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后續可能要拿這些照片做總結、宣傳，你們的照片能放出來嗎？”
考慮到唐堯的身份特殊，盛琳特意詢問了南瀟的意見。
“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
唐家在京都叱咤了幾十年，暗地里自然有不少家族蠢蠢欲動。
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了這些照片，悅悅的人身安全可能得不到保障。
雖然概率不大，但南瀟不想悅悅再冒任何的風險。
“好，理解。”盛琳比了個“ok”的手勢，“到時候我們會篩選好照片。”
下午兩點，幼兒園的親子活動正式結束。
剛到車上后不久，悅悅已經躺在南瀟溫暖的懷中沉沉入睡，看上去玩得精疲力竭。
唐堯瞥了一眼南瀟懷中的悅悅，就算她被南瀟調整了好幾次的睡姿，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顯然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既然孩子已經睡著了，唐堯也就把剛才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口。
“悅悅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她的親生父親。”
對于唐堯的提問，南瀟早有預料。
在自己向其他人承認他是悅悅生父的時候，唐堯大概就已經猜測到了這些。
“是。”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唐堯很是不理解。
當初兩人沒少在悅悅的面前提起一些她身世的事情，那個時候唐堯為了避免讓悅悅知道，都會故意隱去，或者采用其他說法。
沒曾想過，原來悅悅早早知道唐堯是自己的爸爸了。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個？”南瀟蹙起眉頭，顯得有些不悅，“我只是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欺騙悅悅，與其給她編造一個謊言，不如就告訴她誰是她的生父。小孩的承受能力，有的時候未必會很脆弱。”
這句話，令唐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種。
南瀟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被隱藏了身世的事情。
她為了讓悅悅不生活在謊言之中，告訴了悅悅唐堯是她的父親。
但是當年的徐薇，為了不讓南瀟活在痛苦了，而沒有告訴她，其實南銘并不是她的父親。
安靜的車內，南瀟當唐堯只是不滿自己不告訴他真相，而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摸著悅悅的后腦勺，不再多言。
然而最終唐堯也無法就此接受這件事情，再一次打破了沉默。
“為什么不讓悅悅叫我爸爸，而是延用了‘帥叔叔’的稱呼？”
“因為你只是她的生父，又不是什么盡職盡責的父親。”
南瀟的聲音很冷，試圖通過理智的對話讓唐堯意識到，悅悅不能叫他爸爸的原因。
生父和父親之間，橫亙著悅悅四年成長的鴻溝。
而唐堯，那個時候并不在悅悅的身邊。
何況兩人未來也不會有什么交集，讓悅悅習慣稱呼唐堯為“爸爸”之后，還怎么讓她習慣離開唐堯后的生活？
“我在幼兒園對其他家長說的話是認真的，并不是想讓其他家長閉嘴。”
南瀟的腦海，隨著唐堯這句話，再一次復現了剛才他認真說在追求自己的畫面。
她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但表面仍舊不動聲色。
“我的答案從來都是，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你到底為什么會認定了不可能？”
當年有唐蓉千萬般阻撓，告訴南瀟她和唐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給她施加了不少的壓力。
但是現在唐蓉已經去世，而南瀟實現了自己的目標，成為了在醫療界很有名氣的年輕醫生，地位即便比不上唐堯出身于傳統世家，但比起普羅大眾，已經拉開了差距。
“唐堯，我不是會重蹈覆轍的人。”
南瀟的聲音很輕，卻又帶著足夠的分量，壓在唐堯的心臟上，有些難以喘氣。
“你能給別人機會，一而再地容忍洛曜沉，為什么偏偏我不行？”
就因為當初自己為了事業，選擇了和人聯姻嗎？
可是明明最后，自己放棄了一切，堅決地選擇了南瀟。
可她，卻只想逃離。
“因為我不愛洛曜沉。”
對于過往，南瀟已經看得很淡。
淡然到甚至能在唐堯的面前，間接地承認，她曾經愛過唐堯。
曾經被人傷透了之后，南瀟還是被唐堯治愈了心傷，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去愛一個不可能的人。
而事實告訴南瀟，愛一個不可能的人會有多痛苦。
人生那么長的路，或許總要吃些苦頭才能清醒。
南瀟不是一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固執的人，既然嘗試了沒有結果，那就作罷了。
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車子急剎，令南瀟差一點就撞到了面前的中控臺。
緊抱著悅悅，南瀟額頭起了一層薄汗，還以為自己分散了唐堯的注意力，沒看見前面停下的車輛。
但是，當她看清了眼前一片空曠之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唐堯只是因為剛才那句話，而踩下了剎車。