:“你今天就睡在這里,有事就去前面找我。”
九希點頭。
男人離開后,九希晚上就收到一身合適的舊衣服。
九希摸著洗的發白的藏青色衣服,感嘆原主也是命苦,攤上這么個父母。
第二天一早,男人給九希塞了個粗面饅頭,就領著九希去了前往全國各地的知青火車站。
“滴!~”
火車遠遠就響起笛鳴。
火車站人山人海,周圍很嘈雜,都是下鄉的知青與送別的家人。
男人蹲在九希面前,給九希一只粗布包袱,語重心長道:“孩子,堅持住,回來了沒地方去就來找叔叔。”
九希點頭。
手緊緊抓住男人的袖子說:“向叔叔,謝謝你,等我有出息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向錦華感到好笑,無奈的拍拍九希的肩膀嘆息。
“保重!”
此去一別,是艱難荊棘。
九希坐在緩緩啟動的綠皮火車上看逐漸遠去的向錦華,目光逐漸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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