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一百八十四章:清明鐘聲響
    

    出了寺廟,趙顯徽就與徐懷陽分開了。鄧茂自然是去保護徐懷陽。

    趙顯徽獨自在寺廟中閑逛,百般無聊。

    因為與安康郡隔岸相望,新羅寺又號稱金州四大佛教叢林之一,人流極多。

    除了主殿之外,還有其他側殿供奉著諸多佛像。

    趙顯徽漫無目的行走,來到一處觀音殿。

    來此燒香的多為婦女,年輕人屬于少數。所以趙顯徽一眼就看到幾個如花叢蝴蝶歡快奔跑的女子。其中一人可不就是車池鶴的小女兒,冒險試探過自己的車承霞。

    車承霞湊巧跑到趙顯徽面前,倆倆對望。

    與車承霞一同來游玩的女子好奇道:“承霞你怎么了?”

    才說完就看到趙顯徽,那女子當即臉色漲紅,著實是趙顯徽太過出彩。

    他本就是北人南相,又常年習武,有普通人所不具備的英氣,很能吸引女子。

    趙顯徽微笑道:“你好,我叫趙楷,是承霞的朋友。”

    女子羞澀道:“你,你好。”

    女子本還想說什么,卻被車承霞強行拉走了。

    “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帥的朋友了,是不是那個關系?”

    “哪有,你別亂說。”

    趙顯徽隱約能聽到倆女的竊竊私語,無奈搖頭苦笑。

    佛教認為人有一百零八種煩惱,敲鐘一百零八次能祛除一切煩惱。敲鐘偈曰:聞鐘聲,煩惱輕;智慧長,菩提生;離地獄,出火坑;愿成佛,度眾生。因此佛教寺廟一般都會設置大鐘,平時起床,睡覺,吃飯皆以鐘聲為號。不同用途敲擊不同次數。

    若是虔誠信佛之人,也可去敲鐘。

    趙顯徽走了半天,終于來到擺放大鐘的山頂。他與看守僧人商討過后,才得以去敲擊大鐘。先是緊敲十八次,然后慢敲十八次,不緊不慢再敲十八次。如此反復倆遍,共計一百零八下。

    如此敲擊,用于祈禱,超度眾生。臨近清明,則有悼念親人的用途。

    徐懷陽和鄧茂不知怎的也來到此地,倆人站在鐘樓外默默看著。

    離開鐘樓后,三人就離開寺廟,找到車池鶴,向山下行去。

    一路上,趙顯徽不斷雙手畫圓,同時一推一收,如敲鐘。

    車池鶴不懂武道,更不明白三教義理,本想出聲詢問,卻被鄧茂制止。

    對于這個占據主人位置的老扈從,車池鶴早心有不滿,只是礙于對方與世子殿下關系不錯,這才沒有發怒。

    等到終于坐上馬車,趙顯徽才停下畫圈動作,吐出一口濁氣。

    擔當車夫的鄧茂出聲道:“敲個鐘都能有所感悟,你小子狗屎運也太好了。”

    趙顯徽微微一笑,“一般來看,大云和就算是武道極致,成就氣運的龍陽太過虛無縹緲,原來是分藏三教。”

    “所以你還要學儒家義理?”徐懷陽問道。

    趙顯徽搖搖頭,“只需浩然正氣即可。”

    接下來的日子,趙顯徽每天早上都會前往新羅寺,包攬晨暮敲鐘的任務。敲鐘手法則是全真教小道士所創掌法。

    雖說比較第一次敲鐘收效甚微,卻也算砥礪武道。

    只是可憐車池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陪同前往,然后等到夜幕才歸。

    ......

    在金州刺史府叨嘮了三天后,趙顯徽三人再次乘上馬車,沿著漢水向東而行。

    出金州再行駛三天,就到了鄧州境內。

    鄧州橫亙在金襄倆地之間,因為有倆條山脈分居南北作攔路虎,東西倆道的通商便只能經過鄧州。

    有這樣的地理優勢,按理說鄧州應該是山南道最富饒的一州,卻仍是被魚米之鄉的襄州比了下去。

    一來山南東西倆道通商并不頻繁,二來此地官員貪墨枉法是出了名的,不知多少商賈被雁過拔毛,更甚者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所以就算山路難尋,還是有不少人選擇繞過鄧州。

    趙顯徽一行人的馬車來到鄧州一處小鎮里。雖說鄧州官場烏煙瘴氣,卻不妨礙百姓耕種。一路行來青山綠水,牛犁田地的景象隨處可見。

    這個名叫塘稻鎮的小地方人流極少,好不容易才找著一家客棧。生意冷清極了,連店小二都沒有,只有個中年漢子站在柜臺后打著算盤,計較最近幾個月的流水,苦惱是不是還要把客棧開下去。

    客棧窗戶不開,木板門也只拆卸了幾塊,勉強夠倆個成年人的身體寬。趙顯徽站在門口,客棧內的就更加暗淡無光了。

    客棧老板沒有因為來了客人而提起興致,懶洋洋道:“住店一人一晚十兩,鎮里就這一家,愛住住,不住出門右拐出村。”

    趙顯徽與徐懷陽對視一眼,無奈苦笑。不曾想世上還有這樣做生意的,也難怪這小客棧里連個人都沒有。

    趙顯徽仍是走入,本想挑張干凈桌子,結果發現每張都嶄新,找不出半點油污。正常客棧的桌子哪個不是積淀一層油污,那不是如何仔細清洗就能祛除的。

    好家伙,不僅沒人樂意來住宿,就連食客都沒有。

    “先來兩斤醬牛肉,倆壺好酒。”趙顯徽挑了個光照好的位置。

    客棧老板依舊打不起精神,沒好氣道:“我這小店哪敢賣牛肉。”

    “那你們這有什么?”

    “只有豬肉。”

    “那就來兩斤黃豆燜豬肉吧。”

    于是乎,掌柜就親自下廚去了。也不怕倆位客人偷東西,實在是沒什么可偷。柜臺里就十個銅板,唯一值錢的就兩壇酒。

    很快,掌柜就端來熱騰騰的豬肉。確實是黃豆燜豬肉,可豬肉都肥的流油,早熬成豬油湯了,哪還下得去口。

    趙顯徽臉色鐵青,他本就知道賺錢的不容易,以往省吃儉用慣了,哪愿意做冤大頭。

    倒是徐懷陽宰相肚里能撐船,擺擺手壓下就要發怒的趙顯徽。

    徐懷陽聞了聞酒,倒是很地道的谷酒,酒香醇厚。

    “老板,別家客棧再怎么貴,一晚撐死也就幾兩銀子,怎的你這要收十兩?”

    掌柜撇撇嘴,“我這十多天就你們倆個人來,不收多點,還怎么開下去?”

    才覺得酒香地道的徐懷陽也臉色發黑,見過淳樸的,沒見過這么淳樸的。這樣做生意,不關門大吉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